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宿醉......算是昨晚顺了瓶威士忌回来罪有应得吧......可恶的抚养费......科卡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些破碎的想法冷不了地扎他一下,他想驱散它们,可挥手赶不走脑海里的想法。最后是楼下尖锐的铃声给了他解救性的一击,把自己塞进皱巴巴的衣服后,他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如果在平时,这屋子里每个人肯定都会迟到,他出门时想,再扣它一天工钱。
半数人已经到餐厅,早餐同样已经摆好了,位置还是昨天的顺序。红茶闻起来味道不错。
外面天已经晴了,柔和的波涛一次次在海岸上留下温柔的呢喃,清爽的空气夹杂着草木的小青香从半开的窗里溢进来,屋里明亮了一些,收敛了夜晚的狰狞。
安达在一片叉子的轻响中打破了沉默:“各位,你们昨晚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大家不由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偷瞄旁边人的脸色。
芸佳说:“这个......不过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刺耳的......就像......什么东西在床下的地板下面刮,有点像我家狗拆家时爪子出的那种。”
“啊?”芸佳放下了叉子,“你确定没听错?”
安达也放下了手上的面包,用力摇头,“没有,绝对是刮的声音。而且响了一段时间。”
芸佳想了一会儿说:“可我听到的是衣柜方向传出了摩擦的沙沙声啊。让我想想......像......像蛇在爬!”
“呵,看来不是每个人昨晚都睡得像我那么好呢。所以还有谁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拉尔文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头发。
“那个......”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家一起看向豆豆,他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似乎害羞起来,“我不是听见的,我是闻到的,很晚的时候,我突然醒了,然后就闻到一股特别臭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但是爸爸妈妈都没醒,我因为害怕,就把头蒙在被子里,可是,根本挡不住。而且太累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过了好久好久,那个味道终于消失了,然后我就又睡着了。”
“其余人?没了?”拉尔文问。
“我有个问题。”桑斯拉说:“各位遇见的异象各不相同,可是你们的描述准确吗?或者说,你们确定是真实发生过的?有什么证据吗?”他看着三个亲历者一字一顿地说完,似乎拉尔文的吊儿郎当会传染。
安达把叉子往盘子里一摔,面包片跳到了桌子上,“昨天晚上我都快吓死了,我编的说鬼话吓唬你们呐?我怎么拿证据?是你你敢动吗?”
“好啦好啦,”加维站起来拉架似地伸出双臂。“现在争这个没有用。与其讨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还不如想想我们的现状呢。这些跟我们的安全有关吗?”
“少阴阳怪气”,桑斯拉回敬。
“我这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而且我问的是拉尔文。”
拉尔文如梦初醒般从碗里抬起脸,“啊?不知道耶,没遇到过。”又咽了一口后又补上,“不过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我们在明,它们在暗,而且它们下手快准狠。”
流昭正想问一句,却被杜拉的尖叫打断了,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得那么绝望。
杜拉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碗,用发抖的声音说:“完了......完了......我刚刚没注意,把饭吃完了......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有事吧......”
众人的面色都凝重了,那条差点被忘记的规则浮现出来。每顿饭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谁也不清楚伴随一个违规的同伴这里会出现什么。
“壁炉!卡牌!”流昭脑子划过一道闪电,不由喊出来。
众人狂奔到客厅,只见白色的卡片上赫然一个猩红的“02”。杜拉不由得痛苦地大叫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加维伸手想去翻卡牌,被科卡迪抓住了手腕,“你老婆犯了错,你也疯了?这不能动!”
不过力维粗野地把科卡迪摔开,科卡迪退了一卡又扑上来拉住加维,加维喊着:“什么屁规则!这卡牌明明就是人翻的!少装神弄鬼!”两人扭打成一团,丹霞拉着芸佳退后几步,躲在饶有兴趣观战的拉尔文和桑斯拉背后,安达想把杜拉拉起来,豆豆也一边哭一边帮忙,流昭远观这一奇景群,拉尔文和桑斯拉固然养眼,不过帅哥总比油腻的中所男人打架多,物以稀为贵。
流昭开始思绪飘飞,近观油腻中年男人机会真少,因为流月不是,而且流月还委帅,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单看他,谁也想不到他的大儿子都二十了。不过暂且不提,那个庞大的故事在这里丝毫派不上用场,而且自己知道不多......。另外,自己肯定以后不会这么油,至少不像眼前这两位......
