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安仓夜漂亮的剑眉了一下,心里有缓缓的失落:看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言秋的眼神滑过一丝悸动,许久,才冷冷的说:“回王妃,我只是王爷的奴才,王爷的事奴才不清楚……”
百里似乎猜到了言秋的回答,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更没有生气,只是长长的叹口气,道:“你有你的职责,那本王妃就不难为你了,左不过都是王爷的女人。”
语气中明显的透露出淡淡的伤感,光是让人听着心就有些软了。
这是百里的惯用伎俩,有时女人太过强势了,偶尔表现一点柔弱,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言秋随是冷血的侍卫,但是,他也是男人。
而且还是对自己有意的男人。
百里脸上悲切,但是心里却冷笑的厉害。
本不想打听纪子清的来历,但是,一接触到纪子清的眼神,百里温茶就知道,又是一个不甘心的女人。她既然摆明了是要和自己斗,那自己岂能休战举白旗?
不过要立于不败之地,知己知彼是必须的条件。
看来,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言秋脸上的颜色动了动,心中思虑着前后,他亦是没有想到,纪子清时隔五年还能出现,原以为王爷和王妃就这么走下去了,就算是这个王妃很是难以摆平,但是当这场戏中有增加一个女人时,事情或许就要发生逆转了。毕竟,言秋很是清楚,王爷云夏椋当时有多么的爱纪子清。
可是,现在到底要不要告诉王妃这一切呢?如果说了,她会不会离王爷会更远?
“言秋,你不说也罢,就当是今天配本王妃出来散心了,整天待在王府,真是烦死了。”百里也不理会言秋的心思,径直朝自己的马儿走去。她知道言秋也在衡量这其中的利弊,与其自己逼问,倒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好马儿,我虽是没有见过汗血宝马,但是我知道,你定和那汗血宝马不差上下。”百里一边缕着马儿柔顺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鬃毛,一边轻笑着说。
马儿似乎听的懂百里的话,抬起头乖巧的蹭了蹭百里的手掌,然后又低下头吃草。
“你和我如此有缘,只怕是你的主人并不喜欢我碰你,难不成你也有段故事?”百里淡淡的说着,随是对着马儿说的,但却是说给言秋听的:“你长的这么漂亮,速度又快。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嗯,就叫你保时捷好不好?”
百里话刚说完,马儿就抬起了头,嘴里吭哧吭哧了两下,像是极为反对这名字。
对啊,任是谁都会反对的。将一辆车的名字给了马,马儿自然是不答应的。
“它有名字!”言秋突然说道,弯着腰的百里温茶脸上得意的一笑,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平静。
“有了?唤作什么?”
“念清……”言秋不敢看百里清澈的双眸,思虑良久,终于说出了口。
百里心里猛地像是针扎了一般,但仍旧笑着说:“哦……原来是个女生……”
随即转向“念清”,淡淡的说:“念清,念清,这名字还真是淡雅。难怪你主人不许别人碰你,原来你真是个有故事的马儿……”
“王妃,你不要误会,就算是纪小主和王爷以前有什么,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王爷心中只有王妃你一人!”言秋眼见着百里难受,不由得出口辩解,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话已经有些越权了。
百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淡笑着说:“误会?我误会什么?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王爷最爱的女人。现在看来,王爷并没有忘记她,她若要这王妃之位,我给她便是。”
半真半假的话幽幽的口中吐出,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安仓夜也有些迷惑,这个女人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言秋是个极为耿直的人,在他心中,百里就如同天边的云彩,现在这云彩悲伤了,他自己心里难受,但碍于身份又不能表示。
“王妃,你既然要知道纪小子的来历,我便告诉你罢,你始终是要知道的。”
言秋的思绪被渐渐的拉回……
那是8年前的一个早晨,也是这样的一个好天气。言秋跟随着王爷云夏椋外出打猎,那是云夏椋还很是年轻潇洒,没有现在这么阴沉,和言秋追着一只梅花鹿一直到了深山之中。
“言秋,它在那里!”云夏椋指着丛林深处一处透亮的地方,对身边的言秋低声说:“不要坏了它的皮毛,我要把它送给母亲。”
说着,云夏椋翻身下马,猫着身子就向梅花鹿的方向渐渐移去。
可是云夏椋只顾着前面的梅花鹿,却忘了脚下,一个不慎踩在了一条蛇的身上。
“啊——”一声惨叫,云夏椋只觉得小腿一麻,然后猛地摔倒在地。
远处的梅花鹿听到动静,早就跑的不见影子。
言秋飞奔到云夏椋的身边,见云夏椋脸色惨白,焦急的问:“主子,怎么了?”
云夏椋全身刺痛,指着左小腿,痛苦的说:“被蛇咬了!”
