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人呢??
当时和刘勃然一起玩的有十七人,难道那十七人也和自己一样相约穿越了?
这个假设有些大胆了!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刘勃然一想到室友平时没事就和自己各种吹嘘穿越诸天万界要如何风流倜傥,要如何妻妾成群……
如此一想,感觉这个世界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啊
十八个“风流倜傥”的社会死宅一起齐聚异世界,那不得有十八个因前世的不得志而在这世界逆袭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魂天帝一同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异世界吗?
这……感觉像是丢了十八个氢弹在这啊!
我得先找到他们,然后带他们回去!这是刘勃然作为一个寝室长的自觉,人是他带出来的,那么也必须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明确的目的使他一下子就有了人生的主心不行骨似的,一切的惶恐与不安都如冰雪般消散。
直到这时刘勃然才有阅读某个游戏的新手教程一般的兴致,细细阅读白凌渊的记忆碎片。
琼脂灯远看起来,是青青亮亮却又朦朦胧胧的一片,像是袅袅轻烟在空气中;近看,是薄薄的一层轻纱覆在细细的竹篾上,好似从雨后初晴的天空中裁下来的一块。
刘勃然一边无声地拨弄着额头上垂下的头发,一边于光明与黑暗的交织线上静静“回味”,如同放映厅里孤独的观众。
可是任由他如何努力,原主的记忆就好似剪碎了一地的老胶片,简短而残缺,不时还断片,有很多的地方回忆不起来,就比如这用于活体献祭的“咒术人偶”是谁给的?要知道北明境内是一个以武兴国,以文治国的地方,私藏咒术物品是要掉脑袋的!
不仅如此,刘勃然就连原主早就熟烂于心的儒家经典大多都已经忘了,尽管这几天原主为了踏入仕途熬夜准备了好几个月,并且无论何时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日之后,便是翰林院的考核了……”
这场考核对于原主来说十分重要,考核通过后可加入百官的行列,否则只能继续在翰林院中学习……
以白凌渊现在家里的经济情况来说,实在禁不起再熬一年。
……
刘勃然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白凌渊的的一生,不禁感叹命运的滑稽,以白凌渊的天分外加铭刻在他骨子里的那一股执着的野性,他完全可以在接下来的考核中大放异彩。
可造化弄人,老天竟然在这时候莫名其妙的把一个与原主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良少年拉了过来,开外挂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没有还不得说,就连原主本来注定的辉煌前程也给泡汤了。
“唉~……”
在刘勃然不知不觉中,窗外的蛙鸣声渐渐小了,冷月西斜,逐渐下沉,直到东方的天空吐出一抹鱼肚白,紧接着稻田被一层金色所渲染。
天亮了!
这个时候,右边的房间里有有动静传出,脚步声好像故意放的很轻,让刘勃然联想到“妹妹”每天蹑手蹑脚地从他房间里穿过,前往柴房为一家三口人准备早饭。
“白清颜醒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呢!哦,对了,今天她还要去学女红呢!”白凌渊发誓后一句决对不是他想说的,完全是无心之言。
看来原主对自己的小妹还是挺上心的嘛!然而我并没有妹妹,刘勃然内心循着望向右边的目光无声地吐槽。
十六岁的少女推开虚掩的房门,散乱的秀发衬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小嘴唇微薄而红润,眼睛大而有神,她的鼻子不似其他女生一般小巧,而是挺拔,给人一种精致的立体美感。
当房门发出吱呀声时,刘勃然才从沉浸在妹妹的美貌中霍然惊醒,想起自己手中还拿着原主的眼球,不由心头一紧。
这可是血腥无比的东西啊!
会吓到妹妹的。
所幸她还未发现。
刘勃然急中生智,将原主的眼球快速塞入裤裆中,心中不停地默念对不起,下次一定把它埋好。
可提裤子的时候还是被白清颜看了一眼……
“清颜,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刘勃然一时语塞,解释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
只见白清颜的小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明亮的桃花眸子下移了几分,盯着二哥的裤裆看了几秒后,低头沉吟道。
“二哥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空间了。”
说完就目无斜视地向着柴房小跑而去。
“???”
