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知道是胡小娘做的，为何任由她说谎？”阮浅歌倒是不怕，直接开门见山。
“你为何认为我知道真相？”老太太笑道。
“您字里行间都是显示着您看出来了，打死那女史也是以儆效尤。”阮浅歌一针见血。
看来这个孩子确实变了，之前她未曾晨昏定省，前来请安，也没有在千寿堂尽孝，阮宁淮也不太喜欢提起这个孩子，没想到她竟这般通透。
“一件小事罢了，你爹爹那般宠爱这个胡小娘，她也为阮家添了男丁，教训一下便好，无关痛痒，我若是执意追求真相，反而让家里的孩子有了意见，小惩大诫，你以为她不知我洞察到了真相吗？”老太太淡定道。
原来如此，老太太只是不想闹得太僵，毕竟胡蝶是四小姐和五少爷的生母，这件小事也奈何不得她，不如以此机会卸掉她的管家权，小惩大诫。
阮浅歌点点头。
“倒是你，还需处处小心啊，你嫡亲的大姐姐有尊贵，你四妹妹有体面，你二哥哥是个勤恳的人，不会庇护你。”老太太说道。
这是在关心我吗？阮浅歌狐疑。
“多谢祖母关怀。”
说话间，老太太突然呼吸困难，脸色发白。
“小红，快去将主君唤回，老太太又发病了。”白妈妈慌乱道。
见小红急匆匆跑了出去，阮浅歌见老太太的病势凶险，哪能等阮宁淮回来的？
看样子是哮喘，春天外面柳絮众多，老太太又是一个不愿出门的人，刚才出去，定是吸入了柳絮。
“白妈妈，将祖母扶到榻上，给我找出针来，我替祖母针灸。”阮浅歌急忙上前来。
“可是？”白妈妈自然信不过阮浅歌，在阮家所有人心目中，阮浅歌就是一个没用的草包，再说了，阮家的手艺向来传男不传女，她一个连凤来阁都不出的人，岂会医术？
“快点！别废话！”阮浅歌急了，再迟老太太就会呼吸不通，大脑缺氧，有生命危险的。
白妈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被阮浅歌一吓，急忙拿出了针。
阮浅歌开始施针，不一会儿，老太太的脸色方才红润了些，阮浅歌将针拔出，老太太缓缓睁开了眼。
“感觉如何？”阮浅歌犯了职业病，开口问道。
“好多了。”老太太狐疑，这个孙女什么时候会的针灸？
“那便好，近日祖母还是少出门为好。”阮浅歌交代道。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阮浅歌，她太好奇了，眼前的这个孙女还是之前的那个吗？
“祖母多休息，孙女告退了。”阮浅歌实在困到不行，今天都是些什么事啊？
“好。”老太太没再多留阮浅歌。
还没等阮浅歌离开，阮宁淮急匆匆跑了回来，见老太太安然无恙，吃惊。
“母亲，您可还有不适？”看样子是被治疗过了。
“无碍了，方才若不是三丫头，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去陪你父亲了。”老太太玩笑道。
“母亲寿比南山，怎会如此？不过您刚刚说是三丫头？”阮宁淮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
“三丫头精通医术，莫非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知？”老太太故意这般说道，实则是在指责他这个父亲做得不称职。
“这事儿子确实不知。”阮宁淮惭愧道，他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女儿，觉得除了皮囊还是那般丑陋，其它的都不同了。
“是啊，父亲怎会得知？女儿是父亲试药的工具，其它的，只要活着就好，父亲怎会关心呢？”阮浅歌阴阳怪气道。
“什么？你竟然拿三丫头试药？”老太太气得坐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阮宁淮急忙制止阮浅歌。
没错，阮浅歌自打毁容以后，便沦为阮宁淮的小白鼠，阮浅歌穿越过来时，便感觉到体内有余毒，记忆中，阮宁淮每次叫阮浅歌出凤来阁都是去试药的，为此，阮宁淮在官家那边的名声还是好的，毕竟连亲女儿都能牺牲，只为了宫里人的身体康健。
“原来祖母不知此事啊？”阮浅歌假装吃惊。
“在祖母面前小心说话。”阮宁淮威胁道。
“是，女儿知道了。”
知道你妈！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爹，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把亲女儿当小白鼠！
“下去吧。”阮宁淮没好气的说道。
阮浅歌行了礼以后便回去了。
“刚才三丫头说的都是真的？”老太太一改往日的慈祥，变得严肃。
“不是的母亲，儿子只是偶尔，儿子想治好她的容貌。”阮宁淮狡辩道。
“若是三丫头说得是真的，那么你这个父亲真是罪无可恕，若是再让我知道此事，别怪我不顾我们母子情分！对了，今日燕亲王那事，你可知是谁所为？”老太太不想和阮宁淮因为阮浅歌的事闹得太僵，今日提醒，大概他不会再虐待阮浅歌了，反而今日之事，她还是想提醒一下阮宁淮。
“儿子听说了，是胡小娘身边的顺儿胆大妄为。”阮宁淮刚刚回来，便听到了消息。
“说你糊涂，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争气，你当初宠妾灭妻，害得大娘子难产而死，如今那般放纵胡氏，早晚出事，那哪是胡氏身边的女史所为，分明是胡氏为了让她女儿和燕亲王那个不受宠的皇子退亲，故意陷害，你也该多关心关心后宅的事。”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抑扬顿挫道。
“怎么可能？胡氏那般娇弱，是最没城府的一个女子，且大娘子的死是个意外。”阮宁淮急忙为胡蝶开脱。
“若是你再不用心，家里都要被你这个宠妾败光了，我也老了，管不动你们了，但是你记住，别再对三丫头不好了，那丫头医术天赋极高，日后我们若是衰败了，可能要靠三丫头了。”老太太心如明镜，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她足不出户，阮宁淮又那般宠爱胡蝶，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儿子知道了。”阮宁淮敷衍道。
“你也该续弦了，你还年轻，改日我给你寻摸个好的，还是得让正头娘子来管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