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陈兰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到一边,道:“要杀便杀,无须多言!”
陶谦十分无奈,这家伙就这句台词,还真没别的话了,于是晃着铁棍道:“这上面是张翼德烤肉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折磨人的。”
陈兰耸了耸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这与我何干?落在你们手里,我宁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
张飞听到这里,噌的一声就从炭盆边站了起来,道:“哼!死鸭子嘴硬,不识抬举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对陶谦道:“陶牧长啊,这家伙既然一心求死,成全他好啦,一刀将他头砍下,俺老张亲自执刀,看他小子还如何嘴硬!”
张飞说着,以手代刀,在陈兰脖子比划一下,他就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看来还是有点怕死的。
陶谦慢慢的摆了摆手,道:“翼德啊,别急嘛,砍他的头之前,老夫尚有一问题要问他。”
“你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要杀便杀,无须多言!”陈兰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经典台词。
陶谦道:“老夫想问一问,那袁术的小妾,冯梦梦,是不是很美?”
“啊?”张飞嘴巴张得像塞了个鸡蛋,其他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正在喝粥的白周,听到陶谦这一问,突然间就呛到了鼻子,当下不停的咳了起来。
张飞道:“哎,我说陶牧长啊,别惦记人家小妾啦,美不美跟你有啥关系呢?”
陶谦呵呵的笑道:“谁说没关系啦,老夫此生最爱看美女,若不是经常看美女,根本活不到六十几岁啊,常看美好的人和事物可以延年益寿,这是有一定的根据的,等老夫攻下淮南,冯梦梦就是我的啦,呵呵。”
陈兰看陶谦笑得如此开心,嘴咧得跟瓢一样,满脸鄙夷的盯着陶谦的眼睛,道:“老不羞的,我看你是和尚做梦娶媳妇,想的美,就凭你这一万人,还想攻城,哼,笑掉大牙!”
陶谦道:“老夫只是要告诉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叫他灰飞烟灭,老夫这话绝不是只说说而已的,莫说是一万人了,就是整个徐州剩老夫一人,也得把淮南给攻下来,老夫一定要跟袁术死磕到底!”
陶谦说话的时候,铿锵有力,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完之后,就冲孙正摆了摆手,意思是该你登场了。
孙正走上前来问陈兰:“陈将军,你可知道为何翼德没有在营里就结果了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特意交待了,让张将军务必留你一命。”
陈兰眼珠转了转,道:“真是笑话,我又不漂亮的大姑娘,留我一命做甚?你有妹妹要嫁给我?”
“你小子想的美!被抓了还净想美事。”张飞直接打击他。
孙正道:“你可比漂亮的大姑娘重要多了,在下早听说了,袁术小肚鸡肠,有功不赏,有过不罚,陈将军在他帐下屡立战功,却只能当个副将,还受其他人的排挤,可以说是真正的怀才不遇,不如陈将军转投我主陶恭祖帐下,包证让你统领大军当主将。”
陈兰一哼鼻子,斜着眼睛瞧孙正,道:“孙太守说这话,未免把我陈兰当三岁孩童了,谁不知道现在大军是你统领的,我若统领大军,你当什么?”
孙正道:“在下自然听你的令啊,只要你愿意为我主效力,在下愿退位让贤。”
“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你要如何才相信?”
陈兰道:“至少得先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吧?你们捆柴火一样的捆人,也得考虑一下人的感受啊。”
陶谦急忙批评张飞:“翼德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把陈将军捆那么紧干嘛,现在老夫罚你亲自给他松绑。”
张飞道:“陶牧长啊,他若跑了怎么办啊?”
陶谦捧着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拿衣袖仔细的抹了抹嘴,道:“松绑就是让他跑的,快松绑吧,别废话。”
张飞带着情绪,解绳的一时一挣一挣的,满脸的不悦。
被松了绑的陈兰,活动了一下筋骨,道:“这才是待客之道啊,陶牧长果然是仁义之君啊,不过在下尚有一请求,还请陶牧长答应。”
“你说来听听,只要不阻止老夫看冯梦梦,什么都行。”
陈兰道:“在下倒是愿意归降,只是家中八十岁老母不知同意不,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哪,所以在下想回老家一趟,问一下老母亲的意见,老母亲若同意,在下必来投靠,若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张飞又忍不住道:“我说陈兰啊,你看看这屋子里,哪一个是三岁小孩?”
陈兰道:“都不是。”
张飞冷笑一声:“既然都不是,那你怎么净说些骗三岁小孩子的话呢?屁的八十岁老母,分明是想借口逃跑,有俺老张在,你出不了下邳城门!”
陶谦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哽咛一声将门打开,一股寒气登时侵袭整屋,让人不由得打了个机灵,陶谦拖着苍老的声音,手指门外,道:“请吧陈将军,另外老夫让孙太守给你配良马一匹,长枪一杆,希望你快去快回,顺便也替我向你老母亲问好。”
张飞此刻,像是被人在后脑拍了一砖,怔在原地眼睛骨碌碌乱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寻思着这陶谦是不是老糊涂啦,放人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众人也是一惊,只有孙正嘴角带着一抹笑,心想我主公真不同于一般人,这招欲擒故纵用得正是时候。
孙正走出门外,命人牵来良马一匹,长枪一杆,交于陈兰的手中。
陈兰有些发愣,想不到陶谦竟有如此胸襟,真是可歌可敬啊,也难怪一帮属下会对他死心踏地,赴汤蹈火,真比袁术强得多。
犹豫间还是接过了马缰和枪,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背,只对陶谦拱了拱手,道:“多谢陶牧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悔有期!驾!”
说罢,陈兰拨马往城外奔,城门就在不远处,孙正早早的命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