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勃然被镜中原主那双金色的瞳孔吓得惊叫起来,好在及时掩住了大张的嘴巴才没将住在隔壁的妹妹惊醒,可还是被眼前的景像吓得连退几步。
刘勃然不敢相信地再次举起铜镜,那怕是不用凭借着模糊的月光,依旧能看见熊熊燃烧的金瞳以及细如针尖的瞳孔。
金色瞳孔上还有那种古老的文字在若隐若现。
目前职业:儒家读书人
目前战力:0
天赋技能:无
……
“这……”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夜里凶兽一般的双瞳里不断浮现各种战无渣的数据,刘勃然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心脏充满生机的律动。
又掐了掐手臂上的肉,些许微凉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完事后又在房间内缓慢的来回踱步,一系列操作下来后,刘勃然不再感到慌张,至少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他还活着。
可是一抬头,那双金瞳熄灭了。
“这是肿么回事?”刘勃然皱眉低语,准备再认真检查一遍眼睛,除了有些血丝外与常人无异。
调整了一下铜镜的角度,可他又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所遮挡,光芒相对黯淡,不足以支持认真检查眼睛这事。
一块记忆碎片应激闪过,刘勃然看向了书案角上的一个纸糊灯笼,那里还有那块少的可怜的琼蜡。
琼蜡是北汉当前士族阶级主流的照明用品,它燃烧产生的火焰稳定,照明效果极佳,同时还有醒目安神的奇效,是当今读书人挑灯夜战的必备佳品。
只不过相较于南汉读书人用的人鱼烛,琼蜡采自极北之地的野生北极熊的皮下脂肪,采集过程极为凶险,所以价格也要比前者贵上不少。
本来以白若甫这样的家庭情况,别说琼蜡,就连蜡烛都不该奢望,使用需要不断挑灯芯的油灯才是符合身份和地位的表现,但是一年前,他殿试被赐同进士出身后,哥哥白若年认为再穷也不能穷教育,那怕是向地主借钱也要为弟弟创造好的读书环境。
当然,白若年也绝不是那种缺乏手段,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在衙门里当捕头的这些年里,白若年洞悉了琼蜡的市场供需关系,前段时间由于琼蜡的原料供过于求,市场价格发生下跌,那怕采集过程再怎么危险也是如此。
白若年就是在这种供过于求的时候花最少的价钱买下了大把的原料,再通过县老爷那里混迹的人脉,找了位退休了的老师傅,一碟酱肉,一盘毛肚,半壶清酒就将老头忽悠的把事给办了。
这前前后后竟然用低于市场价格许多的钱将琼蜡买下。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刘勃然将琼蜡放进纸灯笼里,在灯笼上方敲击火石。
哒哒哒……
两个火石之间碰撞之声连响,可灯笼却没有像刘勃然预料的那样降临。
哒哒哒!刘勃然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可琼蜡却依旧没有半点可燃的样子。
“咦?~……”放下打火石,捏着眉头沉思起来,竭力寻找其中缘由。
过了几秒,他从纸灯笼里拿出了那块少得可怜的琼脂,在灯笼外仔仔细细地抹上了薄薄的一层琼蜡。
这才是琼蜡的正确使用方法!
沙沙沙——
灯笼外糊的那层纸看似很脆弱,可触碰起来,它给人的感觉好似驴皮,十分粗糙,琼蜡可以很好地涂抹在上面。
刘勃然上下审视了几秒,将抹好琼蜡的灯笼从新放回桌面,伸手摸出打火石。
哒哒哒!
