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对那名书生笑道:「在下丐帮新任帮主慕容德,这小子见帮主不敬,莫非阁下想出头吗?阁下莫非是江南曹家,精通「棋琴书画」的曹彬曹公子?」
曹彬点头笑道:「正是在下,恕在下眼拙,原来是丐帮新任的慕容帮主;那既然是贵帮私事,那就没咱们的事了,大伙都散了吧。」
四周聚集的人眼看没发生啥打斗,也就无趣的离开了。
慕容德抓住那乞丐道:「老子再问一次,你哪个分坛的?」
那乞丐随口吟诵道:「天大地大,朗朗乾坤,四海同心,不问贵贱,一日为兄弟,终生是兄弟!」
慕容德点答道:「天大地大,朗朗乾坤,日月同耀,天大地大,龙腾虎跃。」
那乞丐道:「小人廖六,有眼不识帮主,该罚、该罚!」
慕容德摆摆手道:「不妨事,廖六你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咱们丐帮中人行事不是顶天立地?莫非……」
廖六连忙摆摆手道说:「帮主,据报白衍德已经控制四川蜀中唐门成为其手下,请帮主小心!」
慕容德听完双眼炯炯有神,心中暗暗吃惊道:「看来武林有大事要发生了!」
随即看了看四周瞪了廖六一眼小声喝道:「别胡诌,要活命就闭嘴!你暂时别回四海堂内,就跟在我身旁替沈雷峰分担帮中事务!」
廖六听罢,连忙知机的闭嘴。
雷破偕同沈雷峰两人走到了慕容德的面前,雷破首先对慕容德鞠躬道:「天大地大,朗朗乾坤,五湖一家,不问贵贱,帮主万安,小人雷破拜见慕容帮主!」
慕容德微微一笑:「对了,我要廖六在我身旁服侍,顺道帮忙分担一下沈大哥的事务!」
沈雷峰抱拳道:「多谢帮主,我定会通知四海堂的堂主!」
慕容德问道:「四海堂堂主是哪位?」
这时里头有位大汉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嚷声道:「不好了、不好了,苍龙帮三名帮众遭人杀害!」
慕容德听完那名大汉地嚷叫声心中十分烦闷,便对沈雷峰道说:「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
沈雷峰知机的点点头,毕竟知道事情已经非常混乱了。
问题是,难道就没人怨恨白衍德吗?有,当然有。但是重点是没有人能够拿他怎么办,有许多想暗杀他的人全都被杀害,派去白衍德里卧底的一但被发现,甚至被查出来的下场只有死一字,至于如何死的根本没人知晓,就连曾经身为白衍德底下第一杀手的林志也根本很难接近白衍德;除了上一次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外,其余时候只有一名女子发号施令,没人知道那女子姓名,甚至和白衍德有甚么关系,只知道外号叫「毒蝎」。
那为甚么没人敢问﹖因为杀手信条中有一条就是:「不要打探自己兄弟甚至是老大的底细。」
这时有位人影躲在一间客栈的后面盯着慕容德一行人。
慕容德便对沈雷峰道说:「丐帮帮众们莫非都是广散于大江南北?」
沈雷峰点头道:「正是,启禀帮主,丐帮与其他门派不同,只要是生活贫苦之人都能加入丐帮,丐帮也会接济穷人,咱们丐帮以四海为家!」
慕容德听完,心中顿时明了,难怪白衍德能够掌握天下武林,就是靠着这救急救贫的信条,把那些无依无靠的儿童接过来抚养,且表现的与世无争,将那些孤儿抚养成他的精锐部下﹗
自己只要藏身在幕后,而且就连官府也都拿他没辙。