“啊?”言秋惊恐,他迅速的查看云夏椋小腿,果然,云夏椋的小腿处有一个极小的伤口,伤口的旁边已经开始发自发青。
见毒素在不断的扩散,言秋顾不得许多,俯下身便在云夏椋的小腿处吸起毒液来。
“言秋,做不得,这样你会死的!”云夏椋想要推开言秋,但是此时,他的手已经开始麻木。
言秋不管云夏椋的话语,只是一口一口吸着毒液。
眼看着一口口毒汁从云夏椋的身上吸出,言秋的脸色却越来越铁青。
“言秋……不要再吸了……你……”云夏椋话说的一半,只觉得铺天黑地的黑暗袭击而来,没有一会,云夏椋就陷入了昏迷。
当云夏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这是哪里?云夏椋看着周围的装饰,陷入了恍惚:难道,这是地狱?可,为什么地狱还能看到天上的晚霞呢?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耳朵,云夏椋一回头,一个身着翠色罗衫的曼妙少女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红润的脸颊,白玉般的肌肤,一双水润的眼睛就像是夏日的泉水,一下子就滋润了云夏椋的心。
呆呆的看着少女,云夏椋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悦。就算这是地狱,有这么漂亮的女子陪着自己,云夏椋也愿意啊。
少女被云夏椋灼热的眼光看的有些脸红,有些生气的说:“你这男子,怎么这般看我?”
“姑娘长得好看!”云夏椋似乎还在梦中,说的净是些梦语。
少女一听这话,脸上更加通红,娇俏的瞪了云夏椋一眼,说:“你若再这般轻薄于我,我便扔你出去!”
“姑娘切莫生气,我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轻薄姑娘的意思,姑娘不要生气!”云夏椋一看少女生气了,便立刻解释道,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便立刻问道:“姑娘,这是哪里?”
少女见云夏椋说话端正了些,便也不计较,走上前来放下手中的药篮,没好气的说:“这里自然是我家!”
“你家?”云夏椋环视了一眼四周,突然想到言秋,随即问:“我的同伴呢?”
少女一边挑拣着采回来的草药,一边淡淡的说:“他好了,在院子里面练武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少女的话音刚落,言秋就从外面奔了进来。
“主子,你终于醒了!”言秋单膝跪在床前,脸上全是内疚:“言秋没有照顾好主子,让主子受惊了。请主子惩罚!”
云夏椋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和你无关,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起来吧!”云夏椋伸出手虚扶了一下,眼神落在了旁边的少女身上。
他云夏椋贵为王爷,什么女子没有见过,但是京城里的那些个大家闺秀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云夏椋看着就无趣的很。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却是如此的鲜活,一下子就走进了云夏椋的心里。
言秋看了一眼云夏椋,心下有些许的明白。主子平时对那些围在身边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却对这个少女如此注视,想来是有些喜欢看吧。
“主子,这位是纪子清姑娘,就是她救了我们。”言秋在旁边轻声的说。
“纪子清,纪子清……好清雅的一个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云夏椋从床上下来,一边轻声说,一边走到少女面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云夏椋铭记在心!”
纪子清哪里经得起云夏椋如此火热的目光,满脸通红的扔下手中的药草,娇羞的说:“要谢就去谢我师傅,谢我做什么!”
话一说完便害羞的跑了出去。
原来,当日云夏椋和言秋都晕倒在草丛中,幸的纪子清和她的师傅经过此处,见两人中了蛇毒,便救了云夏椋主仆。
在山中久住之人,几乎人人都有蛇毒的解药,也幸亏云夏椋和言秋命大,碰到了纪子清和她师傅。
“主子,我们赶紧回吧,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再不回去,娘娘该担心了。”
云夏椋目不转睛的看着院中的那抹翠绿,眼中充满了柔情,心里是极大的不愿意回去,但一想到牵挂自己的母亲,便说:“即使如此,我们明日就回京,现在这天色,怕是还没有出山,天就黑了。”
“是!”
当天晚上,云夏椋拜见过纪子清的师傅,闲聊了几句,便匆匆的睡下。
翌日,太阳刚刚露出了笑脸,云夏椋就在依依不舍中告别了纪子清。
自从认识纪子清后,云夏椋便不到三五天就来山中看望一次,少女纪子清的心也被渐渐的打开,接受了这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云夏椋陪着纪子清在山中采药,陪着纪子清在山顶看最美的晚霞,在瀑布里嘻嘻,当纪子清下山疲乏时,云夏椋便背着她下山。
那时的日子过得真是幸福自在,两个人也彼此发誓,只忠诚于对此,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要相守到白头。
就这样,日子顺顺利利的过了近两年。
第三年的时候,纪子清的师傅去世了,于是,纪子清就顺理成章的跟着云夏椋回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