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披着毯子走出了屋子,门口有一个守门的小兵,正站在门口打着瞌睡,头在门边一歪一歪的,陶谦打开门他似乎也没听到声音,不想打扰他,笑了笑便向城楼的方向慢慢的走去,他非常讨厌这具躯体,走不快,吃不好,笑不欢,因为一笑他就听到自己变声期鸭子的声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来到这时候代,就必须得适应这时代的一切,如果你不适应,就只有死路一条。
陶谦可不想那么快死,还没有见到冯梦梦呢。
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城楼,将士们在城楼边上抱着长矛睡着了,有些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城砖上,有些已经鼾声如猪了,别看他们鼾声大,只要听到杀敌的命令,他们立刻就会满血复活,眨眼之间便能投入到战斗之中去,只有巡夜的兵还在城楼上站得笔直,他们之所以有精神,是因为他们是轮班的。
见到陶谦来,他们就拱了拱手,并没有说话。
陶谦整理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敢往城楼下看,城楼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除了黑色就是红色,黑色的是烧焦的衣物和尸体,红色的是无数的人血,已经慢慢的在低处汇成了一些小的血水坑。
陶谦不忍直视,及时的转过了头。
孙正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正拿着一个烤热的饼子,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打开水壶的盖子,热腾腾的蒸汽就飘了出来,在寒冷的早晨显得异常的温暖,对陶谦行过礼之后,孙正就喊道:“兄弟们快醒醒,开饭啦!”
士兵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听到吃饭噌的一声就蹦起来,他们实在太累了,虽然肚子也饿,但是他们还是想多眯一会儿,只眯一会儿,他们就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自顾自的朝楼下走去,他们不会打扰旁边的士兵,就像他们自己不想被打扰一样。
孙正眺望了一下远处,发现袁术那个临时的指挥帐已经不见了,这就说明他已经退兵了。
“主公啊,袁术已经撤兵了。”
陶谦回望一眼城下不远处,果然没了袁兵的踪迹,刚才他还真没注意看,只顾着悲傻了,于是问孙正:“你觉得,他们是退回大营,还是退回寿春?”
孙正笑道:“如果在下所料不错的话,袁术应该在拔营,然后就得退回寿春了。”
陶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总算没有到弃城而逃的地步,这都全仗孙太守啊,你是下邳的英雄啊。”
孙正道:“这都是主公亲自督战的结果,不然将士们不会有这么高的士气。”
正在这时,只听城楼下一声大笑:“哈哈!我说孙正啊,在城楼上忙什么呢?快给俺老张开城门啊,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回城啦?”
陶谦扒着城砖往下瞅,刘备领着本部人马已经回来了,并且另外一匹马上,还绑着一个人。
陶谦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陈兰了,刘备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进城之后,张飞和刘备先吃饭,然后几人就到了有炭盆的屋里,张飞把炭吹得红红的,在上面烤肉吃,他大概又望了自己肚子疼那回事了。
没有人阻止张飞的举动,也没有人提起他肚疼那回事,毕竟这回打了个胜杖,若袁术真的撤军之后,尸体处理过之后,还要犒赏三军呢。
孙正问刘备:“玄德啊,怎么样了,袁术是不是在拔营?”
刘备道:“不错,一切都如孙太守料的那样,袁术已经开始拔营了。”
陶谦点点头,笑道:“玄德啊,讲讲你们是如何抓住陈兰的吧,相信一定很精彩。”
张飞将一块儿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哈哈的笑道:“陶牧长啊,其实真不精彩,我们是半夜偷袭的,他们大部分人还在睡觉,巡营的被我们没几下就干掉了,虽说防护有加,也抵不住俺老张的丈八蛇矛枪啊,一枪挑一个,一扫一大片,那叫一个过瘾啊,只不过打着打着就不过瘾了,那群人一直后退,再后来他们就交械投降了,俺老张总不能杀那些放下兵器的人吧?”
陶谦马上夸赞道:“翼德这点做的很好啊,此次你立了大功一件,必须得重赏!晚上吃火锅庆祝怎么样?”
“啊?还吃啊,俺老张坚决不吃!”
陶谦道:“翼德啊,只要你不喝火锅底料,吃火锅是没事的,另外吃完火锅之后呢,要多饮水,少饮酒,知道不?”
张飞咧了咧嘴,道:“才不上当呢,俺老张坚决不吃火锅,你们要吃自己吃好了,俺老张还是好好的喝酒吃肉吧,几十年那么吃,也没见肚子疼,反倒是吃火锅吃了个肚子疼,到现在肚皮上还有被针缝过的痕迹呢,每次洗澡看着都闹心的慌,哼!”
张飞哼了一鼻子,就把身子转到了一边,将背对着陶谦,这动作看上去就跟小孩子似的。
刘备、赵云、陶谦、白周、孙正几人皆呵呵直笑,这战场上多了张飞,倒是增加了不少乐趣。
饭吃得差不多了,就到了审陈兰的时候,他被五花大绑着带了进来。
陈兰没有攻城,也没有满脸的黑灰,只有宁死不屈的精神,两个人把他押上来的时候,他坚决不跪,嘴里一直喊着一句话:“你们这群王八蛋!有种的,就给爷爷来个痛快的,折磨人的,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张飞刚才烤肉用的细钢棍,现在已经烧红了,陈兰的眼睛一直往上面瞅,以为要对他大刑伺候,所以他才会那么喊。
张飞咧了咧嘴,对陶谦道:“抓到他的时候,他就喊的这一句,要不是孙太守特别交待,俺老张早挑了他了,真不知道,这货武艺也不咋地嘛,留他活口做甚?”
直到现在,两个卫兵还在不停的按着他,嘴里叫着:“跪下!你给我跪下,见了我们主公,你给我跪下!”
按下去一些,陈兰就顶上来,踹腿弯跪下后,他就咬着牙站起来,两个卫兵累得一头汗,也没把他整跪下。
陶谦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这也算是一条汉子啊,硬汉,宁死不屈啊,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好汉,好汉啊。”
陶谦边说话,边对陈兰竖大拇指。
只不过陈兰对他的夸赞不屑一顾,仍在喊着:“你少在这里废话,要杀的赶紧,别耽误爷爷投胎!折磨人的,不是好汉!”
陶谦这时用袖子衬着,将烧红的铁棍拿了起来,在陈兰的面前晃了晃,道:“陈兰啊,你闻一闻,这上面有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