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浅歌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在现代,她是最年轻的医师,三岁启蒙,八岁熟读医书,又有医学世家的血脉,中医西医通通不在话下。
后来名声大噪,前来挂号的人特别多,小小年纪,阮浅歌就已经有所成就,加班熬夜是常事。
穿越以后,巧的是原主也叫阮浅歌,不过倒是个清闲的主,平日里没人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所以阮浅歌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小姐,不好了,主君唤您前去前厅!”连翘小跑着,鞋都丢了一只,像是大难临头的模样。
“哎呀,我还没睡醒,你让他等着吧。”阮浅歌将被子拉到头顶,不耐烦道。
“小姐,我的小姐啊,主君只要唤您,定没好事,可若是您不去,又是一顿板子。”连翘顾不得捡鞋,跑到阮浅歌床边,慌乱道。
在原主的记忆中,确实如此,她的那个丧心病狂的爹,一出现不是打骂她,就是把她当小白鼠,阮浅歌为自己把过脉,体内都是日积月累的余毒,虽不致死,但偶尔发病,身体还是会受罪。
连翘倒是提醒了阮浅歌,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在公主身上,就是在皇后身上,再不济也是个貌美如花的贵家千金身上,为什么她就偏偏穿越到一个丑八怪身上,还有这么个渣爹,看来她阮浅歌就没有享福的命啊。
“天呐,你带我走吧!”阮浅歌抓狂的挠挠头发,原本凌乱的头发更是像鸟窝一样。
“小姐,奴才现在就为您梳妆。”连翘拿过水盆来,给阮浅歌擦洗。
又是被迫营业的一天。
来到前厅,阮宁淮一脸严肃的坐在上座,胡蝶和王嘉欣侍奉左右,阮桔梗和秦木彤分别站在自己生母旁边。
“孽障!跪下!”阮宁淮看见阮浅歌后,拍案喊道。
这大早上的,被这么一吓,谁都能精神一整天。
阮浅歌慢慢悠悠的跪下,虽然她不喜欢旧社会的这套体系,可谁让她寄人篱下呢?还没搞懂游戏机制,就死于非命,好像不太合适。
“孽障,你可认罪?”阮宁淮大发雷霆,质问道。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阮浅歌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让人扣了帽子了。
“爹在说什么,女儿不明,可否直言,让女儿死得明白。”阮浅歌漫不经心道,丝毫没有胆怯的模样。
见阮浅歌这般态度,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平常胆小如鼠,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的阮家三小姐,今日怎的伶牙俐齿,丝毫没有往日的那般怯懦。
“是不是你伪造我的字迹,给燕亲王下了拜帖,然后你做了苟且之事?平日里我也没见你为了自己的亲事这般着急,怎的你四妹妹定下亲事,你便这般不知廉耻?”阮宁淮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哦~你说这事啊?那我就跪不得了。”说着,阮浅歌起身,很自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当初那个总是懦弱的阮家三小姐,现在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目中无人,胆大妄为。
“放肆!”阮宁淮拍案,怒目瞪圆,他现在都想掐死阮浅歌。
“爹爹,女儿连正厅都很难进来,更别说您的书房了,女儿一直在想,究竟谁那么大胆,敢私自拿您的印章,随便动动脑子都知道这个人不是我,您觉得呢爹爹?”阮浅歌这话简直绝了,既骂了胡蝶蠢,又骂了阮宁淮没脑子,又强调了自己没资格进去。
闻言,胡蝶被气得脸都绿了,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咽下去,娇柔道:“三姑娘,你怎么这么跟主君说话呢?”
“有你一个妾什么事?”阮浅歌勾勾嘴角,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嫡女,还轮不到一个妾室说三道四。
“你......”胡蝶被气得不轻,一时语塞。
“你怎么和我小娘说话呢?”闻言,阮浅歌后面出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扬起手来,利落的给了阮浅歌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把阮浅歌打得有点懵,开什么玩笑,她,阮浅歌,二十一世纪医院里最德高望重的医师,被这么个小丫头当众扇耳光,她怎么忍得下去?
阮浅歌知道她,她叫阮桔梗,是胡蝶所出,因为母亲是贵妾,从小养在身边,阮宁淮无比宠爱这个庶出女儿,而且她也是燕亲王的未婚妻。
“是不是给你脸了?”阮浅歌反手回了阮桔梗一个巴掌,众人惊呆。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任人欺负的阮浅歌吗?
“你敢打我?”阮桔梗哭着跑到了阮宁淮那里,“爹爹,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绑起来,上家法!”阮宁淮气狠了,急忙叫人。
堂堂御医府,竟然从里面开始衰败,这个原主到底造了什么孽?
“爹爹,您别忙,四妹妹从小便抢我的东西,整日欺负我更不在话下,刚才您也见了,是她先动的手,为何同样是阮家的女儿,您这般偏心,至于拜帖之事,我知道是谁。”阮浅歌不紧不慢道。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连翘险些吓得晕倒,可自家这个小姐,放在平日里定是任打任骂的,今日竟然还能说道说道。
“慢着。”阮宁淮拦住了家丁,他的眉心跳了跳,他偏心不假,只是众目睽睽下,太偏心了似乎也不太好,“你说,是谁?”
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他倒是要看看,阮浅歌还能说出什么。
“只需要将燕亲王叫来,看看拜帖,对对笔迹便一目了然。”阮浅歌底气十足。
“笔迹是可以临摹的,而且再次麻烦燕亲王,如何使得?”胡蝶有些慌了。
“女儿目不识丁,爹爹您莫非不知?即便是临摹笔迹,女儿也得有机会啊。”现在阮浅歌爱死自己是个文盲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