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在林子里熟练地辨认林间小道,他没好气地责骂芈伟:“蠢女人,你自找的!这林子里的陷阱是那几户猎人布的,我经常走这路我才清楚哪里能走道。你敢一个人跑出来不是找死吗!”
芈伟已经不想辩解任何一个字,她疼得想去死。
商九继续骂:“这山村常年也没个外人,一年几次进来的车子可以绕过林子直接到村子,你想自己走出去做梦吧!不被野兽吃掉也要被毒蛇咬死。那前几天有个女的跑出去被我们村的六子追到,结果六子被毒蛇咬了,六子替她去死了,谁还敢乱跑?”
芈伟强忍着剧痛,没有发出声音,但眼泪把商九的背上的衣服全打湿了。
到了商九家,他打开门锁,把芈伟抱到床上,找来一瓶酒精,都没先打个招呼就往她脚上倒下去,芈伟疼晕过去,惨叫惊动了好几户家的狗,一时跑来好些人围观。
“又是个逃跑的被咬了,该!”村民愤愤地骂。
“看守怎么总看不住,怎么溜出去的。”有的村民似乎有点惋惜。
“商九家可以嘞,什么都有,还能亏着她了吗?就这么过吧。”村民对送到这家的女人表示了些许羡慕。
芈伟迷糊中看到商九给自己拧毛巾,擦脸擦身上,换衣服,那个粗里粗气的男人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她开始担心脚上的伤,这村里连个卫生站都没有,仅凭酒精消消毒再包扎伤口,如果运气不好,得了破伤风的话,那还不是逃不过一死,芈伟微弱地闭上眼睛,等待命运对自己的宣判,起码这些日子,她是动弹不得了。
她开始发烧了,商九这几天都没出门,亲自给她喂饭,敷毛巾,擦洗。再过了几天,命运之神没有抛弃她,她恢复过来了,脚上的伤也差不多愈合了。这一天到晚足不出户的,她感觉想跟人说说话,与这商九的交流是也是她能够在这村子里唯一的交谈对象。
芈伟问商九:“你救了我。”
商九蔑了她一眼,说:“只有我能救你,换做别人,让你自生自灭。”
芈伟感慨:“这个村子对于我来说,是个噩梦。”
商九说:“你们生活的地方我去过,我们这里的人根本不能适应,这个村里也许是水质矿物质偏碱性,男娃出生率太高了,我们村不想办法从外面带进来女娃,就没法生存了。”
芈伟悲戚地说:“你们是法盲,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吗?你们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的自由!难道就没人有良知的觉醒吗?”
商九对她丝毫也没有怜悯,在她看来,传宗接代就是这个封建的村子得以延续的大事。
他还劝慰芈伟:“在这里哪里不好,有的吃有的穿,男人干活,女人就待在家里,生娃养娃,不像你们城里,女人还要干活。”
芈伟失望地看着床头的土花被头,说:“让我过这样的生活,不如让我去死。”
商九突然捉住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脸对她说:“我不会让你去死的,你认命吧。”
说完,他走去了仓库房间,去忙手工包装山参的事情。芈伟从床上试探着慢慢下来,去倒了一杯水,把带回来的雷公藤泡在水里,坚持喝这种中药水,她必须抗争,她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不能让自己沦为给这个村子生儿育女的工具,哪怕死,也不能妥协。
村里人纷纷议论,玫莉害死了六子,把她关在族长安排囚禁的房间里。两天不给吃的,玫莉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村里征求了六子父亲的意见,把玫莉安排给了七子,就是六子的弟弟,那个和六子长相还比较相像的男孩子,比六子小一岁。
同样的,七子和玫莉被锁在原来的那一户屋子里,七子比六子小,但比六子成熟多了,对玫莉轻言细语,温柔地对待她,这个可怜的女孩就在这所屋子,变成了这个村子的正式一员。
白天,她收拾家里的卫生,做点手工的织物,晚上早早地进房间,看着天黑。七子提前申请可以出门去,在父辈指导下种田,热火朝天地开展生活。
七子不在家里,门也没从外面锁上,狗狗出去溜达了一圈回屋,把门弄开了。玫莉想出去找一些鲜花带回来放在自己设计的花瓶里,于是她掩上门到外面去采风。可别说,这环山的一块地方,在这个时节真是一处桃源。乡间阡陌纵横,蜜蜂和蝴蝶争相带引玫莉跑到田间和它们嬉戏,恬淡宁静的景象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欣。玫莉就像这里快乐奔跑的小狗,无忧无虑,不用去烦恼生活中的吃穿住行和人际关系,将来出身社会需要修炼的入世法则,以及容貌对自身发展前景的苛求,因为这里就只有一种小卖部供应的面霜,还是“春娟”护肤霜的牌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玫莉在这个时期的这个村子里,属于女神级别的存在。她长得很甜美,大大大眼睛,小小的嘴巴,白皙细腻的肤质,让没有女主的男人垂涎欲滴。她像个天使一样走在村子里,引来不少人侧目,有个男的主动上去搭讪,他知道玫莉是七子的老婆。
那个男人二十五六岁,家里有一个外来的媳妇。他跟踪玫莉跟了一会,赶上去对玫莉动手动脚,先是拉着她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强拽着往玉米地里走,玫莉家的狗子在后面追着叫,被他一脚踢开,狗子连滚带爬跑掉了。
那个男人把玫莉按倒在地上,正准备解开她的腰带,狗子的叫声又及时赶到,七子带着几个兄弟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把那个男人暴揍了一顿。然后,族长把那个男人关在族长设的禁闭室关了两天,公开这等行为为村里所不容,下次再犯就逐出村子。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对玫莉有非分非想了,她也安心待家,出门都由七子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