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王府的奢靡,第一次见到云夏椋身为一个王爷的气度,纪子清的心也开始便的大了。
但是,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
幸福来得太早,来得太烈,就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云夏椋那日被招进了宫。
那时,云夏椋的母亲惠妃还活着。
“给父皇请安,给母妃请安。”
“椋儿,起来吧!”惠妃是个很有气度不凡的女人,端庄典雅。
“听说你带了一个山里的姑娘回府?”皇上云冽琛还是那么的严肃,只是那时,他对云夏椋还是很喜爱,因为惠妃的原因,云冽琛对这个儿子并没有那么多的不满。
云夏椋心里一惊,他自然知道,身为皇上的儿子,能娶的只能是王公贵族的女儿,像纪子清这种身份的,连一个妾室都不配。
但是,年轻气盛的他是那么的深爱着纪子清,甚至都有非她不娶之势。
“回父皇,她叫纪子清!”
“我不管她叫什么!你立刻给我打发她走,你在外面玩玩就好,怎么还带回了府里?我们皇室的颜面都要你丢尽了。”云冽琛火爆的脾气依旧,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但是,爱情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他们只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曾想,这期间要经历多少坎坷。
“父皇,儿臣喜欢她,儿臣要纳她为妃!”云夏椋浑然不知他这句话的分量,只想着要和纪子清生生世世在一起。
皇帝一听此话脸都气绿了,身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云夏椋,愤怒的说:“纳她为妃?说的轻巧,你可知道,你要娶的只能是丞相之女,官宦之女。像这种山野丛林出来的野丫头,她凭什么做你的妃子?”
“可是……”
“椋儿,母妃知道你喜欢那位姑娘,但是你也不能顶撞你的父皇。”惠妃打断云夏椋的话,极为慎重的说:“你父皇说的对,你是皇子,你的妃子定要是贵族之女,这样才赔得起我们皇家。你若喜欢她,纳她做个通房丫头便是。”
云夏椋一听母亲如此说,气得脸都红了,大声说:“母亲,我喜欢她,想要和她成亲,通房丫头?这是绝对不行的!”
“你要娶她也是绝对不行的!”云冽琛站起身来,狠狠的撂下这一句,便摔袖而去。
云夏椋和父母的争执还在持续,而纪子清那边的却也清闲不下。
一边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流言,一边和云夏椋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件事。
纪子清并不是普通的女人,虽然外貌很是柔弱清雅,但是心志却比天高。别人越是轻视于她,她便更加的要强,加上她眼见着王府如此之好,早就生了心思要做这里的女主人。
一日,云夏椋和纪子清在院中闲聊之时,却来了宫里的人。
“七王爷,惠妃娘娘邀请纪子清姑娘宫中坐坐。”
云夏椋一听,立刻将纪子清护在身后,警惕的说:“母妃?她找清儿做什么?”
年轻的云夏椋几乎成了惊弓之鸟,自从除了上次那件事后,云夏椋便很少去见惠妃,他那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皇上和母亲都不答应,他便带着纪子清逃离这京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宣旨的公公恭敬的一笑,道:“这个奴才不知,还请纪子清姑娘跟着奴才进宫吧。”
纪子清心里紧张,因为她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对她来说,皇宫就是天边的一个梦,可是现在,这梦竟然要成真了。
“那,我也进宫!”云夏椋有些担心,毕竟,在他的心中,纪子清还是那么的单纯,根本无法承受皇宫的那些权势。
“王爷赎罪,娘娘只宣了姑娘一人,王爷无召是不得入宫的。”
“你……”
云夏椋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公公打一顿。
“椋哥哥,不用担心,惠妃娘娘是您的亲娘,我想她只是想见见我。”纪子清牵住云夏椋的手,微笑着说,眼神中全是坚定与自信。
云夏椋轻轻的摩挲着纪子清的脸,担心的说:“清儿,我怕……”
“不用怕,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纪子清紧紧的握了握云夏椋的手,给了一个安慰的拥抱,便跟着宣旨的公公进了皇宫。
从没有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大红色的琉璃瓦,雪白的墙壁,青色的石板,走在皇宫的宽阔的青石道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纪子清眼睛都快花了。
正在纪子清贪婪的欣赏的时候,前面却来了阵势浩大的仪仗队。
纪子清心里嘀咕:这是谁?竟然在皇宫中如此大的排场。正在想时,身边的公公狠狠的拽了她一把,小声说:“还不快跪下,皇后过来了。”
听到此话,纪子清慌慌张张的连忙跪下,眼睛却不停的扫着皇后过来地方。
皇后是一国之母,自是有着绝美的容颜和非凡的气度,纪子清只想一睹芳容。
“头快低下,你想找死吗?”身边的公公掐了纪子清一把,恨恨的说。
闻言,纪子清只能乖乖将头低下,随看不到皇后的面容,却只能看到从自己眼前走过的无数只鞋。
人很多,但是安静的如同深夜。
淡淡的胭脂味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时,纪子清才从地上起来,回看着皇后过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丝丝意念。
若是有朝一日,也能如此风光的,如此的被人前簇后拥,这才算是在这世上没白走一遭。
“看什么呢?别看了,就是再看,你也成不了娘娘,更不要说皇后娘娘了,那可是要上天的庇佑的。走吧,别让慧娘娘等急了。”公公冷言冷语的讽刺了几句,带着纪子清向惠妃娘娘的挽月宫走去。
纪子清没有把公公的话听进心里,因为,她只相信她看到的,既然现在有了这个心思,那么,她就更不能放开云夏椋。
云夏椋是皇子,有朝一日或许就成了皇上了,只要自己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何愁她有一天不会成为皇后?