几粒火星闪烁着滴落在灯笼外层,几簇淡蓝色的火苗燃起,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覆盖整个灯笼,天青色的光线先是占据了整个灯笼的外层,接着又透过薄膜,将整个房间都蒙上了天青色的光彩,光亮的同时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看着四周都变的明亮清晰,刘勃然莫名的安心了几分,再度拿着铜镜来到梳妆镜前。
这一次他将脸凑的很前,开始认真地检查双眼的位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几经观察,他发现除了右眼眼白与眼瞳之间的界限有一些朦胧以及脸上挂这些带血迹的粘液外,其余地方与常人无异,并没有继续出现犹如系统一般的数据列表,现在看来就像是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而且古老的文字也消失不见了,不知是主观因素的影响还是某种神奇的治愈力量,刘勃然从点亮琼蜡开始眼球的刺痛感骤减,现在除了一丝瘙痒外还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莫非这琼蜡还有治疗的功效?”刘勃然抬起下巴,无声的低语。
接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刚刚那金瞳是邪祟还是金手指,至少穿越过来还是个活人。
平复一下心情后,刘勃然从一个抽屉中翻出一小块皂角,从墙壁上取下一条破旧毛巾,然后打开左边的一道门,走向柴房里的小水缸。
那两行结成血痂的血迹该清理一下,不然明天让那个成天叼着一个旱烟斗瞎晃悠的地主看见,免不了要报官,报官倒是不要紧,那位地主将他们兄妹三人撵出去才是最大的问题,到那时一切都不好收场了。
柴房内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小木窗洒入的清冷月光勉强勾勒出事物的轮廓,让它们仿佛是在深夜里活了过来,成为默默注视着活人的一双双眼睛。
刘勃然脚步很轻,颇有点心惊胆战地走进柴房。
进入柴房后,眼睛也适应了光线较弱的环境,一切都清楚了起来,刘勃然小心地揭开木盖,用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从水缸中舀了半瓢水。
哗啦啦,舀水声入耳,他霍然想到了妹妹白清颜。
因为大哥白若年经常在县衙门里当差,二哥也就是原主忙着准备年底的翰林学士入官考核,所以现在的家务都是白清颜一人包办,就连这水缸中的水都是白清颜一人一瓢一瓢地从水井中舀回来的。
收回思绪,刘勃然又将水瓢中的水倒回一半后,用尽可能少的水打湿毛巾清洗脸上的血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等再度回到梳妆镜前确认与常人无异的眼睛和白如宣纸的脸庞后,刘勃然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紧接着他脱去青衫,借着皂角搓洗衣领上沾有的血泪。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他眉头一皱,想起恐怕还有别的麻烦。
双眼的流血那么夸张,就像是将眼睛扣下来后又装上了一副新的眼睛一样,事实上刘勃然在涌现的记忆里确实看见有尖锐的物品刺向眼睛。
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快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刘勃然处理好青衫后,又拿着湿毛巾快步回到房间,先擦了桌上的咒术仪式符文,然后依靠着琼蜡的光线寻找别的残留。
这一找,他还真发现地板上和书桌底下有不少飞溅出来的血点,而且桌子腿脚边还有一枚黑乎乎的铆钉,不远处的墙角上还有两个黏糊糊布满血腥的球体,其四周还散落着些血迹。
“………好家伙!莫不是原主觉得眼睛刺痛难耐就用铆钉把眼球挖了出来吧?!呵呵,民风要不要这么彪悍啊!”
刘勃然伸手探寻伤口的具体位置,发现右眼外眦之处还有些许划伤的痕迹,前后线索霍然贯通,刘勃然大概摸清了白凌渊的致命伤。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寻找原主自杀的原因,以及重新出现在他眼眶中的黄金瞳为何物,而是先认认真真地处理现场的痕迹,将那两枚血腥的眼球用布包好,在确认一切妥当后才带着那两枚眼球坐到书桌旁的蒲团上,并找来纸巾擦拭。
眼球表面是黏糊糊的一层,还残余着些许余温,加上刘勃然从桌子下捡回来的那枚眼球,一共两枚,都在他手上,在琼灯光亮下皆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果然……”刘勃然嗅了嗅那两枚眼球上血腥味,一边将它们用布包裹好,一边微微点头。
凭借着两年几乎秃头的学医生涯,他可以断定他手中的这两枚眼睛刚从活体上挖下来不久,与从外解刨的到的不同,这眼球的瞳孔上留有一个不小的窟窿,看来是用这铆钉挖出来的无异了。
“不过……这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的眼睛又是谁的?”
“一个翰林学士,又是儒家的读书人,这么做岂不有辱斯文?”
“明明都已经自废眼睛了为什么又要在弥留之际将我召唤过来?”
“我还能回去吗?”
………
………
沉思片刻,刘勃然脑中浮现出赤身裸体有辱天朝上国斯文的腐朽思想,虽然他对于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可到头来还是找了件灰布麻衫套上。
坐到床上,盯着纸页上写的那句话:“古老的神明将于东方苏醒,万物皆是他口中的食粮。”,陷入苦闷的沉思。
“神明,举头三尺有神明?是这意思吗?还是说是真的超越一切的,至高无上的神?”
当然,神不神的,这种神经兮兮的事还是先不要思考的好,现在该关心的重点是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整个穿越事件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点儿征兆,穿越前还是和往常一样该玩的玩,该吃的吃,怎么到头来就莫名地穿越到了诸天万界了呢?!
玩!!……对了,今天在寝室和室友徐磊等人在一家牌室内玩了一局狼人杀,可是刚响起天黑请闭眼之类的话牌室内就莫名地停电了,在场的十八个人没有一点征兆地不见了,醒来我就到了这里
如果说我是因为那个“狼人杀”的游戏触发了穿越机制?!
“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