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哭丧着脸望着火光弥漫的帐篷内,冒着被烫死的危险,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苏澈推倒了桌子,并无异常,又用脚在榻上踩了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转身奔向书架,后脚还没离开那卧榻,呼的一股大火就将塌与桌子烧成灰烬。苏澈心里翻了翻白眼,只好去找书架,书架已经破破烂烂的倒在地上,有些书已经葬身火海了,苏澈拿着自己已经熏的黑黑的手左扒扒,右抓抓,在一本后竹简下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木质小盒,苏澈上前拿起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墨绿色的膏状物体,苏澈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香味直冲天灵盖,苏澈被刺激的差点脱了手,苏澈马上盖上了盖子,看了看这木盒,心想到这闻愈搞如此香的膏脂,不会有什么怪癖吧,心里想着,手上却自觉的将东西藏入怀中。
苏澈继续找着,未果,时间紧迫,苏澈也来不及细找,就只能先放弃书架,去红漆箱子看一看,苏澈本意是如果红漆木箱里没有东西,再回来书架看一下,但果不其然,他刚离开,背后就呼的一声化为灰烬,苏澈脸部抽了抽。
在红漆木箱里除了衣物外,果然找到了那个汪呈口中的绿色锦囊,只是锦囊里什么也没有,苏澈抹了把脸,感觉自己一无所获不说,反而玩火烧身的感觉。苏澈抖了抖手要扔到锦囊,可就在一瞬间,苏澈好像闻到了一丝香味,苏澈晃了一下神儿,赶紧拿起那锦囊闻了一下,与那木盒内的膏脂是一个味道的。苏澈定神想了想,这味道绝普通的胭脂水粉,但这浓郁的香气也不像药物,苏澈觉得其中定有猫腻儿,将锦囊也藏在怀里,苏澈接着翻找,没有找到,就又奔向床上去找,仍然没有找到什么,连银子都没有找到几块,苏澈坐在床上开始犯愁,这局面接下来要怎样解释,他抬头环顾了一下,一眼就落在了红漆木箱上,箱子虽然还在火中烧着,但没有化为灰烬,苏澈愣了愣,试探着又走向箱子,就在屁股离开床的一霎那,床也没了。
苏澈顿时喜从心生,他断定这箱子里一定有东西。苏澈这回又细找了一遍,在烧的残衣破布中找到了一封已经被烧了一半的信,来不及细看,苏澈心里扑通通的跳过不停的将信收在怀中。收好信后苏澈聪慧的向后撤了撤,无奈的看着这帐内最后一件物件被销毁。
屋内熊熊大火,苏澈一脸呆滞。
“走水啦。”帐内有人好心似得提醒道。
苏澈只觉得这烟定是进了他五脏六腹,导致他感到心脉淤结,气息顿窒,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撩开帐帘,冲了出去,慌乱的喊道:“走水啦,救火。”
当附近的士兵赶到时,这帐篷已经烧漏了顶,火光熊熊,烧的那叫一个旺,苏澈被一个士兵搀扶着,虚弱的坐在一张木椅上,低着头,好像是受了惊。
明烨赶到时也是受了惊,这连点风丝儿都没有的天儿,那来的这么大的火儿,也还好是没风,其他驻军营并没有受到牵连,不然让他如何交待,他抬眼看了一眼苏澈,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脸和手都已经熏的黑黑的,衣服也已经烧的都是洞,心下后悔,知道这苏小公子要治一治那闻愈,一时纵容他,结果谁知他闹了这般大。但又看着他那样怪可怜的,进教场半月有余,已经两次弄的鼻青脸肿的,明烨知他身世,也多少有些怜悯心。
明烨来到苏澈身边,查看了一下苏澈的伤势,苏澈这边闷着头苦想对策,这时儿闻愈也赶了过来,闻愈看到在大火中已经烧光了的帐篷,冷了冷脸,回头看着任明烨摆布的苏澈,眼神狠了狠后,走到苏澈身前,惊慌的问道:“苏公子,没有伤到吧。”
苏澈听到闻愈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闻愈,眼神透漏着委屈,低声道:“无碍,只是实在对不住闻公子了,闻公子少了什么,苏某定加倍奉还。”
“闻愈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苏公子无碍就好,万幸万幸。”闻愈说着,上下打量着苏澈,然后视线落在了苏澈的胸口。
苏澈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鼓鼓囊囊的鼓起好大一块,苏澈登时汗都吓出来了,忘了这一茬儿,现在要怎样办,莫不是真要掏出来递给闻愈,说是自己在火海中为他保住的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
闻愈没说什么,伸手朝苏澈前衣襟摸了过来,眼见就要摸到了,苏澈吓的一慌,忙把手伸进自己的怀里,将信往里塞了塞,也摸到了一方丝丝滑滑的绢帕,苏澈来不及细想,将绢帕掏了出来,擦了擦脸,闻愈见苏澈从怀里掏出一方粉色锁着绿线的绢帕擦脸,在看他的前衣襟,已经瘪了,闻愈转手替苏澈弹了弹身上的灰,明烨看着苏澈手里的绢帕,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苏澈浑然不觉那两位的心思,只当逃过一劫,明烨不放心苏澈,便强制性带他去看军医,回头吩咐士兵收拾残局,又向闻愈交代了一下,便带着苏澈走了,苏澈这边得到了他想要的,自是不在纠缠闻愈,便假装闯了祸般灰头土脸的跟着明烨回去了。
闻愈阴着脸在废墟中找了一圈,能烧的不能烧的都化为了灰烬,闻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苏公子是怎样引起这么大的火,看他那没脑子的样子,惹祸倒是拿手,想必不然也不会被送进教场,倒霉见的,闻愈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走了。
苏澈这边跟着明烨去往军医帐,明烨走在前面,苏小公子跟在后面默不作声,明烨以为他是因闯了祸而担心,而苏澈此刻却想着找个地方把信看了,夜长梦多,闻愈想必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日后定会试探他,在加上那老怪物阴晴不定,火烧营帐是算是多大的祸也具体未知,前路堪忧呀,苏澈低着头苦想着。
到了军医营,军医为苏澈把了脉,又看了看他表面的伤势,衣服是烧的挺狠,但是人却并无大碍,给他开了点压惊的药,就放他回去了。
明烨心里存疑,好端端的怎么能引起这么大的火势,正值初夏,津城的天是一点风丝儿都没有,再加上大白天的也不会点着油灯,这苏小公子闯的祸是在是蹊跷。
明烨怕苏澈吓着,便糊弄着放他回去了。苏澈回到自己的营帐,抹了抹汗,见四下无人,将自己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掏了出来,塞进了被子里,又迅速的换好衣服将被子里的东西转移到了怀里,苏澈这才脱力般的的躺在床上,心里一会儿想着这烧营帐该如何解释,一会儿又想着等到晚上要去哪里看一下那封信。飘忽不定的心思折腾着苏澈,一会功夫苏澈便睡着了。
是夜,苏澈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同营的兵还给他带了馒头,苏澈嚼着馒头,低头用手一下一下的按着馒头,其他士兵看他好笑,教场里塞了不少富家子弟,平时这些兵能欺负的欺负,惹不起的连理都不理。倒是苏澈这样对着给的馒头美滋滋的,还是头一个,苏澈嚼着馒头还冲着带饭的大哥呲牙的乐,弄的营帐里的兵都以为他烧傻了,只有苏澈知道,他凉了半截的人生,因为个馒头,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