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眨眨眼,寻思这陈兰之前不会是绿林好汉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这不是道上人才说的话吗?
“走,到城楼上看看去,我要目送英雄离去。”
陶谦带头往城楼上走。
张飞嘴快咧到后脑勺了,心想陈兰若是英雄的话,岂不是遍地都是英雄?
众人到城楼上之后,却发现陈兰奔得并不快,而是任由马自由的奔走,也不拍打。
陶谦捋了捋仅剩的几捋胡须,道:“这英雄的背影就是好看啊。”
张飞叹了口气,寻思着这陶谦什么毛病,不但爱看美女,还爱看男人的背。
孙正对张飞道:“翼德啊,打个赌吧?”
“什么赌?”
“就赌陈兰能不能回来。”
张飞道:“我不跟你赌,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他还会回来?他要是回来,俺老张就从这城楼上蹦下去。”
陶谦听后急忙阻止道:“别,你可千万别蹦,上次老夫给你说过,不能蹦,会摔成肉泥的。”
“没事,俺老张皮厚,最多摔成。。。。。。”
张飞刚说到这里,嘴巴就僵住了,因为他发现陈兰已经调转了马头,正颠颠的往回奔。
“不会吧,他为什么要回来呢?”张飞不解。
陈兰拨马回到了城中,陶谦一行人也下了楼,陶谦问他:“陈将军因何又折了回来呢?”
陈兰道:“陶牧长啊,在下肚子突然饿得紧,想吃一顿像样的酒菜再走,不知行不行?”
自然是行的,只不过陈兰吃过酒菜,就不走了。
如果要攻寿春,陈兰带兵无疑是最好的,他对寿春的部署和兵力,自然有所了解,这也是孙正之前就想好的问题,陶谦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朔风依旧刺骨,袁术缩在马车里,哽咛哽咛的在路上行了好几天了,几万大军走起来,速度自然是缓慢的。
袁术近几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连东西都吃得很少,整个人都抑郁了,他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十万大军,为何攻不下一个只有一万兵的下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不是苍天助陶不助袁。
死伤的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死了两万,伤了一万,大部分都被烧死在了城楼下,就算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最后也烧成灰了。
阎象,杨弘等人,个个脸上无光,满脸的疲惫,士兵个个垂头丧气,若有人偷袭,他们可能连抵抗也不想了。
袁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旁边骑马跟随的阎象:“阎大人,陈兰将军有消息了吗?”
阎象叹了口气,道:“主公啊,这个消息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袁术面如死灰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哀伤,道:“怎么了,他。。。。。。死了?”
阎象酝酿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他。。。。。降了。”
“啊?”袁术听后直接无力的坐回了马车,靠在来回晃动的车箱上,任由头撞得木头邦邦响,也不去动一下,他倒希望陈兰宁死不屈,可为什么偏偏就降了呢?袁术怎么也想不通,双眼朦胧的喃喃道:“陈兰啊。。。。。。我袁术可待你不薄啊,你因何。。。。。。。哎。。。。。。”
他想多说点什么,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陶谦站在城楼上,刺骨的寒风依旧肆虐,昏黄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脸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到底还是不能坐着睡觉,前几日那屋里虽有炭盆,却还是受了凉,不时的咳嗽几声,又望向了城楼下。
只要人够多,效率是很快的数万大军遇河架桥,遇山开路,只是几个时辰的事,更不用说处理城楼下的尸体了。
现在的城楼下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城楼上的血渍也被冲刷得丝毫不见,如果是初到下邳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血腥的战争,根本不知道这厚厚的城墙之下,倒下过无数士兵的生命。
糜芳和孙乾一左一右的站在陶谦身边,他们都不知道陶谦在看什么,有时候顶着寒风,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陶谦最终还是想通了,这本就是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弱肉强食,你不杀别人,就可能被别人所杀。
曹操是不会停止攻伐徐州的,哪怕曹嵩不在徐州遇害,曹操攻徐州也是迟早的事,毕竟他的目的不单单是徐州,而是天下。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徐州绝不主动挑衅,但只要别人敢挑衅,就必让他灰飞烟灭,毕竟反攻才是合情合理的。
糜芳看陶谦仍在发愣,不得不开口道:“主公,商公子来信了。”
陶谦慎重的眨了几下眼,寻思着徐州府难道出事了,于是问道:“信上说的什么?”
糜芳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陶谦:“主公请看。”
陶谦自布袋里掏出一块粗布,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完之后,陶谦就把信装回布袋,塞进了怀里,然后问糜芳和孙乾:“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糜芳道:“主公啊,吕布偷偷的招兵买马,这是准备叛逆啊。”
孙乾道:“虽然吕布招兵买马,但还是种了不少树的,他并没有违背主公之命,主公只说让他在东莞种树,并没有规定不能让他招兵。”
糜芳反驳道:“公祐啊,吕布现在归降主公,招兵买马必须得请示主公,他招兵买马不上报,分明暗藏祸心啊,必须得责令禁止,让他在东莞只能种树,绝不能擅自招兵买马,不然就把他赶出徐州,他爱去哪里去哪里!”
孙乾道:“话不能这么说,吕布只是依附主公,绝不是归降主公,这其中的关系我们首先要捋清楚,主公与吕布,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主公派他到东莞,只不过是让他看守北边的大门,用来防守袁绍,就像刘备和主公的关系一样,他们绝不甘心在主公帐下的,只是暂时依附而已。”
糜芳道:“既然如此,那吕布就更不应该在徐州招兵买马了,他只是客,哪有客人抢主人的兵的,这不是岂有此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