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画本上讲,古有妖物,善剖骨剥皮为扮,善欺人,且多变。画本传颂的惟妙惟肖,那妖物怪力乱神,让人心生恐惧,而如今坐在中军营的苏公子,与那渊里谋一“皮”,虽说是被迫兜头罩上的,这无形无物的东西,反而渡了他二十几年的恍然
苏澈坐在椅子上盯着闻愈,脸上漠然,闻愈见状忙脸上堆笑,虽有一丝勉强,但也显得得体,
闻愈走到苏澈近前,关心的俯着身子去探查,一边忙道:“是闻某疏忽了,苏公子可有伤到哪里。”
明烨听到苏辙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前几日苏澈与马闯一战是遍体鳞伤,却咬着牙硬气的很,半点儿没和他说过这件事儿,明烨为此对苏澈刮目相看,如今这位苏公子也不知是闹的哪出儿,一副不能善罢的样子。明烨刚刚也看到了苏澈混在随从里横冲直撞的样子,是半点儿亏没吃着,可苏澈这会儿明显演着,明烨聪明,也就着他演了,遂走到苏澈近前道:“苏公子伤着了?,可是要传军医一下。”
苏澈见状忙扶额道:“无碍,就感觉肋间隐痛,头也晕,”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闻愈见状忙道:“我扶您去军医哪里看一下吧。”苏澈掩着额,勾了勾嘴角,伸手搭在了闻愈探过左臂上,闻愈一愣,苏澈就着闻愈的左臂站了起来道:“无妨,那劳烦闻公子送我回营休息吧。”闻愈好像也被他这一出儿搅得一头雾水。扶着苏澈向帐门走去。路过明烨时,苏澈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道:“明将军,我那帐内全是粗人,可否为我换一个住处,苏某这身子怕是经不起折腾了。”说完苏澈特意低了低肩胛骨,好似饱受折磨。明烨听他一说,也不知作何反应,刚要开口。苏澈转身对着闻愈道:“苏某在教场半月有余,第一次见军营中有闻公子这样的文人,苏某倒觉得闻公子即有惭愧之心,不如苏某去和闻公子同住吧,闻公子也好照料,这几日夜里老有呼声,实在不甚其扰。苏澈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管闻愈的脸色。明烨盯着闻愈等他回话。闻愈笑道:“自是好事儿,闻某也觉得与苏公子投缘,只是事出突然,塌下凌乱,实在失礼,还请允许在下先行回去料理一下。”苏澈一听,手一挥跨步迈出帐门道“不拘于此,闻公子带路吧。”明烨随后高声道:“那副将这就命人将苏公子的行李送过去。”
苏澈出了帐内,独自在前边走着,好像也不用闻愈带路,闻愈凑近苏澈拱了拱手,有礼道:“苏公子这边请。”带着苏澈穿过营厂,向驻扎营走去。
“敢问闻公子在军营当的是什么差?”苏澈问道,
“在下不才,受将军蒙恩,在这教场做一名谋士。”闻愈道。
“哦!闻公子善权谋。”苏澈惊讶的问道。
“并非如此,在下为出兵划策而谋,与权财无关。”闻愈一本正经道。
“如此,那苏某可是看闻公子是什么都做的好的人,受将军如初青眼,必非等闲。”苏澈笑道
“哪里,苏公子谬赞,前边就是在下住处,请!”说罢,闻愈和苏澈来到一个十丈宽的营帐前,闻愈探身一撩门帘,伸手示意苏澈进门。苏澈跨步进了营帐,帐内陈设简单,营帐靠左侧摆着一张床,右侧一张塌,榻上一张矮桌,上面推满了兵书,床侧摆着一只红漆木箱,约半尺,估摸是闻愈放衣物的,塌旁有书架,书架上堆满书籍,怎样看都是一个普通文人的屋子。
闻愈扶苏澈在软塌上坐下,笑道:“闻某这实在简陋,让公子见笑了。”
苏澈转着头打量着屋内陈设,听闻愈一说,转头看向桌子上的书籍道:“哪里,闻公子这清净,在这教场里,是个好地方。”
“那苏公子先稍作歇息,一会儿明将军差人将公子的东西送过来,公子在好生休息。”闻愈道。
苏澈心中有事儿,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闻愈的话,心下想着这屋内陈设如此简陋,闻愈又没有对他死缠烂打的架势予以抗拒。这屋内恐怕没藏什么猫腻儿。但闻愈这人布局精密,善用人心,如此淡定行事,恐怕也是有晃儿。
苏澈低着头闷想着,闻愈只当他是受了惊又挨了打,这会儿许是抗不住了,便任他坐在塌上发呆,自己则给苏澈到了一杯水,便坐在塌的另一侧看起书来,全然不知苏澈这木楞楞的样子是在盘算他。