忽然觉得背后有股寒意,心中暗惊:「莫……莫非咱们被人盯稍了?」于是便放慢脚步,往身后一瞧,那股寒意却忽然消除,慕容德心中颤寒,这对于之前身为杀手的他十分清楚这感觉。没错,他被人盯上了,且那杀手察觉被人发现后就闪身。依他经验判断,那名杀手的感知有可能与他平起平坐,甚至高他一等,想到这里全身更是不寒而栗;白衍德暗中培养的杀手到底人数多少,连他自己都不清不楚了;万一……万一哪天换自己被杀掉,白衍德也根本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终究是颗棋子……随时有替换的棋子。
沈雷峰停下脚步往后问道:「帮主,发生啥事?」
慕容德摇摇头道:「没事,继续走就对了。」
沈雷峰闻言便点头不语,心中也清楚一定发生了事情,应该是非常棘手的事。但也不敢发问,自前任汪老帮主过世后,沈雷峰每天都活的惊心胆跳,深怕哪天自己也会如同汪老帮主一样的下场。原本以为过着看似与世无争生活的汪老帮主,没料到竟然也会遭人杀害,而且还是不明不白地被杀害。
良久,廖六开口道:「帮主,万一……万一赵军师他不同意呢?他可是以汪前老帮主养子身份掌握帮中所有大小事,底下的人无法干涉。」
慕容德双眼瞪了廖六一眼道:「他要是不尊重老子是丐帮帮主的话,就让他去见阎王!再说老子要人,他敢不给?」
廖六从方才那一霎那看见慕容德眼神中的杀气,使廖六心头一震。心中暗道:「这慕容帮主可是非比寻常之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小伙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和赵军师抬杠,要知道赵军师在丐帮可是大红人,就连汪老帮主的丧礼也是那家伙一手张罗,万一真的宰了赵军师可是会引发丐帮大动荡,心中认定这新帮主有可能疯了﹔不然就是真有过人之处。」
四川某处,有人对白衍德道:「起禀白爷,丐帮老赵正在外头说要找您老!」
白衍德点头道:「叫他进来!」
赵庸走进来道:「白爷,林志这小子不得不提防啊!」
白衍德呵呵一笑道:「怎么?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相信他找不出证据的,你就别担心了,至于那个老头子周顺我早已暗中派人宰了他,难道丐帮中还有人和你作对?」
赵庸不放心地道:「可……可是林志那小子自从当帮主的第一天释放周顺那老头,分明使我难看吗!他难道忘了自己是白爷底下的人吗?」
白衍德笑笑道:「呵呵,此一时彼一时,相信你应也该知道这只是他收买人心的方法!好了,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不然铁定会有丐帮的人暗中跟着你,别忘了你是我安排在那汪老鬼身旁的暗桩,别漏馅了!」
赵庸点点头,便离开了白衍德的视线。白衍德细细打量着刘舜报告的那番话,心中不以为意地冷笑道:「呵呵,那小子想和我斗?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就先找到我藏身之处;虽然说他暗杀可是排名第一,但是蚂蚁多了仍旧可以咬死大象!林志阿……你可千万别蠢到和老子作对,没好处的﹗」
随后便对一人道:「影,明儿一早我将离开四川一趟,谢绝一切闲杂人等,要是有人来访就推说我出门去!」
那人应道:「谨遵号令!」
赵庸离开时心中十分忐忑不安,担心万一哪天自己真的被林志给宰掉那就冤了。毕竟,论暗杀那些旁门左道他可是标标准准的门外汉。
再说,十岁的他被迫离开白衍德而进入丐帮内,根本只会一些拳脚武术。虽然说在丐帮终于能够呼风唤雨,不过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才站上这位置;而今……而今还以为能顺顺利利坐上帮主之位,结果却是得要听从白衍德的安排;而且还遭秽衣派的周顺给搅乱了心情,现在还被白爷给撵了出去,莫非……莫非白爷是想扶植那小子?