扭打中的二人终于失去平衡,科卡迪本能一抓,把卡牌打落在地,拉尔文和桑斯拉合时宜地发出总结性的元音。
加维一边爬一边后退,似乎盯着世界上最丑陋的生物,口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你碰的!是你!不要来找我!”
科卡迪回头发现保护卡牌的反作用,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好啦,”拉尔文的围观结束了,“规矩又破了,现在怪谁也没用,就看看卡牌吧。”
众人围着地上的卡牌,不由惊叫起来。猩红的“2”像动画里那样融化了,成了一个小红块贴在白色底牌上,接着开始变形,最后挤出一个“3”,静止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拉尔文用从餐厅顺来的叉子,将卡牌翻了一面,仍是“3”,他又连翻好几页,仍没有变。“懂了”他说“人在做,天在看,这里坏了规矩,这个地方知道。还要待三天呢。”众人一齐叹息,还伴有几声绝望的啜泣。
“行了。”桑斯拉直起身,“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怪谁也没用了。我们来干点有意义的事吧。”
于是大家度过了担心吊胆又毫无意义的一天,十个人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关于我的线索”,丹霞倒是从床底下发现了一只箱子,里面居然是一窝活老鼠,恶心得她连箱子带老鼠全扔出了窗外,摔得它们吱哇乱叫。
到晚饭时都是一切正常,平淡得令人长舒一口气。
还是桑斯拉打破了沉寂,“各位,今天晚上要投票了。”他不说的话这肯定是一条差点被忘记的规矩。
芸佳问:“可是该怎么投呢?你们有谁知道投了会怎样呢?”
“唔......”拉尔文嘴里塞满了杏子酱小西包,“呜哇呜啦......”
“不会咽下去再说啊?”桑斯拉面无表情地说。
拉尔文用噎死自己的狠劲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说晚了怕你们乱猜。所得票数最多的房间晚上会被屠杀哦。”有人惊呼。“那你昨天不说?这么要命的事!”
拉尔文慢条斯理的回应,“说了你们不会更慌?而且我有应对措施啊。”
“既然你这么婆婆妈妈的,那我代你说吧——把票投到自己房间,‘平票无人身亡’。”桑斯拉不耐烦地说了下去。“你们肯定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投票前先看一下那个房子型的投票箱,有张字写得很丑的小纸条塞在烟囱里。”
这么一说,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今晚后众人的去留都将是一场君子协定。
九点钟。
安达先起身向楼上走,这就像无形中给众人发号施令一样,众人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动上楼去。芸佳招呼丹霞时,瞥见慢悠悠跟在后面的拉尔文和更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的桑斯拉,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与他们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上楼后,大家的反应都整齐得喜感: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按照房间顺序依次按动按键,每个人都尽可能让按键发出大声响,好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冗长的八声响完后,接下来是拉尔文似笑又略显疲惫的声音:“那么,各位,晚安,请时刻注意。”说完便转身关上了房门。流昭目送他从视野中消失,想到自己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就有些心慌,不过对他没有对这房子那么
十点三十五分时,安达躺在床上,尽可能靠近墙,这里的漆黑与安静令她不寒而栗。
突然,她清晰地听见对面有房门开了,接着是什么东西跑了两步,又有什么摔倒的声音,最后以房门关上的金属碰撞声结尾。安达又冒出了一身冷汗,她感觉身液已经凝固了,寻已经说不上是冷还是热了,恐惧水泥般压得她动弹不得。“我没有违反规则就不会有事,流昭还是拉尔文都不关我的事,对,没关系......”她只能一遍遍这样想,直到困意怀着怜悯来到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