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丑时,深露。
椋王府传来了惊天的喊叫声,那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入惊慌之中,云夏椋紧紧的握着心爱的女人的手,逃出了那个牢笼。
策马狂奔,不知身后的敌人是谁,但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人,那就是纪子清。
“椋哥哥,你不要管我了。”纪子清心中惧怕,紧紧的依偎在男子的怀中,眼泪婆娑。
云夏椋紧紧的抓住缰绳,坚定的说:“清儿不怕,一切都有我,只要有我在,没有人伤的了你。”
一直狂奔到天亮,以为终于摆脱了身后的追杀,但是就在两人喘口气的空挡,身后传了了数匹马蹄声,那声音如同催命的小鬼,一声一声击打在纪子清的心上。
逃无可逃的时候,云夏椋和纪子清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
云夏椋将女人完整的保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厉声喝道:“你们是奉的谁的令?”
黑衣人杀气腾腾的看着云夏椋,一句话也不吭。
“你们若是要杀她,便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云夏椋感受着山巅的晨风,感受着身后女人的惧怕,心变得坚硬。
若是今天死在这里,那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黑衣人冷肃的盯着云夏椋,终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王爷,不要让我们难做。”
云夏椋拔出腰中长剑,直指黑衣人,阴冷的说:“那就要问问我手中这把剑。”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见云夏椋坚持,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上!”
五个人一扑而上,将云夏椋和纪子清团团围住,纵使云夏椋的武功有多精湛,但是身后跟着一个纪子清,他便有些缩手缩脚,生怕伤了身后的女人。
不消一会,云夏椋的身上就挂了很多伤。
“椋哥哥救我!”一身惊呼,云夏椋回身看时,纪子清已经落入了一黑衣人手中,想要出去营救,却被眼前的几人缠的脱不开身。
“你放开她,若是伤她一根毫毛,我灭你九族!”云夏椋心中一急,剑下便破绽重重,但好在这些黑衣人并不是有意杀他,否则,云夏椋早就死在这些人剑下了。
纪子清和黑衣人纠缠着,想要推开黑衣人,却一个脚下不稳,猛的向后跌去,而身后正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啊——椋哥哥——”女子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刺破了云夏椋的耳膜。
扔下手中的剑,云夏椋奔向悬崖边,看见的,却是心上人在凌风中坠落,那秀发是如此的肆意,素色罗衫是如此的张扬……
“清儿——”绝望的呐喊,撕心裂肺,但是却再也触摸不到女子温柔的脸庞了。
“清儿——”
爬在悬崖边,若不是言秋及时赶到抱住了云夏椋,或许,云夏椋早就跟随心爱的女人跳了下去……
从那日起,云夏椋不吃不喝,待在悬崖边整整五天,最后昏厥过去,言秋才将云夏椋带回了府中。
醒来之后,云夏椋便如同换了一个人,很少笑,很少说话,就连看人,眼神中也带着些淡淡的阴沉。
他终于明白,若是自己手中没有权势,就算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无法保护。因此,皇权变成了他唯一追逐的东西。
至于纪子清……
悬崖之下是河流,而她也大难不死,很狗血的剧情,但是事实真的如此。
再次醒来的纪子清,从此便无法忘记皇宫的奢靡,她那个已然生根发芽的皇后梦,一直徘徊在脑海中,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要实现这个梦想,最主要的,就是保护自己。
于是,纪子清拜别救命恩人,踏上了学武之路……
五年后,纪子清终于学成归来,当年那个清纯善良的少女脸上平添了一份英气,秋波中也多了一份狠劣。
“真是俗套的剧情!”百里撇撇眼,嘴里嘟囔道。
言秋有些不懂的看着百里温茶,见她表情,貌似对自己所说这一切都抱有怀疑,心下便觉得有几分着急。
“王妃,属下之话,句句实情,王妃若是不信在下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百里随意的摆摆手,神情有些萧索:“我没有说不信你,只是,跳悬崖还不死这是电视剧中常用的桥段,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跳崖不死的,真是命大的很。”
言秋越听越糊涂,什么电视剧?什么桥段?他可真当有些糊涂了。
百里见言秋脸露狐疑,便淡淡的说:“我是说,纪子清姑娘还真是福大命大,看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言秋神色微动,连忙恭敬的说:“王妃,切勿误会的纪小主,她……”
“误会?”百里猛的提高了语气,眼神凌厉的看着言秋,脸上却是极为艳丽的笑:“我为何要误会她?她是云夏椋的女人,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样很好啊,无非是云夏椋又多了一个女人,我这是巴不得呢。只是有一点,她若安安分分的做人,我们便相安无事,若是像梁若晴那般的不守规矩,那我自然也不必给她好脸色看。”
“是,想来纪小主不会打扰到王妃的。”言秋脸色平静,心中却涌起丝丝的不安。
