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胡蝶才想起来,阮浅歌整日被关在凤来阁,因为长相丑陋,阮宁淮从不允许她见外人,怕坏了阮家的名声,更别说读书识字了。
若不是阮桔梗婚期在即,她也不会慌乱之中出此下策,现在不仅推不掉阮桔梗和燕亲王的婚事,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怕是有人恶作剧吧,此事便交给奴吧,主君莫要再为此伤了神,捉到元凶奴定然严惩,宫中皇后不是头风发作吗?主君且去忙。”胡蝶怕再说,就该到了自己身上了,急忙说道。
“好,劳你费心了,我还得进宫一趟。”阮宁淮并不怎么想管后宅之事,若不是有人盗用了他的印章,险些损害阮家颜面,他也懒得出面,既然胡蝶将此事揽了下来,他也乐得清闲。
见阮宁淮走了,胡蝶假惺惺的来到阮浅歌身边,“此事若是你做的,你便认了吧,给主君一个交代,大不了挨顿板子。”
见胡蝶说得那般风轻云淡,阮浅歌差点被气吐血,大不了挨顿板子?敢情受皮肉之苦的那个人不是她。
“胡小娘啊,是谁做的你比我清楚吧,我爹爹不续弦,倒是让你捡了便宜,现如今祖母身体康健,我倒是觉得此事闹到祖母面前,大家也可分说一番。”阮浅歌挑眉,她知道胡蝶心虚,还以为如今的阮浅歌还是曾经的她,任人鱼肉。
此事胡蝶哪敢闹到老太太面前?她心下一横,说道:“老太太不喜喧闹,三姑娘你若说此事不是你所为,那我小娘便信你一回。”
呵呵,阮浅歌嗤鼻一笑,“不不不,胡小娘,还是好好查查的,我怕小娘您分身乏术,咱们还是去找祖母吧,祖母她毕竟阅历丰富,简单一件小事,我想很快便会有答案,您也好给爹爹有个交代不是?”
阮浅歌本来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岂料胡蝶不识好歹,非要让她认罪,那她也不必有所顾及了。
“阮浅歌,你别给脸不要脸!”阮桔梗慌了,若是此事闹到祖母那里,她和自己的母亲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是你的三姐姐,你还真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刚才的巴掌还疼吗?”阮浅歌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怕是把阮桔梗打得眼冒金星了。
“你......”阮桔梗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让你多读书,就是不听,连个架都吵不明白。”阮浅歌鄙夷道。
不对,说完这话阮浅歌就后悔了,原主连字都不认识,阮桔梗好歹读过几天书的,她这样说阮桔梗,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两姐妹整天吵什么?”一个白发老人雍容华贵,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这人便是阮浅歌的祖母了,刚才是阮浅歌偷偷让连翘去千寿堂请的,她可不想看胡蝶母女日子太好过了。
“老太太安。”胡蝶神色慌张,却也急忙行礼。
“祖母万安。”阮浅歌回身也行礼,毕恭毕敬。
老太太看了阮浅歌一眼,见她戴着半脸面具,感觉却不如从前那般怯懦,方才连翘来请,她竟不认识连翘,以为是阮宁淮身边的女史,现下才反应过来,连翘是阮浅歌身边的贴身女史。
只怪平日里阮浅歌连面都不露,她甚至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嫡亲孙女。
“所为何事啊?吵得这样不可开交,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老太太上了座,眯眼看向正厅中央。
“老太太莫要怪两个孩子,就是些小打小闹。”胡蝶对拜帖的事只字不提。
“祖母,前些日子有人偷了爹爹的印章,给燕亲王下了拜帖,只为见燕亲王一面,爹爹知道后大发雷霆,不知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误会是孙女所为,可孙女目不识丁,怎会行如此不知廉耻之事,再者,孙女在府中是不爱走动的,所以恳请祖母为孙女主持公道。”
阮浅歌这一超强输出,说得众人目瞪口呆。
“可有此事?”老太太看向胡蝶,反问道。
“是我们误会了三姑娘。”胡蝶低头懦懦道。
这还是那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阮浅歌吗?怎么如此伶牙俐齿?
“怎么说我们也是有体面的人家,随随便说诬陷别人那还了得?白妈妈,去将下人们喊来,看看那日有谁进过主君的书房。”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一出马便稳住了形势。
“老太太,是奴的错,奴管教不严,五哥儿那日玩主君的印章,却不知道后来丢到了何处,奴派人找了很久,才在后花园找到。”胡蝶见势不妙,急忙跪了下来。
“那还够巧的。”老太太话里有话。
“老太太,奴才该死,是奴才做的,奴才爱慕燕亲王已久,想见燕亲王一面。”随后,胡蝶身边的一个女史跪了下来,哭喊道。
“那也够胆大的。”老太太闭眼,不咸不淡道,“来人啊,拉出去打死。”
“饶命啊老太太,奴才再也不敢了,胡小娘,救我啊。”女史被人拖了出去,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怕了。
哟,没想到胡蝶身边还能有这样忠心的女史啊,不过胡蝶那想救又不敢救的模样,实在纠结。
“老太太,顺儿她一时鬼迷心窍,罪不至死啊。”胡蝶内心挣扎了半天,求情道。
“若是家里的下人都如这般,岂不乱套?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下人吧,做出这等子上不了台面的事,看来你这管家能力不行,暂时将管家权放下吧。”老太太起身,淡定道。
这下,胡蝶彻底泄了气。
“三丫头,你跟祖母回千寿堂。”说着,老太太便在白妈妈的搀扶下离去。
阮浅歌有点不解,在原主的记忆里,她不受任何人待见,跟祖母也是从未有过只言片语,为何今日会被叫过去?
不过印象里,祖母是说一不二的人,看起来不管家,但是很多事都是她在运筹帷幄。
家里上下都很敬重老太太,尤其是阮宁淮,更是对自己的母亲孝顺,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