皇后啊,那可是全天下女人的梦想,但却只有一个女人能成为皇后!那为什么自己不行呢?
打定了主意,纪子清转头看了一眼皇后仪仗队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和阴沉。
走进挽月宫,清幽淡雅的香味便扑鼻而来,纪子清毫不怯场的跟在公公的身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
惠妃此时正在睡塌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启禀娘娘,纪子清姑娘到了!”
纪子清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不可否认,她眼角散发的高贵是寻常人比不上的。
“好了,你下去吧。”惠妃轻轻的一挥手,公公就立刻退了出去。
“给惠妃娘娘请安!”纪子清不懂得皇宫的礼数,只能双膝跪地行大礼。
惠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子清,淡淡的说了句:“起来说话。”
“谢娘娘!”
纪子清垂在眼帘不敢去看惠妃,虽然惠妃看起来并不是很威严,眉目之间还和云夏椋有几分相像,但是毕竟是少女,害怕还是有的。
“你抬起头来。”
纪子清闻言,心里紧张,但还是轻轻抬起了头。
惠妃仔细的看了一会,轻声说:“长的还算秀丽。”
“谢娘娘夸奖。”
拿起身边的茶杯轻轻的押了一口,惠妃轻声问:“你就是纪子清?”
“回娘娘,民女就是纪子清。”虽是不懂皇宫的规矩,但是在王府这么些日,纪子清也学了不少规矩,更何况她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
惠妃脸色温和,看不出任何情绪,所有的情愫全部隐在温和里。
“你今年多大了?”许久,惠妃才问出这句话。
“回娘娘,民女今年18。”纪子清不知道惠妃请她来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却像是在考试一般,一问一答,真真是让她有些紧张。
“18岁,真是花一般的年纪啊……”惠妃看着纪子清,淡淡的说:“可读过什么书?”
“回娘娘,民女从小父母双亲便不在了,是师傅抚养长大,字虽认识,但书读的不多,大都是些医书!”纪子清知道,既然惠妃能让自己来,想来是早就有人去查了她的祖宗十八代,现在,若是说半句不实的话,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吧。
惠妃淡淡的点点头,说:“你倒诚实。”
“在娘娘面前,民女不敢有半句假话!”
“你很喜欢本宫的儿子?”惠妃的话终于转到了主题上,纪子清的心也开始提了起来。
毫不怯弱的看着惠妃,纪子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坚定的说:“回娘娘,民女和王爷当真是真心相爱,还请娘娘成全。”
惠妃深深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猛的就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一年,为了不加入皇宫,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求自己父母?可是最后,自己还是嫁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孩子,并不是本宫不成全,本宫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他心爱的女人,但是,这身份不成全他,亦不能成全你啊!”惠妃淡淡的叹口气,语气中有绵绵的无奈。
纪子清一听此话,眼圈便有些红了,楚楚可怜的说:“惠妃娘娘,我知道您是个好心人。还求您给我指一条明路。”
惠妃轻轻的摇摇头,道:“孩子,你先起来吧。”
纪子清再次站起身来,目光中却少了些坚韧多了份柔软,俏俏的站在惠妃面前,当真是让人一看就怜惜的很。
难怪自己的儿子如此着迷,看来,是有原因的。
“你且回去吧,本宫今天累了。”惠妃摆了摆手,眼睛便闭上了。
纪子清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看惠妃如此模样,只能告退出宫。
“娘娘,还是进去歇息吧,您最近的身体可是越来越不好了。”挽月宫的嬷嬷走上前来,轻声说着。
“我的身体无妨,就是椋儿让我操心的很。”惠妃愁上眉梢,站起身来向内殿走去,一边问:“净月,你看着孩子如何?”
“娘娘,奴婢不敢妄加评价。”嬷嬷净月躬身回答。
“但说无妨。”
“回娘娘,姑娘长的很讨人喜欢,性格也好,但是……”净月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但是,奴婢总觉得姑娘身上透着一股子狠劲,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害怕!”
惠妃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看了看净月一眼,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那……这孩子就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