安仓夜假寐着听完言秋和百里温茶的对话,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或许有一天,这个纪子清会帮了自己的大忙,至少,她会让百里对云夏椋更加的死心,而自己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安仓夜,起来了,回府。”百里站在远处喊了一声,却不见安仓夜睁眼,便狡猾的一笑,道:“你若再不起来,身后那条漂亮华丽的竹叶青就要钻到你的裤裆了……”
“什么?竹叶青!在哪里?在哪里?”安仓夜一听到竹叶青三字,便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慌的逃离原地。
“哈哈哈……”百里一看到安仓夜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安仓夜闻声,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但面对百里温茶的笑脸,他不觉得生气,相反,他心里却很是温暖:很久没有听到她的笑声,若是每天都能听到她的笑声,看到她的笑脸,他愿意承受所有,他也愿意做任何事情。
百里肆意的笑着,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心肺都笑出来,可是当笑泪滑下的瞬间,她才顿时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笑过了,酸涩的日子过的太多,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最后一次开怀大笑是何时了。
言秋默默的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百里温茶,却不知怎么,竟从这笑声中听出了一丝苦涩,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女人的苦涩。
“好了,笑够了就收收吧,没见过哪个女子笑的如此的不顾颜面。”安仓夜走上前来,轻轻的抚了抚百里的后背。
言秋看在眼里,眼神竟都变得有些肃杀。
百里终于收住了笑声,满脸的晕红,指着安仓夜道:“不顾颜面?要那么多颜面干什么?难不成当饭吃?”
“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只是你刚刚说要与我赛马,还未分出胜负,你倒好,此刻就要急着回府,莫不是你怕了我了?”安仓夜不去理会百里温茶的无理取闹,但是他真的是不愿意回到椋王府,因为,那里是云夏椋的地盘。
百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将胸口中的忧郁全部发泄出来,这才气定神闲的说:“怕你?安仓夜,这种大话也能说得出口?我只是觉得,现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匹马的来历,还是尽快还回去的好,免得云夏椋看我不顺眼,给我找茬!”
“百里,你不怕我,莫不是怕了云夏椋?”安仓夜狐疑的问,用惊讶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本不可一世的女人。
百里冷哼一声,鄙视的说:“安仓夜,说话要过脑子的,你觉得这句话成立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的婆婆妈妈……”
“百里,你先别生气,好久都没有出来了,就当是透透气也好。”安仓夜身子靠近百里温茶,附在耳边轻声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的星辰派如今怎么样了吗?”
百里听到此话,脸上掠过一道尴尬的神色,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安仓夜,她已经把星辰派送给皇上了。
“那个……夜,我其实一直想和你说件事……”百里突然变的温柔,脸上竟带了丝讨好之情,这让了解百里温茶的安仓夜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
“其实,这件事应该早点告诉你,只是……”百里温茶不敢看安仓夜的眼睛,因为她知道安仓夜为了星辰派费了多少心神,流了多少血。
安仓夜心中警铃大阵,他太了解百里温茶,只有在她做错事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表情。
“刚才你还说我婆婆妈妈,现在你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事就说。”
百里终于抬起头,贱兮兮的笑着说:“夜,我把星辰送给皇上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们能创立星辰,以后我们还可以创立更多的门派,甚至抢个武林盟主玩……你说是不是?”
百里说完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安仓夜,但见他脸色冷峻,双眸深邃,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直直的盯着百里温茶有些紧张的双眸,安仓夜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当时何事,原来就为这个,既然你要送那就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仓夜笑着说,眼眸中盛满了温柔。
百里一刻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不过她倒有些疑问。
“夜,你真的不生气吗?星辰可是你我用鲜血换来的……”
哪知安仓夜却莞尔一笑,阳光中带着点阴柔,果然是妖孽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