想到这里,连忙对四周左顾右盼,深怕万一被丐帮的人发现行踪。
白衍德则是暗中跟在后头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忽然,白衍德身后传出一道声音道:「老大,要行动了吗?」
白衍德道说:「我早暗中派人去丐帮总坛放风声,说赵庸擅离职守离开总坛!」
白衍德心中冷笑道:「狡兔死,走狗烹。赵庸,你已经没用处了﹗」
那人点头道:「诺!」
一路上赵庸一直走山路,即便手脚都磨破了皮,渗了血都咬牙苦撑。眼见身后都没有追兵追上来,心防也渐渐松懈,于是便放慢脚步找个石子坐下来歇息。
忽然抬头一见,一张冷酷的双眼盯得赵庸不寒而栗了起来。
赵庸壮胆喝道:「阁下何人?竟然敢对老子无理?知道老子是谁吗﹖」
忽然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喝道:「无理?呵呵,这句话你真敢开口。据人密报,赵庸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赵庸心中疑惑,自己人不再总舵的事情竟然那么快被人知晓;而且,这件事自己明明应该处理的十分隐密。
赵庸心中十分害怕,但仍理直气壮的道:「你是何人﹖再说……你有何证据?再说帮主这几天又没召见我?我只是替帮主分忧解劳去各分舵查看查看……」
忽然,赵庸感觉背后有股莫名的寒意。
那人不慢不紧地道说:「赵长老,别来无恙啊!查看什么﹖」
赵庸转头一看,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连忙跪倒在地上道:「帮……帮主万安!」
慕容德冷哼道:「听说你擅离职守﹖嗯哼,很大的胆子﹗莫非想谋反了﹖你想当帮主﹖是嘛﹖」话完,一剑如闪电似的般斩了他的脑袋。
赵庸听到这心都发凉了,到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遭人暗算了,白衍德竟然真的要除掉他?而且……而且还是用慕容德手上的剑,死之前赵庸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千古永恒不变的真理。」
只见一片鲜血如飞花般飞出,慕容德连看都不看的收了剑,至于看了看地上刘舜的头颅,便将赵庸的脑袋给包在一条绿毛巾中收入背囊。
白衍德派来的手下暗中看到了这一幕,便回去向他报告。
白衍德点点头,喝了盅竹叶青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林志心中早想杀掉他了,换做我是林志也会这么干,毕竟他代表的就是汪老帮主的旧势力;且林志其实也害怕那小子哪天过来反咬他一口!」话完,便发出爽朗的哈哈笑声。
那人问道:「咱们还要在监视丐帮吗?」
白衍德思索了一下道:「暂时都撤了吧,汪老帮主血案以丐帮那群乌合之众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朝廷中派的人都查不到了,更何况是他们那些叫化子!他们要查就让他们去查,没事就全都先退下。至于林志吗,他一定会有查血案的压力!那时候相信他一定会过来低声下气的求老子,求老子告诉他我编的故事。」
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白衍德的住居。
慕容德解决了赵庸,漫步在山林中,慕容德回想着赵庸被他给解决了心里终于比较踏实些,或许是觉得终于脱离了白衍德的监控。
这一切都被一个躲在树林后人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跟摄慕容德而来,而是转身离开。
慕容德走出山林,找了间茶馆坐下来,眼见茶馆内空无一人,他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走出了一年轻少女,头饰插着一根银钗,杏脸圆眼,两只眼睛水灵灵似天上星星,朱唇映着光辉闪闪夺目、晶莹剔透,一双葱绿的素手,两耳镶着耳坠;慕容德看得惊呆了,即便是古代王嫱、西子都黯然失色。
虽说身为杀手本能的他也见过许多美人,但头一回竟然有女人能让他心动﹗要知道,杀手如果对一个人动了情,那么定会失败﹗
那女子抬头正好瞥见慕容德,对他回眸一笑。
