李隐将马文杰的事情与师傅说起,陈东听罢也是一叹:“这马文杰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好手了,与另一个叫李明觉的合称汴梁双枪。今日你能赢他也属侥幸,想来他见你年纪尚小,有些轻敌了。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高手,千万不要冒险空手夺枪,能跑多远跑多远。”
李隐听了也是觉得好笑,这陈东师傅是个实惠人,面子啥的真不讲究。
“李隐啊,你的枪法已经没啥好教的了,以后勤加练习就好。如今你气力已成,我便教你另外两个功夫,一是射箭,二是手雷。”陈东起身进屋拿出一大一小两个袋子,从外型看大袋子里面显然就是弓箭,小袋子很小,看不出所以然。
陈东将布袋打开,抽出一张弓来,他抚摸了一会,叹气笑道:“老了,现在拉不动了。”
转身将弓交给李隐,“这是我年轻时候用的三石弓,有个名称叫铄金弓,是我师傅平江老人传给我的,如今我将它交给你。”
李隐心中震动,慌忙跪下接弓。
“弓弦的制作有点麻烦,需要上好的牛筋和蚕丝,我这几天教你怎么做弓弦,还有怎么做箭矢。”
陈东又将小袋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堆黑色的球,大概就比拳头小一些,球上面露出很短的一根线。结合这东西的名称,李隐大概已经猜到了,不就是小型手雷么。
陈东将黑球捏碎,里面散出一些黑色粉末,:“这就是火药,这根线叫引线,只要点燃这根线扔出去,就会爆炸,不过一般也炸不死人。这是我的师傅炼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威力很大,就是有违天和,你以后若不是要紧的时候慎用。”
李隐是军人出身,对火药的熟悉是这个世界上无人可比的,他用手指粘起一小撮火药闻了闻,就感觉到这火药纯度有问题,而且好像长时间不用有点受潮了。
当他拿到师傅给的手雷的火药方子的时候,眼睛瞪得铜铃一样。黑火药的配方他太熟悉了,前世小时候和父亲进山打猎的时候就会自己配一些。眼前的方子里面出了黑火药三要素以外还加了十几种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说炸不死人呢。
见陈东一付郑重其事的样子,晓得他对这个东西的威力还是非常崇拜的,于是也就忍住没有说话。
射箭对李隐来说不难,在军队服役的时候用的是弩箭,凭着对箭矢的熟悉程度,现在学弓也就事半功倍了。制作弓弦非常麻烦,先要将牛筋晒干,然后在水里将牛筋分解成丝状,再与蚕丝混合在一起编织成弦。
陈佳宜的柜台收银工作做得很出色,因为貌美,说话声音好听,慢慢就有了一个外号叫赛西施。很多人来吃饭便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来看赛西施的。
出言调笑她的人不少,敢出手调戏的没一个,原因么很简答,因为李隐。
保州城里没有秘密,李隐和瞿五的合作关系慢慢地大家伙都晓得了。李隐拜师陈东那更是大家热议的话题。背后有靠山,手中有活计的人给你你敢惹?
李隐这些日子开始改进行军饼的制造工艺,有士兵反馈没有韧性,不劲道。
其实增加面食的韧性很简单,就是加盐,加鸡蛋,醒面以后揉面,切条。揉面也有讲究,好在请的工人都是做惯面食的,李隐将手法讲给她们听,很快都学会了。
试着做了几包,分给大家尝尝,比较下来的确劲道很多。虽然成本有所增加,还在可控之内,所以也无须涨价。
不过难题也就接踵而来,此时农村养鸡都是散养,鸡蛋供应就成了问题,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搜罗鸡蛋吧。拿到市场上卖的鸡蛋时多时少,对于需要稳定货源的作坊来说是个问题。
好在王富贵的亲戚们给力,听说行军饼作坊需要稳定鸡蛋货源,立马就去养了好多鸡,公鸡做调料包,母鸡下蛋,这就解决大问题了。亲戚多就是好,看看自己的亲戚,就两个萌萌哒弟妹两枚,李隐只有苦笑摇头。
李崖最近受到夫子的表扬,这孩子特别懂事,读书也刻苦。进入蒙学才一年,就开始学习论语了。
李琳稍微差一些,主要是不够用功,不过天资聪明,读书倒也轻松。
赵露比较恐怖,才入学三个月,居然学完了千字文,老夫子惊讶莫名,教学这么些年,第一次遇见如此聪慧的孩子,可惜是个女娃。
李隐的箭术进步神速,仿佛天生就是射箭的料,一百步固定靶子箭箭红心,一百五十步十中八九,二百五十步也能中一半。这对一个刚学不久的新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了。
李隐花了一百五十贯委托陈嘉买了一匹马,因为陈东要教习他马术和移动靶训练。
马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是奢侈品,特别是战马。因为是李隐买马,瞿五特地让陈嘉去马军里面挑选,从二千多匹军马中挑选出来的,算是一匹非常好的军马了。
这匹马是典型的草原战马,个子很高,肩高有一米四,而且耐力极好,浑身红色鬃毛光滑油亮,从远处看就像一团火。
李隐甚是喜欢,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火龙驹。
王薇让人在院子的角落里搭了一个马棚,还买了碎草的铡刀。这铡刀现在可贵了,一贯多钱呢。韩磊自告奋勇做马夫,他以前养过马,晓得如何伺候马。
倒是李隐对养马一窍不通,于是便跟着韩磊屁股后面学养马。
“马也吃鸡蛋?”李隐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韩磊将鸡蛋打碎,连鸡蛋壳一起混进草料里,“吃啊,不过要少吃。除了草料以外,还可以吃大豆,豆渣,麸皮,总是换着花样给它吃。”
韩磊又去厨房拿了一把粗盐放在一个有凹槽的石头上,“这是给马吃的盐,它缺盐了自己会过来舔。”
又抄起铲子铲马粪:“马棚要保持清洁,干燥,冬天的时候要铺上干草。马喜欢干净,溜马的时候可以顺便在河里洗个澡。”
王薇瞪大眼睛:“伺候它比伺候人难多了啊。”
韩磊笑笑:“其实也不难,天天做好就没多少事。”
李隐终于晓得为啥人家说养一匹马顶上养三个人了。
陈东家里显然不能练习骑马射箭的,于是他们在城外找了一个空地,李隐开始跟着陈东练习马上枪法和射箭。
马上的枪法与地面差异很大,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数,就是刺,拦,绷,捺,卸,打等几个基本动作,在马上高速前进的情况下,全靠本能反应,这就是为啥陈东一直在训练他本能反应的原因了。
在马上射摇动的树枝,比射固定靶难度大得不是一点两点,好在李隐在练习狙击的时候也练过类似科目,所以掌握窍门后射中目标的次数越来越高。
骑马的后果就是大腿内侧的皮会磨破,陈东帮他配置了药膏,擦了药膏后三四天就痊愈了。皮破了就下马训练跑步射箭,痊愈了就上马练,破了就地面练,反复几次后李隐的屁股和大腿内侧都生出来厚厚的老茧,再也不怕破皮了。
每次训练完,李隐就要拉着马散步,让沸腾的马血缓和下来,然后帮马洗澡,擦干,还要陪着它说话聊天,总之要与马形成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