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定生一家搬走了后第二天,当陈川起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立柱山事情后第一次起床迟了,早期是因为知了鸟的监督,后来是自己养成了早上起来跑步的习惯,但今天却起来迟了,因为昨晚陈川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聂定生拿着一把黑得能让人看到就移不开目光的尖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陈川看到了聂定生脸上那残忍的笑容,一下子就惊醒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明白做了噩梦,然后好久都没有睡意,深夜中,他听到了立柱山猫头鹰的叫声,平时已经听习以为常的叫声,这次却让才做了噩梦的陈川更加毛骨悚然,他躺在床上拿起床边柜上的盒子,侧过身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并排躺在一堆石头中的红、绿石头默默无言,心潮汹涌了半天才迷糊睡了过去。
许是经过了昨天的事青竹也被吓着了,二人在跑步的时候都没有说话,知了鸟还是在二人前面飞行,陈川却没了心思去追着它玩了。
待二人跑步完成,青竹今天破例陪着陈川去了跑道,在跑道前青竹挡住要开始走坡的陈川认真道:“我教你的东西你答应了我的,不能让陈爷爷知道。”
陈川点头道:“对,我答应了一定会做到。”
青竹道:“这个坡道你这几天走是不是感觉腿肚没那么酸了?”
陈川道:“不,还有点酸,不过可以多走几遍才休息了。”
青竹道:“看清楚,我再走一遍给你看。”
陈川站在坡下,集中精力看青竹一步步的走上去,再慢慢的走了下来。他挠了挠头:“如果我哪天有你那么轻松就好了。”
青竹气结:“你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陈川愣住,飞快的在自己脑海里把刚才青竹走的过程过了一遍:“身体没有倾斜?”
青竹点头,然后又走了遍,这次速度很快,快得陈川都没反应过来就完成了。
青竹道:“练到这样就可以了,记住,这种速度走一遍不要有气喘的感觉。”
陈川脸苦成了瓜:“什么时候才能练到你说的样子呀?”
青竹眼神清澈的看着陈川:“很快的。”然后又点了点头,“嗯,很快的。”
陈川:“......”
一声哨声从青竹嘴里发出,知了鸟飞了过来。
看着飞过来的知了鸟,青竹笑着对陈川说:“想不想收拾那只鸟。”
陈川眼睛一亮,暂时忘记了种种不愉快,他想收拾这只鸟很久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自己头上被啄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呢!
陈川停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收拾它没有什么问题吧?”
青竹想了想:“没问题的,只要你能收拾到它。”
陈川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块问道:“用这个可以吗?”臭鸟飞得太高了,他又不会飞,不用土块,连边都挨不着。
青竹道:“可以的。”
陈川拿着土块,邪笑着看着青竹肩上啄着青竹肩膀的知了鸟。知了鸟警觉的看了看陈川,扑扑的飞了起来。
陈川看着飞远的知了鸟,抡圆了胳膊,身子原地绕了一圈,土块“呼”的一声飞了出去,勇猛的姿势没帅过三秒,陈川又出糗了,用力过猛,“啪”的一声摔地上,还花样的打了个滚。
青竹呵呵的笑了,眼睛眯成了月芽儿。
如此努力的结局让人不忍直视,武器在离知了鸟很远的地方掉了下来。那只臭鸟自顾自的飞回立柱山去了。
陈川已经习惯了青竹笑话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这个办法也不行呀。”
青竹翻了翻白眼,不说话。
陈川晃了晃脑袋,赶紧说道:“老规矩,不告诉我爷爷。”
青竹确认道:“不告诉陈爷爷?”
陈川把头摇得象拨浪鼓:“坚决不告诉我爷爷。”
青竹这才从地上捡起一块小土块,只见她身子不动,只见曲在身侧的右手忽的举平,手腕一抖,土块已经直线飞了出去近三十米才掉了下来。
陈川目瞪狗呆的看着青竹,好象发现了宝藏一般,想想,如果早上那臭鸟在前面飞,自己在后面这样偷袭,还不见自己出一口恶气?
陈川很快从青竹那儿学来了她扔土块的方法,同时学习了一个名词“寸劲”。原来那土块不是握在手里面扔出去的,青竹的手臂突然伸直只是蓄势,最后那土块是被中指弹出去的,而且要在手臂伸直的那一瞬间弹出去。
陈川问道:“是电视里面咏春拳里面的那个寸劲吗?”
青竹道:“不知道,我又不知道那什么咏春里面的寸劲是怎么样的。”
说完转身走了,现在已经不用跟陈川说她要去哪陈川也知道她要去练七术了。
陈川在坡底试了七八次,手就酸得不行了,只得停了练扔石头,抬头回想青竹刚才走坡的样子走起坡来,走累了休息的时候,坐在坡下扔土块,休息一会儿又去走坡,走累了休息又扔土块,有时走坡的时候手里面还捏着几块小土块,在走的过程中想起就扔了出去。这次练习走坡也好,还是刚刚学的扔石头,陈川都练得格外的认真,潜意识中,他被聂定生这件事给刺激到了,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象立柱山事情以前那么简单了,冥冥中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陈川练七术有了一点进步,那就是他能蹬上四米左右的树枝上了,勉强能站在上面舞动几下手,但不大敢太用力,一用力就站不稳,站不稳就容易摔下树来。
下午和青竹去间河一起练七术的时候,一个不经意之间的转头,陈川突然发现间河对面临河边一个凹坑里面蹲着个人,陈川停了下来,走到崖边,透过树枝树叶的间隙望去,这才看清楚凹坑里面蹲着的人是村里面的二癞子。旁边有个人湊了过来,他不回头也知道是青竹。
二癞子叫廖建平,是廖家最小的孙子,廖家在村里面是三代单传,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他的父亲廖不凡是个泥工,据说祖上是学识很高的人,所以才取了个好名字。他的妈妈因为发现他是个傻呆子,受不了别人的白眼跟人跑了,因为家里面没有其他的大人,他的父亲只能就近干点活,方便早晚照顾这个呆子。
村里面的小孩不管大小男女都喜欢欺负二癞子,悄悄往他身上扔土块,没人的时候向他头上吐口水,二癞子除了傻笑,嘴里嘀咕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从来就没有其它的表示。
在陈川的印象里面,瘳不凡是个和善的人,经常会帮助村里面的人做点泥工活,每天都会给二癞子洗澡煮饭,也不和人吵,所以经常有小孩子欺负二癞子,反而是村里面的大人都会吼一下那些小兔崽子。
之所以叫他二癞子,是因为在他妈妈刚刚走的那一年他多病的爷爷没那个精力照顾他,而他父亲在远方做工,导致没人照顾,头上生了疮,最后落下了一块榆钱大小的疤。头发长的时候看不出来,头发短点就能看见,据说他妈妈在他前面还生了一个姐姐,不过在三岁哪年被人拐跑了,所以村里面的小孩子才叫他二癞子。
村子里面也有不欺负二癞子的,陈川就是其中一个,也许正是因为他和聂定生都不欺负他,二癞子常在他们旁边晃悠,好象他们身后跟了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