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城的秋天是美丽的,白云如朵朵洁白的棉花,悠闲地飘荡在碧海蓝天。
天,蓝得耀眼,有如将要闪耀那宝石的光芒。
静谧的天空俯瞰着整个喧嚣的城市。
秋高气爽,童彤难得的有了一天假期。
拉着难得的,同意陪她一起出来,出来兜风的老公。
到了这美丽的河港码头。二十三岁的童彤,心底一如少女般浪漫。
心情美丽,风也温柔。
风,温柔的抚摸着脸颊,水,温柔的拍打着河提。
河提上树木青葱,,一只美丽的小鸟,扑闪着洁白的翅膀,在水与树之间快乐的飞翔。
“呜———”
伴着一声长长的汽笛鸣叫声,一艘高高的渔轮,拉着长长的尾巴向前驶来。
说不准是渔轮还是货轮,高高大大,一路向前。
水花向两边急速地漾去,,一浪拍过一浪,消失在岸边,消失在童彤他们的脚下面。
“刷——”“刷——”“刷——”“刷——”
脚下的水堤唱着歌,呢喃着,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美丽。
风大了,树枝摇曳。
风拂过眉梢发际,有力的拥抱着,拥抱着它想要拥抱的一切。
河堤外,一对一对的情侣在散步。青青的小草,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一对鸳鸯激情奔发,在草中深深地拥吻而坐,仿佛合而为一。
月亮羞答答地露出半边脸,又马上躲到云层后面。
似要给这美丽的激情的青春留下空间。
云起处,不想惊动鸳鸯无数。
城市的夜,太美了,谁也不想惊动。
有情侣在草丛中甜甜蜜语,听不清是男的笑还是女的笑。
月亮躲进了云层。
在这遥远的异乡,两颗年轻的心贴在一起,不孤独,不寂寞。
你理解我,我也理解你。
这是个青春的世界,情感的世界,年轻的世界,躁动的世界。
童彤依偎在老公的胸前。
“回去吗?”
老公温柔地问她。
“等一会吧,月亮刚出来呢?”
等一会吧,童彤想。
青春需要体味,幸福需要体会。这个憨直的男人,爱人的方式也许是另一类。
“好吧,也是幸福。”
童彤想。
把头埋进这个汉子的胸膛,听得到他“砰砰”的心跳……
良久……
童彤从老公的臂弯挣脱出来,悠悠的眼神,望向了河对岸。
那个河的遥远的对岸。
晓晓,你在家过得还好吗?
夜,越来越浓。昏黄昏黄的路灯暧昧,更加暧昧。
情侣们有的拉着手依偎着一起走了。
有的拉着的手不忍地松开,然后你往那边走,我还往这边走了。
有的呢呢喃喃的,手牵着手走了。
灯光暧昧,夜,浓了。
回家吧,回家。他们也像新婚的恋人,手挽着手往家走去。
大街上宽敞了很多。
霓虹灯闪烁,酒吧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俊男靓女成双成对,快乐和幸福漾满大街,酒香在灯影里恣意飘荡。
过了这片闹市,横过斑马线,再走几分钟,就是他们在这异乡新建的爱的小巢了。
10个平方的简陋的小巢,月付租金120,在这城市的角落,搭起
一切简陋,爱不简陋。
童彤工作忙碌, 老公的工作时间相对宽松些。
他们一周六天,一天八个小时,固定520一个月,包吃包住。
但他们还是狠了狠心,自己租房了,没住在他的工厂里面。
那里男男女女混居在一起,童彤实在受不了那个乌烟瘴气。
她早上七点钟上班,六点起床,中午一个钟吃饭,晚上通常加班。
加到十二点,那是正常的,有时晚上十一点钟也下班了。
加班好啊,有钱。像她,上个月就发了一千一百五的工资。
节约一点,还是有钱寄回去的。
要有钱啊,没钱怎么行呢?
那边的桥墩下面这个时候肯定又留宿着至少六七个人。
盖着破破烂烂的棉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蓬头垢面,饥饿的眼睛盯着别人的食物放蓝光。
他们白天在街面上游荡,一到晚上就来桥墩下占个地方。
上次童彤下了晚班,腹中饥饿。
随着熙熙攘攘的刚下班的人流出了厂门。
路边有人卖凉面,各色各样的凉茶,还有人在那里摊煎饼。
童彤花了五毛钱,买了一个大大的两边油酥酥的煎饼。
刚送到嘴边。突然,猛地从后面窜出一只手来,抢了她的煎饼就跑。
那人边跑边吃,破烂的衣裳在风力的带动下高高扬起,参差不齐。
被惊吓到的童彤,后来好久都不敢到外面买东西吃。
人多,不止流浪汉多,什么人都多。
开发城市,谁都想来这里淘金。
他们一个个辞别父母,离开儿女。
年轻的心里都揣着发财梦。
这里遍地黄金,伸手即得。
灯红酒绿下,有的女孩子把年轻的酮体作为资本,在金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有的男孩子追逐着强烈的刺激,放任不羁。
当然更多的是想用辛苦的劳动努力挣钱的。
就像无数个童彤与志平们。
现在哪个厂里都不缺员工。
童彤这个厂,据说三楼有个神通广大的清洁工,跟四楼装配车间的主管很合得来,有人求他介绍人进来做事,光介绍费都收到了五百一个。
并且别人上杆子求,他还不一定帮。
他们并不是生来的乞丐,而是有的像他们一样远道而来。
当初也是像他们一样,怀揣着淘金的梦想的。无奈,要么盘缠用尽,要么受不了流水线的苦,成年累月加班,承受不住。
于是,逼迫着住到了桥下面。成了美丽城市的另一面风景。
他们把桥当成了人生最无奈的时候最后一个坚强的怀抱。
十字路口,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如脱缰的野马。
“砰——”一声巨响,童彤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米开外,一个模糊的身影甩在路旁。
童彤奔过去,志平躺在路中间。
全身是血,一动不动。
一辆小轿车发出尖锐的刺耳地叫声,停住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厢里面晃了出来,有点惊疑不定。
“怎,怎么回事?”
一股强烈的酒精的气味散发开来,与血腥味混和在一起。
童彤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伏在老公身旁。
“志平,志平,你怎么了!”
志平努力握住妻子的手,
“别哭,没事。”
好像警察来了,拍照,取证,记录。伤者入院。
一切那么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