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怎么回萧家的,我半点印象都没,好像是谁凭空抹掉我的记忆。
我醉醺醺地躺在柔软的白床铺上,只觉浑身滚烫,嗅进肺部的空气都带着浓郁的酒精味。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某人为我忙前忙后,他刚把冷毛巾搁在我额头上,转眼被我拍掉落地。他拧着眉心,俯身捡起走向洗手间。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坐起来,手忙脚乱地要解衣服的扣子。真是热啊,空调坏了吗?想着,起身去找空调遥控,脚步摇摇晃晃的,弄得我脑袋更加昏沉。
萧尧眼疾手快地奔过来抱住我,说:“找什么呢?”
我转身,努力仰起头去看他,啧啧,真是帅的天理难容。我说:“你长得真像我未婚夫。”
萧尧无奈一笑,顺着话题而下:“是吗?那你喜欢未婚夫多点,还是我多点?”
我回抱着他的身躯,他的温度比我凉快得多,真舒服。我说:“都喜欢,行不行?”他的唇真明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可是他长得太高,我扁扁嘴巴,说:“你能不能蹲下来,我够不着。”
萧尧狐疑地盯着我,还是听话地俯下身来,冷不防我一个偷袭,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他被吓得脚步不稳,身子往后倒去,我跟着他一起倾倒,他的头狠狠地撞在木地板上,我压在他胸前,咯咯地笑起来。
萧尧没好气地瞪着我:“顾小乔,你以后给我保证绝不碰酒!”
我眨眨眼睛,用手指点着他的唇,说:“为什么,酒是好东西啊。”哎,温度又上来了,热得我恨不得剥下一层皮。
萧尧双手紧抓着我不安份的手,哑声说:“顾小乔,我可不是柳下惠。”他白皙的脸慢慢染上潮红,眼底酝酿着汹涌澎湃的欲望。他蓦地咬住我的唇,用力吸吮蹂躏,半晌又推开我,彼此都气喘吁吁,大眼瞪小眼。
他站起来,俯视着还端坐在地板上的我,说:“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萧尧,不是薛佑笙。”
此时的我神智清醒不少,用手支着脑袋。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我讪讪一笑:“你是萧尧啊。”还不至于醉得出现幻觉。
他已调整好呼吸,伸手拉我起来:“睡觉吧,喝完酒不适宜洗澡。”
他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体贴地为我盖上空调被,转身去开空调,接着走进浴室。
原先昏沉的脑袋现在异常清晰。难道我真的在那刹那,将他当成佑笙了么?我无法确定。
萧尧淋浴完出来,整个房间弥漫着薰衣草的芬芳。他关灯睡在左边,我背对着他,不敢动禅。他隔着被单轻拥着我,低声说:“睡吧,我不会碰你。”
我浑身一抖,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睡不着?我转过身面对着他,黑夜里,他的眸华更加闪亮,我敛气平息,缓缓说:“萧尧,我从来没将你当成佑笙的后备。”终于说出来了,顿时郁结的胸闷感消失无踪,豁然开朗。就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忽然明白,佑笙不知何时已被我放下。
他轻笑着在我额头处印下一吻:“晚安。”
果真不久,便见他进入浅眠状态,神情淡然纯真,如同小孩。而我酒精再度发作,很快也进入梦乡。
时间眨眼过去大半月,小佰跟在萧尧身边,他能力不错,处事圆滑,的确是个好帮手,坠楼的地盘工事件也是被小佰给搞定的。
萧煌的病情,还在药物控制阶段,但是明显好转,所以开颅手术便搁浅。现在恢复之前的状态,在家休养,一周几天到医院复诊。
这天晚饭,晚汐忽然停下碗筷,很严肃地对我们说:“靳,乔。我和煌商量好了,决定明天去民政局登记。”
萧尧反应巨大,手上的筷子都没拿稳直接掉到地上,身后的管家一见,马上转身为他再添一双干净的筷子。他铁青着脸,搁在饭桌上的手用力攥紧,青筋突显:“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就偏偏要嫁给这个快踏进棺材的老头?!”
我们仨人同时一凛,皆看着骤然暴怒的萧尧。
萧煌阴郁着脸却是静观其变。晚汐显得有些生气,却依然心平气和地循循善诱:“靳,你真那么狠心要让我遗憾一辈子?”
萧尧眸中闪过剧痛,低下眉眼盯着桌上的菜肴,说:“我爸他随时有生命危险,如果真有不测,你背负着什么,你想过吗?”
我看见他放至桌底下的手松了又紧,他在挣扎。
晚汐转过身,瞧着一脸病态的萧煌,扬起光彩照人的笑容:“我愿意嫁给他,不管生老病死。”
这句话狠狠地敲击我的心脏。她的爱情超越了年龄,甚至超越了生死。我深深被她所折服。
萧尧沉默半天,蓦地起身:“随便你们。我吃饱了。”说完,径自走上楼梯。
萧煌动容地握起晚汐的手,浅红的薄唇欲言又止。我实在不想当特大瓦数的电灯泡,赶紧寻了借口离开。
回到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屋外花园里的照明灯朦胧地映进来。萧尧背对着我伫立在阳台的栏杆处,指间夹一支点燃的香烟,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他没有说话,默默吸一口烟,动作娴熟地弹落烟灰。
我尽量表现得淡然:“你喜欢晚汐?”
他目光幽深,轻轻略过我的面上,飘向远方。许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音。
我几乎可以确定是事实,却在听见他的回答,还是难免有些难过。这个男人,并不是爱我,以前的温柔又是代表什么呢。“那我们的婚姻取消吧。”
萧尧蹲下身将烟头掐灭,再度站起来,却是双手紧紧地抱住我,低头吻住我的唇。淡淡的烟草味在我鼻息间徘徊。
我试着挣扎,他抱得越紧,霸道的深吻,让我无从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