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西门外,日头已上三竿,渐行燥热。
花无语一行五人静坐马上已很久,连马儿都有些不耐烦地刨着蹄,破晓时分只喝了碗细粥的陆巧巧似乎听到腹中咕噜咕噜作响。五个女孩子年青俊俏鲜衣怒马光彩照人,成为清晨最亮丽的一道风景,进出城门的行人商旅莫不侧目不前,守城的军卒也伸长了脖颈瞧,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不乘轿不遮伞却配着剑齐聚城门外,就那么晒着,实在是有些蹊跷。
初夏的襄阳城已显几分暑热,随星、逐月只觉得的脸上似爬满小虫子般痒,汗湿衣背。窦蔷失魂落魄地垂着头,花无语稳坐雕鞍一动不动,对路人或惊讶或羡慕或赞叹或猥亵的目光视若无睹。陆巧巧衣装鲜丽娇俏好动最为招人眼,蓦地,但见她催动马匹纤手一扬,转瞬间人群中一个涎水湿襟的男子便当头着了她一鞭子,额上暴起一道红痕。
花无语移目看去,那男子三十上下的岁数,脸面油亮如发起的馒头,两条腿似乎难以支撑他臃肿的身子,走几步便会卟卟直喘,一双眯缝小眼似猫儿盯鱼醒般盯着陆巧巧丰腴傲人的胸脯,神色淫迷,口角的涎水直落在如小锅般凸起的肚皮上,胯下间的衣袍竟有了一片湿渍,难怪陆巧巧总是摇来晃去怎么坐都不舒服,恁谁都无法忍受那两道放肆而**的眼神,大庭广众之下竟能如此失态,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厚颜无耻,龌龊竟到了极致,也算是一种无畏吧。
花无语道:“你看着办,我不会拦你。”
陆巧巧的脸因羞愤而绯红:“我要剜去他那双可恶的死鱼眼去喂狗!”
花无语道:“先想一想因一个无耻的人得罪襄阳孙氏是否值得,谨防有人日后给咱们使绊子。”
陆巧巧一只脚已经离蹬,闻言复又坐稳,莫名地望向花无语,一时看不透她的话意。
那汉子平白无故吃了一鞭顿时瞪圆了小眼,手业已握紧腰间剑,听了花无语无比轻淡薄凉的一句话却也一怔停了手,眼前这年轻而高深的丫头居然知道他是来历,却依旧语气清冷,让人捉摸不透。谁叫他一味贪看美色,当众出丑,输理在前,此时尚不知诸女的背景,忍忍先。
那汉子恨恨地瞪了花无语一眼,没作声走进城去。
花无语轻睨日影,提了提缰绳:“走!”
五匹快马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卷起一阵烟尘,尘土方息,吴鸾一骑自城门内驰出,稍作停留,找人询问花无语一行去向,那个着了陆巧巧一鞭的肥硕汉子,蹩入城门凉荫处并未走远,乍一见吴鸾出现,面色惊惶,恨不能当前立刻找个狗洞子藏身,他仓皇失措的样子反倒引起了心无旁鹜的吴鸾的注意,稍稍偏身看清楚半遮人后的面孔,脑海中随即浮出一熟悉而凶残的眼睛重影在这张脸上。
吴鸾呆了良久,最终还是一横心循路委随花无语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