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673年冬天,洪帝姬珵驾崩,彥王姬翳住进皇宫,囚禁了自己的亲侄子,年幼体弱的介帝姬青,请介帝的母亲,年轻的虢夫人垂帘,实则只是彥王手中一个无用的傀儡,而姬翳则成为东陵王朝实际上的掌权者,权倾朝野。姬翳强横暴虐,聚敛剥削,滥用劝慰,政令无常,增加各诸侯国税收,极大的增加了各诸侯的财政压力。贵族们私下里无人不想推翻这个名不副实的篡位者。姬翳野心昭昭,天下皆知。
东陵王朝姬氏皇帝掌控的巨大中州土地,成为了权力的追逐场,各路诸侯贵族不甘于只平庸的缩在一州之地,纷纷背弃祖先许下的誓言,想要在这片土地上获得更大的权利,人的野心和欲望不断膨胀。诸侯摩拳擦掌,英雄武士成为投机者,想要在这摇摇欲坠的大厦下分得一杯羹。朝野变动,诸侯权力更迭。延续了六百多年东陵王朝的姬氏子孙再也无法维持庞大的王朝,战争不可避免,鲜艳的朱雀王旗破败不堪,伟大的东陵王朝终将成为历史。
徽州盛京
一辆装饰着珠玉的华贵马车驶过朱雀大街,四驾马车奔向皇城方向,马车上装饰的绸带翻飞,香屑盈街,车内传出钗环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女子娇俏的笑声。路人纷纷驻足,隐约能从车窗的薄纱中看到一双纤纤玉手,不知马车里坐的是哪位贵人,引人遐想。
长信宫
“王爷,兴州飞书传信来报,说是...桓雍侯半月前举兵攻入了白梨,淮安侯徐含芳城破不堪受辱悬城自缢,其四子也全部被杀。”一人身穿官服,躬身立于殿前。
“放肆。”一道阴鸷的声音从殿上传来。
站在殿前的人连忙将腰躬的更深了,不敢抬头。坐在上面的人没了声响,那人依旧不敢抬头,只感觉一条冷汗从脊背划过。
过了许久,上面的人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世人皆知,徐含芳是个只知道吟风弄月,写写诗文,庸碌无为没什么志向的,梁怀瑾怎么想着要杀他。”
殿下的人微微抬头,试探着说:“或许正是因为徐含芳的懦弱,助长了梁怀瑾的气焰。现在这些个诸侯贵族各自盘踞一方,坐拥一方兵马,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老实,不甘于只管辖自己的地盘了。实际这些诸侯早就起了贼心了,只是一直不敢,这次是先帝驾崩,皇上年幼,梁怀瑾自以为能趁机壮大势力才如此大胆放肆。如今兴州就只有梁怀瑾了,王爷可不能放任他拥兵自重啊。”
姬翳冷声道:“李玉说的有道理,孤......”
忽然一道娇俏的笑声打破了阴沉的气氛,也打断了姬翳要说的话。
宫人慌张阻拦的声音响起:“娘娘,娘娘,殿下正在跟李大人商议事情......”
可是阻拦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道色彩艳丽的身影已经飞扑进姬翳的怀里。
“殿下,你可要治我得罪啊?”女子娇艳如花,似乎给阴沉的大殿增添了一抹亮色,趴在姬翳的怀中,倩笑道。
姬翳看清怀中人后并未生气,阴郁的神色稍稍敛起,轻轻拍了拍怀中美人的肩膀道:“孤怎么会治你得罪,舍得回来了?”
美人一手勾住姬翳的脖颈,一手轻抚他的短须,笑道:“殿下可有想我?”
坐在姬翳怀中的美人瑞雪肌肤,娇媚万状,桃花一般灼灼动人。李玉鼻腔中飘入一丝胭脂的香气,他站在殿前脸上一阵青红,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地面,不敢看上面调笑的二人。
姬翳与眼前美人调笑一番,终于想起面前还站着人,便正色却并非指责道:“没规矩,没看到孤在跟李大人商量事情。”
美人似乎也才注意到站在阶下的李玉,堪堪起身,微微行一礼,娇笑道:“妾身没见到李大人在此,有失礼数,还请大人见谅。”
李玉连忙抱拳躬身道:“娘娘多礼了。”
美人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身后紧跟着惶恐的侍女。
“李玉。”当美人离开后,姬翳方才转头看向站在殿前的李玉。
李玉猛地回过神,应道:“王爷。”
姬翳似乎心情大好,他笑了笑:“姝儿自小娇养,有些惯坏了,让你见笑了。”
李玉赔笑道:“是臣来的不是时候,娘娘并不知晓。”
姬翳点了点头,李玉瞥了一眼美人离去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低声说道:“只是有一事,臣还是觉得不得不提。”
姬翳靠向椅背,神色轻松:“什么事,说吧。”
李玉吞了口口水,说道:“近来京中传闻,说.....”
姬翳看出李玉的犹豫,便道:“但说无妨。”
李玉有了姬翳的首肯,方才说道:“坊间有流言,说常常能见到娘娘的座驾穿过朱雀街,前往山越公世子的府邸,还有人见过娘娘与山越公世子屠岸无期相会。更有甚者...说娘娘不恪守妇道,淫乱不堪......”
李玉微微抬眼看向姬翳,上面人神色阴鸷,他已经感受到姬翳的不满,连忙惶恐道:“微臣并不敢编排娘娘,只是这传闻闹的沸沸扬扬,微臣又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还请王爷示下,免得累及王爷和娘娘的名声。”
姬翳忽然暴怒起来,猛地将桌子掀翻在地,怒吼道:“孤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污蔑她,污蔑孤!”
李玉连忙跪下,惶恐道:“无人敢污蔑王爷,无人敢污蔑娘娘。”
姬翳却怒气未减,大吼道:“来人!”
立马有内监听到吩咐,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姬翳面前。
姬翳狠声道:“吩咐下去,告诉盛京城里的所有人,若是再有人敢污蔑孤,污蔑孤的王妃,一律处以极刑。若是再有流言传出来,累及王妃的名声,就砍了你们去喂狗!”
“是、是、是”内监将头用力的磕在地上,撞在地上咚咚作响,李玉光听着,就感觉到疼了。
彥王姬翳的脾气皇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性情暴戾,伺候的稍有不慎便要掉脑袋,这个内监这么用力的磕头也是极力的想要保住自己的脑袋。
“滚!”
内监得了这个字,如获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李玉依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过了许久,姬翳幽幽开口:“李大人请起吧。”
李玉连忙爬了起来,却依旧躬身盯着地面。姬翳语气好了许多,似乎刚刚并未发怒:“李大人可以回去了,姝儿的事情孤不想再听到有人多言一句。至于淮安侯的事情,明日上朝孤会跟陛下提及。”
“是。”李玉听此一言,深深松了口气,倒退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