思索间,目光落在了裤裆上,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独自捣蛋的猥琐男……
“小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
这下真是在社会性死亡上达标了。
艹,刚刚穿越过来就被家人撞见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这社死瞬间的感觉了解一下……
………
柴房里,白清颜将炉子从角落里搬出,借着昨夜余下的木炭生火,煮了一壶热水,水开了之后,将昨夜的剩饭就着热水烫了一下。
待到白米粒在热水中翻滚闹腾,粒粒白米如珍珠般清晰可见时,她从柴房的壁橱中宝贝似的取出一陶罐咸菜,用竹筷挑了一丢丢,加入到米粒少的可怜的粥中,假装那就是咸菜粥了。
早饭席间,刘波兰低头吃饭,他还没有从社会性死亡的瞬间缓过神来,一早上都沉默不语。
没有浓郁的米香,没有可口的咸菜,甚至连盐味都不够……然而刘勃然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肚子饥饿,强忍着将一碗“咸菜粥”喝下。
过了几分钟,白清颜也吃完了,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凌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
“二哥,今天晚上大哥会回来,记得买半斤猪肉还有些嫩白菜回来,猪肉只要半斤就好,记得!”
白清颜看着魂不守舍的白凌渊,再度提醒道。
“啊……啊…好的。”
………
刘勃然想到白清颜应该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所以在这种没有下人的家庭环境里,有些事她只能拜托大哥和二哥。
在理学盛行的朝代里,无论是皇族贵戚还是平头百姓家的女子都时时受到各种约束,这是一种思想束缚也是一种治国理念。
好在白家世代簪缨,“三寸金莲”并没有在白家成为束缚女子的枷锁,反倒是白清颜能与家中男孩子一同进入学堂,不过是学些女红罢了。
白凌渊一家住在城郊,跨过一段泥路就可看见通往皇城的官道,官道两侧有不少挂着“酒”字的旌旗在飘扬。
清风徐来,送来阵阵酒香,酒家里金黄色的炸鸡子、开了花似的咸菜,无论那一样都能打开人唾液腺。
可……摸了摸自己内衣兜里的那些用来买菜的碎银,刘勃然摇了摇头,随着赶早集的人群涌入外城的官道。
北明皇都金陵城分为城郊、外城、内城、皇城和宫城。
金陵城郊住的大多都是未取的金陵城的户籍的异乡人,说白了就是京漂,而原主白凌渊就是这浩浩荡荡的京漂中的一员。
外城里住的都是些金陵城内的平头百姓,相比于城郊这里有规划齐整的娱乐圈、商业圈、还有住宅圈等等,每当夜里会实行宵禁,而且都会有铁衣卫负责巡逻。
内城与外城的布局相似,不过内城都是些高档货,就以娱乐布局为例,外城主要是些勾栏、青楼,里面的风尘女子大多都是些被生活所迫不得不流落到此的贫苦人家的女孩子,她们大多进行的是皮肉交易,当然也有会抚琴的,不过都是些清倌人,不陪客的。
内城就不同了,风尘之地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长乐坊,直属于礼部,一般的女子想在这里谋一个皮肉交易的差事还真不行,因为这里尽是些犯官的妻妾及子女,地位不低。
而皇城和宫城里面,原主相关的了解就相当少了,毕竟那可不是他这样的普通子弟可以随意进出的,不过听翰林院的同窗描述,宫城之内钟鸣鼎食,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不过这些都与他没关系的,何必揣着兜里两百块不到的资产去为到底是买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而发愁呢。
小妹交代的任务地点在外城的肉行,从家到外城的肉行步行至少需要走上两个时辰,至于为何要舍近求远,答案无非是便宜。
这两个时辰里,刘勃然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前世的一些细节,他清晰的记得事发当晚,一群人在路边的酒店喝到醉的不醒人事,十八个人聚在一起喝酒,本打算一起聚一聚,毕竟自从上了大三以来,大家忙着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老友与新朋友聚少离多,时间一晃又是小半年过去了。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玩点什么助助兴,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去新开的卡牌体验馆玩“狼人杀”,好像是刚开的,可刘勃然始终记不起是在那条街来着,他现在最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句虚无缥缈的游戏台词———
“天黑请闭眼!”
刘勃然越是回忆,那句台词越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的思绪。
不过他胆子挺小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提醒着他,从学校莫名的断电开始,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诡异的事件都与那句游戏台词脱不了干系……
“吁!”
一声骏马长嘶,刘勃然眼前的视线被夺去了大半,一匹身长八尺有余的良驹傲然挺立,马背上的人一身玄衣,阳光太盛,看不清他的容貌。
玄衣声如洪钟,气血方刚。
“白大人,诡门长史徐淼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