没多一会儿,几个士兵搬着苏澈的床榻和衣物进了营帐,苏澈靠着营帐右侧将床铺好,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俨然一个纨绔子弟,苏澈心里盘算着,他就借着这伤赖在这帐篷里,那也不去,就不信闻愈不出门,闻愈只要一走,他定要找出他露出的马脚。
果然闻愈是熬不过苏澈的无赖,晌午过后,闻愈就被叫去中军营议事,营帐里只剩下苏澈一人,苏澈心里明镜,闻愈敢带他来这里,要不就是这里没有问题,要么就是藏的很深,但无论如何苏澈都想找一找,苏澈走到塌前的桌子上,翻了翻上面的书,出了兵书外,就是一些文人喜爱的诗词歌赋之类的,并无异常,苏澈又走到书架前,翻了几本兵书,书中并没有夹着东西,苏澈拍了拍书架的每个角落,又搬了搬它,也没有发现暗格等异常的地方,苏澈扶着书架细想着,这书架中若是有暗格,以他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发现了,他又瞥了一眼那红漆箱子。箱子落了锁,他也打不开,苏澈从小长在林宅,虽不受待见,但也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
苏澈满脸愁云,这第一步他是步好了,可如今怎样往下走呐,苏澈回到榻上倚着,手指敲着桌子想着,想着想着,眼睛转着转着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苏澈灵光一闪,转着眼睛用大拇指刮了刮中指上的印,“前辈,前辈。”苏澈盯着中指小声的叫着。
“前辈,在吗,在下有事请教。”苏澈对着自己的手毕恭毕敬的说道,可是人苏澈怎样叫,除了自己的手指红了一圈,毫无回应。
苏澈觉得他应该速战速决,闻愈这狡猾的性子,时间一长,他俩就说不准谁露马脚了。
苏澈看着自己的手,狠了狠心,用手去拍左眼,他记得那日在他的左眼里有同样的印记,事以至此,有法子都要试一试,苏澈这边从抠手变成了打眼睛。
苏澈心里盘算着这老怪物实在不靠谱,手里动作却没停。
忽的一阵风从苏澈耳畔经过,帐布由毛毡所做,密不透风,苏澈一激灵,立刻坐直身体,过不其然,沉钟般的声音响起:“真是出息了,学会自己给自己上刑了,下回抠出来,我会出现的快一点。”
“不是,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苏澈笑道。
“何事”
“晚辈发现着闻愈背后定有狡诈,既然他撞到了我这,就拿他开始吧。”苏澈说道。
“哦,那要怎样开始。”
“第一步,需要,需要。。。”苏澈想说需要你帮我钻钻箱子找找闻愈私藏的赃物,可苏澈不敢。
“需要什么”
苏澈两只眼睛转啊转,开口道:“前辈,我该怎么称呼您,总不能直呼姓名,别人都是怎样称呼您的呐。”
“又想干什么,喊我的人都死掉了,你还要知道吗。”
“我已经死过了。”苏澈认真的回道。
帐内一片寂静,那老怪物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团。”
“地下的人都叫我团,至于为什么,我忘了。”老怪物回答道。
“团。”苏澈强忍笑意不去想着这个名字若是叠词该多么可怕。
苏澈脸上的肌肉左拧一下右拧一下,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晚辈想找一下那天佐证师给闻愈的锦囊,可是这屋内陈设就这么多,有的还上了锁,晚辈实在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前辈可一眼能看到锦囊放在那,或者这里藏着什么其他的蛛丝马迹。”
“看不到。”团说道。
“那要不,要不”苏澈这边还在支支吾吾,等着老怪物心领神会,心里想着这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吧。
“我看不到,我倒是有办法能让你看个究竟,还不用你去做那贼人的勾当”团说道。
“怎样做,还请赐教前辈。”苏澈喜上眉梢道
“就是。。。”,话音未落,苏澈觉得自己左眼一亮,跟着眼前红光乍现,一束火花穿过桌子,越过红漆木的箱子,在屋里打了个旋儿,所到之处处处被点燃,帐内书架也到了,箱子烧了个大洞,到处都是火光。
苏澈当时懵在了哪里,看着一屋子的火,傻愣愣的,忽的火花向他撞来,没等他躲闪,就撞了他身子一歪,便听到:“还不快找,烧没之前记的喊声:“走水了。”哈哈哈。”。
苏澈听到这里,看着火光四溢的帐内,哭丧着脸跑向了红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