慕容德瞠目结舌,连魂儿都飞了,正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写照。
那女子对林志道说:「客倌独自一人上山?」
林志点点头应道说:「没……没错!请……请问姑娘这里成都吗?」
那女子抿嘴笑道:「呵呵,这里距离成都还远的很,这边还是嘉定府的边界。客倌想来要什么?」
慕容德道说:「与家父办些事情﹗来杯铁观音。」
那女子点点头,便开始碾茶。
林志看着那妙龄女子,心中不免暗暗叹息,自己甚么时候才能脱离腥风血雨的江湖世界;抑或者,这辈子都难以脱离。
那女子奉上茶给慕容德,慕容德问道:「姑娘一个人独自住在这荒村野郊的,不怕匪人来搅乱?你家人呢?」
那女子微笑道说:「这位公子,这边穷乡僻壤的,再说蜀道自古以来就人烟罕至,不会有匪徒会来这不毛之地,我爹娘他们正巧出门砍柴,莫非侠客认识他们?」
慕容德脸红道说:「只是问问罢了!我叫慕容德,不知姑娘姓名?」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小女张氏,贱名嫣然。听慕容公子的口音定不是蜀地人,竟然也单身一人来到这儿?」
慕容德讪笑道:「和家父出门办事,想随便转转。」
张嫣然讶道:「公子还真胆大,自古蜀地可号称蜀道难﹗」
话音方落,这时远处来了一位看似樵夫打扮的男子,也来到了茶馆内歇脚。
慕容德瞥见那樵夫,心中一惊:「没想到武林鼎鼎大名的渔樵子竟然会在这地方!看来这间茶馆不简单……还是见机行事。」
张嫣然端了杯茶水给渔樵子,渔樵子接过茶水仰天一饮,并对张嫣然道:「姑娘你们这边有茅台吗?这茶水太淡了,不合老夫的脾胃!」
张嫣然点点头,用银铃般的声音对渔樵子道:「当然有的!还请客倌稍坐一会儿。」
渔樵子冷哼一声,盘腿从袋中拿出旱烟管吸着烟。
茶馆现在只剩下慕容德和渔樵子两人,慕容德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位渔樵子当年可是位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据说就连白衍德也不敢动他一根寒毛,因为之前派出去暗杀他的杀手全都没人成功。
慕容德心里当然害怕万一被渔樵子感知他是杀手,那么他当也很难继续在担任丐帮帮主,心中打定主意喝完了这杯茶就要走人;不过心中又同时想到万一走的太突然定会引起渔樵子侧目,于是冷静地观看四周。
渔樵子咳声道:「小兄弟,你应该也是武林同道中人吧?」
慕容德干咳一声道:「在下与您老前辈素无一面之缘,怎说是同道中人?」
渔樵子两眼睛光地瞪着慕容德缓缓道:「不认得老朽无妨,不过老朽确认得你!丐帮新任帮主慕容德,你小子打破丐帮往例,丐帮自创帮以来从没帮主那么年轻!老朽贱名叫白斌,江湖上人称渔樵子!」
慕容德像渔樵子拱拱手道:「原来是鼎鼎大名渔樵子老前辈,恕小的有眼无珠!」
渔樵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说:「好说、好说,不过看你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外的,不怕丐帮帮众造反吗?劝你该赶回去总舵一趟,别丢了慕容家的脸!」
慕容德点点头道说:「多谢老前辈相告!」
渔樵子摆摆手道:「此言差矣,因为你长得像我后生!须知道江湖人心险恶、尔虞我诈,稍微一个闪神就会遭人陷害!」
慕容德点点头道:「多谢老前辈提点!」
渔樵子叹息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谁胜谁负?最后都成了一堆黄土。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以来你可是最年轻的丐帮帮主;对了,你要是不会丐帮的降龙十八拐,纵使是慕容家家老也难教你﹗可别让那些叫化子轻视你﹗老朽有耳闻有些帮众还不太服你。」
慕容德拱手对渔樵子点头道说:「多谢前辈提点,小弟我有稍微练习﹗」
渔樵子抽着旱烟管吞云吐雾道:「今日老夫与你有缘,就指点指点你吧﹗降龙二十拐重点在手劲,手劲要掌握得恰到好处,过与不及都不好;尤其是最后一招「亢龙悔吝」,其高招在于「悔」这一字﹗好生领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