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哎,你们不许欺负他,不许打他,不能随便欺负人,再这样我就告官了,害怕了吧”“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跟我们较劲,找死”恶霸的巴掌就要落下的一瞬间,阿婆的声音传来“笙儿,你在哪里啊?”“阿婆,我在这里,有人欺负我啊,你快来快来”,谁敢动我们家的笙儿,找死,只见阿婆几菜刀挥下去,吓跑了那恶棍。笙儿看着吓的被躲在墙角的南宫弦,轻柔的说“我叫笙儿,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宫弦,你可以叫我阿弦”“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阿弦,一起来玩啊”阿婆看着这一对小孩儿 ,笑了起来,想着笙儿这孩子终于有个玩伴了。
我与他玩了几个岁月,他那年要回城考官时赠予我一海棠琉璃玉佩,让我等他回来,我等啊等啊,终不见他回来,便进了城去寻他,进城正好赶上不知哪家公子金榜题名时娶得佳人,便凑了热闹,可看到马上之人时,本来多么喜庆的日子我却寒了心,他终是负了我,“听闻娶得是丞相之女,这驸马家也是个当官的哟,今日又刚好考上惯职啊”“哈哈哈,好事成双啊”我本就是一村妇,娶嫁果真还是讲究门当户对
儿时戏言又怎能当真呢。我望了望马上之人,他仿佛看了过来,却又撇开了头,我不想追究这些了,奶奶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便回去了,出城之时我回了回头,看了看那繁华,把手中玉佩扔在了城门外,“罢了罢了,回去了”转头离去,眼角泪一闪而瞬。那驸马婚后不知怎么的去了城门外望了望远方一处,恰巧看到那玉佩 ,“对不起。”他哭了。
年少怀春,那些青葱岁月,她又怎能忘怀,只惜奶奶的身体,已然不由得她再度逍遥。临走前,她跪到奶奶床边,
“奶奶,笙儿去了,您好好休息,可休得再去胡闹。”
几滴浑浊泪从奶奶布满皱痕的脸膀上滑过。
“笙儿啊,奶……奶奶对不起你……”
“奶奶,你这是哪里的话,笙儿受您的养育之恩,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奶奶只管安心,笙儿心中自有定数,去去便回。”
我捧起乐器随人入城,当了歌女。
他弯腰捡起海棠琉璃玉佩,握住玉佩的力道加深了几分,眼眶微微泛红,自言自语道:“笙儿,是你吗”他抬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在城门角的她,四目相视,闪过了一丝震惊与无奈。
我站在城角,望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十里的红装,敲敲打打的唢呐震想了天际。我抿了抿嘴,撞见了他的目光,仅仅几秒我便撇过头,我望着他起身,骑上了马,心里默默念这“我应该该该走了吧”慌忙中,一个绣花包掉落出来,我捡起来,拿出手帕,细腻的粉色,在周角绣了几朵桔梗花,针脚粗的蹩脚:“桔梗吗?无望的爱。”我轻嘲了一声,犹豫了还是没有扔下它,将它叠好放进荷包,准备离开。
可惜这包花,在荷包中放了好多年。那浓浓的喜欢,也概随那花香散了罢。我在幕后,无意在包中翻衩时,这花掉了出来,傻妞,阿婆让你好好的幸福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苦苦等这么长时间,这又不是那戏坛,什么痴情,可怜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到你了,这么还不来?”“来了”她正好容妆,她要好好唱这一出戏,今天是阿婆走的十年整,她要好好唱给阿婆听......帘幕慢慢拉开。
翌日,我照例前往城中戏楼,唱幼时奶奶教我的折子戏,“她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题名,不曾认台上旧相识”,一曲相思成疾,一曲深情难觅,末了,我一抬眼,便瞧见门外,他一身素衣,立于马前,一如年少那般动我心弦。我转身下台,褪去戏服,卸下浓妆,正欲离开。“笙儿”他唤我一声,我回头,只见他面色欢喜向我诉说:“相府小姐早已有了心悦之人,她以死相逼,丞相疼爱女儿,婚约只好作罢,若无此事,我也断不会应这一纸婚约。一别经年,相思成患,我的春夏秋冬昨今明,每一天都在想你,从一而终,未曾变过。”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将那枚海棠琉璃玉佩放在我的手心,玉佩上别了一朵海棠花。我就知道,他从来都舍不得骗我。我们相视一笑,不落俗套。想见你,心却被时间划破,终于有一天,你回来了。有幸那年四月我用雕刻成海棠的玉佩告诉你我苦思不得的爱意,有幸今年四月你用海棠花回应我你也一直将我藏在心底。
“奶奶的病可拖不得,还需尽早在这长安城立下身来,挣得那治病的银钱,让奶奶安享晚年。”我怀抱着琵琶,走在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上,心里想着要紧事,却没留神脚下的路,被劳什子物件绊倒,就当我以为要狠狠的摔到地上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我连忙稳住了身子,抬起头来看,原来是位顶俊俏的公子,他冲我笑了笑,我险些愣了神,身旁的人小声对我说,还不快向人家道谢,多亏了这位公子,要不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这乐坊的琵琶。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回过神来,对面前的俊俏公子行了礼,道了谢,谁知那公子说道:“我姓谢,是 首辅家的二公子,近日家母老念叨着想听听家乡的小调,正巧遇见了姑娘一行人,不知可否赏脸到首辅府上?”我还未思量明白,身旁的嬷嬷就连忙应了下来,说:“这位公子哥说的客气话,能去首辅府上演奏琵琶,弹唱小曲,是我们笙儿的福气,只是连日的舟车劳顿,累了身子,嗓子也不清亮了,还望贵客稍稍等待,明日午时我们定登门拜访。”我福了福身,听着嬷嬷边走边嘱咐。
“笙儿啊,你可走大运了,那可是首辅府的公子啊。待到明日,你若能一曲惊人,便可扶摇直上。大赚一笔不说,还能打响名气。首辅家大业大,说不准你就入了哪位贵人的眼,到时可要记得嬷嬷啊。不过,这些公子哥大多薄信薄情,想我当年也是这般……哎哎,扯远了。”其实嬷嬷说什么我一字未听进,不管方才那人如何,我只觉得他的眼睛那般像年少时的阿弦,恍若隔世。海棠花簪还有那捡起的荷包仍在身上,顿时让我生出怯意。权势,都是权势让人伤心……我连拒绝的权力也没有,我想我害怕去首辅府了。围墙之外多少苦情人,多少苦命人,多少被辜负的人。我摇了摇头,继续听着嬷嬷的话,只觉得可笑世俗,可我这样的人又不得不活在世俗里。夕阳渐沉,金鳞铺满地面,我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它背道而驰。
次日,我和嬷嬷结伴来到首辅家,我看着台下的他和他们,调了调琵琶音,轻咳两声,开始唱“他唱着, 他乡遇故知 ,一步一句是相思 ,台下人 ,金榜正提名 ,不曾认,台上旧相识”,一曲唱罢,我只见了少年 眸中略带伤感,而他的母亲已在擦拭脸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