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是外婆在五岁的时候送给她的,多少年来,新燕一直宛如宝贝的看待……
这是块传家之宝,关乎这块玉佩的记载中还有充满神奇色彩的故事,小的时候,新燕常常枕在外婆的大腿上,不厌其烦聆听这些古老的传说,因此对于这块玉佩,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通体暗绿中渗出些许黑色的斑点,长大之后,新燕找寻过不少熟悉精通玉石的人作鉴定,这块玉佩的材质很难定格为和田玉,鉴于正面那扑朔迷离的图文字绣,其诞生的年份就更加难以追溯……
最让新燕觉得可爱的,是玉佩背后那个类似隶体“冀”字,白天呈古铜色,而到了夜间,却变成了粉红……
一次孙钢的生日,她因为学校的事缠身给一时忘了,事后倍感抱歉,后在吃饭时孙钢提到非常喜欢这块玉佩,为了表达心里的歉意,她把这心爱的随身之物戴到了恋人的脖子上。
两人分手后,新燕估计这块玉佩被孙钢变卖,亦没做强行的索要,而今却在100多年前,意外的看到它的出现,一时间激动得手心颤抖,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好一阵,她才猛然抬头,问道:“那他人呢?有没说跑哪去了?”
阿吉撇撇嘴,回到柜台里工作。
原来这块玉佩是这样得来的,呵呵,真是匪夷所思呀……
失而复得的欢欣,让新燕心情好转了不少,不过到了午饭时间,她却没有食欲。
少东家不动筷子,谁敢端碗?
一瞧众人张口结舌,新燕露出勉强的微笑:“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动呢?快吃吧,菜都快凉了!”
众人支支吾吾,推辞着不好意思开饭。
正说着话,钟夫人气喘吁吁从门外跨了进来。
她的到来,比新燕估算的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小主子被夫人叫到后院去,众人才如释重负呼出口气——因为南芸有一个不好的毛病,便是在挨骂或受气后,很容易便把店伙计看成出气筒……
无论夫人怎么劝慰,新燕始终就是四个字——“我不回去”。
“儿哪,洪家的人现在得势,是老虎的屁股不能摸的呀!你爹这样,无非也是不想节外生枝,把这事大事化小……”
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解着,留意她神情的变化。
“娘,姑息会养奸,”新燕据理力争,“一个小小的奴才,都狗眼看人低,那么,他的主子嚣张到什么程度,我们是不难想像的……再说,不教训他们一顿,估计这样的事还能没完没了!”
“好好好,你做得对,行了吧?跟我回去吧?乖!”
“我现在不想回去,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尊严,我才出手教训他们的。没想到我得到什么?”
她自讽的一笑,钟壁怀处事太过偏激武断,令她很是失望。
夫人一声叹息:“现在世风日下,你爹已没了兵权。那洪家少爷财大气粗,在这一带鱼肉百姓是有知府大人撑腰的,再有为了提亲早就结出了梁子……你爹打你,是希望你以此为戒,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了。”
“好了娘,你先回去吧,晚饭之前我会回家的,我想静一静。”
“还有啊,你的亲事,我和你爹现在也很头痛,都在考虑那比武招亲还要不要……”
“我希望这事,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让我自己取舍好吗?”新燕几分恼火道。
“儿哪,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啦!!我不想说这些,娘,你要不想让我再乱跑,你就说到这儿吧!”
“好好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回家啊……”
夫人欲握她的手,却被她生硬的挣脱,不由得一声叹息,起身离去。
回到当铺里,发现多了四名彪形大汉,一见新燕立刻点头礼貌的招呼道:“少爷!”
“你们?”新燕疑惑的打量着这四名肌肉男,认为这四人很像一娘所生的四胞胎,旋即嫣然一笑,“你们这是……”
“少爷,”为首的络腮胡子一抱拳,“是老爷叫我们来保护您的!”
这就是豪门贵族的生活啊,在这样一个有钱可使鬼推磨的封建年代里,贫穷与富有两极的分化,才使得普通百姓命如草芥,而达官显贵却锦衣玉食,终日不知愁滋味……
“是监视我还是保护我?”新燕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可付不起你们的工钱哦!”
“少爷说笑了,我们是来奉命保护您的,这些……呃,您无须多虑,只要您平安便好,我们分文不拿!”
废话!你们可是俺“老爸”叫来的,哪有拿两份薪水的保镖……
新燕悻悻的绕着几人打转,思索着该如何才能打发这几个跟屁虫,因为她和阿嘉独来独往习惯了,很不习惯突然冒这么多人跟在屁股后边。
就在此刻,阿嘉跑进了当铺,咬住她的耳朵好一阵耳语。
“怎么又是他,他还有力气跑到赌场里去?!”
新燕一脸的愕然。阿嘉告诉他,昨天被独眼龙阿鬼一伙揍得不成人形的男子,今天又出现在赌场里,并且欠了别人近20两银子,对方扬言要在赌场里宰掉他的一只手……
真要命!!
“爹爹呢?”
新燕领路在前,烦躁的问道。
“老爷不知去哪了,唉,少爷,这事闹大了会被官府穿小鞋的……”
“那家伙怎么不知死活,昨天才救了他一次!叫什么名字,家里干啥的,通知他家里人来赎走!”
钟家这个赌场开得并不大,赌徒一般都是小打小闹,进进出出也就在五两银子左右,哪会冒出二十两的输赢来呢?
“你不知道啊少爷,”阿嘉郁闷道,“这家伙不是当地的,好像脑子出了毛病,输了钱后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还声称自己来自什么一百多年后!”
新燕闻言打出一个冷颤,立刻停下了脚步。
“一百多年后?”
她立刻想到了先前阿吉转交而来的玉佩,顿时毛骨悚然,俏脸失色!
“怎么啦少爷?”
“没……”新燕支吾着,避开阿嘉关切的眼神,“没什么,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全告诉我!”
“这话大逆不道呀……他说,当今皇上,活不了多久,满清江山也快土崩瓦解了……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新燕感到一阵眩晕,差点瘫软在地,被阿嘉及时的搀住。
“没事,我头突然晕了一下……”
天哪,难道真是那个不争气的冤家,也来在了这19世纪末的乱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