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极为简单,叶韵哈伦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母亲的抛弃使他耿耿于怀。林清越可以理解,毕竟站在他的立场看来,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无可挑剔,母亲却为了另外的男人和儿子抛下他们父子。但是林清越却很同情那位可怜的母亲,她记得洛辰风和他父亲冷漠的父子关系,想来她千辛万苦逃回去之后,得到的并不是丈夫的温柔怜爱,甚至是冷遇刻薄。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好多说,更何况她自个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林清越闭着眼睛,感觉很不舒服。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样坐着很是困难,拉开毛毯准备挪到榻边,可一阵凉意渗得她一个哆嗦,又赶紧拉紧毛毯。
叶韵哈伦说出积在心底的心结,心情放松了些,看到她这样子,拉过披风披上,走到火盆边加了几块炭。不一会儿,感觉帐中暖和了不少,不过烟煤熏得林清越更加不舒服。她拉过一件披风披上,不满道:“也真亏你们能受得了这烟雾。干嘛不垄个地暖啊?”
“地暖是什么东西?”叶韵哈伦好奇道。
林清越本是随口一说,不想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地暖,记得宫中用的好像就是地暖,当然也有火炉,但是那个控制得很严格,主要是预防火灾。因为民族心理,她本身不愿多说,可是想到未来还要在这里坐月子,生活,这样的烟熏雾绕可实在是折磨。城市地暖在这里也不适用,先不说钢铁缺乏,他们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也不适宜。好在她的家乡住的窑洞土炕,也就现搬过来,简单适用又方便。
叶韵哈伦听她比划半天,恍然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林清越心中不屑,,却是笑道:“你给我拿纸笔来,我画下来。”
这种地炕简单易行,叶韵哈伦也不顾秋雨绵绵,立刻吩咐人去办理此事。转过头看到林清越靠在软垫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有点饿。”不是有点饿,是相当的饿,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叶韵哈伦立刻叫人送进来食物,好笑道:“饿怎么不说,我要不问你就打算饿着?”
林清越看着这张善变的脸,叹口气,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和男人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用匕首割着肉,想想未来的生活,还真是痛苦。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习惯,难怪叶韵哈伦她妈要回景明,她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又被看守的严密,也会千方百计的回去。
沉默半天,叶韵哈伦问道:“你刚才说的建立自己的王国,是怎么回事?”
林清越正在纠结食物,冷不防他还记得这档子事,斟酌一会儿,回道:“你现在在赫勒已无立足之地。总不想着在草原上漂泊流窜吧?”其实她倒不是完全的好心,但这个建议如果真的能行的话,对叶韵哈伦本人利大于弊的。
“现在赫勒和景明开战,战争嘛,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给赫勒百姓一方乐土,还怕成不了这草原之王?”林清越说的很轻松,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需要强大财力、武力和人力,就叶韵哈伦目前的情况来说,显然是有些困难。
果然,叶韵哈伦苦笑一声:“哪能那么容易?景明和赫勒现在打仗,如果我在这时候出现,恐怕两方人立刻都冲着我来了。“
林清越循循善诱道:“赫勒是一定的,因为你要称霸草原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但是景明就不一样了,这块土地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他们要的只是北方边境的安宁。所以你可以和他们交好,尤其是现在,如果你主动向他们表达善意的话,他们一定会努力帮你在草原上站稳脚跟的。”她说出这番话怎么就这么难,这么没水平啊!
叶韵哈伦皱皱眉头,道:“景明人一向奸诈,他们怎么会帮我?”
切,这世上除了亲爹妈,谁也不会白白帮忙?她漫不经心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欲取之,必先予之。就看你怎么选择了。”再说下去,她还真有却说叶韵哈伦做赫勒奸的嫌疑,所以点到为止即可。叶韵哈伦只要有了这个心思,他的幕僚自会给他谋划。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生产环境,只要叶韵哈伦暂时将实现从她身上移开就好。
低头与食物作战,不管怎么样,民以食为天是不可更改的真理。叶韵哈伦沉思不语,帐中只听见她咀嚼食物的声音,“沙沙”作响,于斯文二字极不搭边。
“那你打算与我交易什么?”
“这个得看你了,我一个女人,没什么封邦建国的本领,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当然了,或许你也不需要这些。”林清越轻轻笑着,拿起火钳拨了下炭火,漫不经心道,“火盆其实也没什么,多少年来,你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毕竟地暖还没有做好,叶韵哈伦还真不知道它有什么好处。不过他目前还没有打算对这个女人怎么样,毕竟她现在怀着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她说的那个建议倒是真的要考虑一下。
看她放下匕首,优雅的拿起帕子擦擦嘴巴,还真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想到这里,叶韵哈伦神色温和道:“你现在也不要多想,好好养胎要紧。”言语对她和腹中的孩子竟是关切。
林清越愣愣的应了一声,看他走到门口,猛然间想起来,大声道:“等一下,你这有接生婆吗?”
叶韵哈伦被她吓了一跳,刚刚还这么斯文的女人怎么会突然爆发这么大的嗓门,这个女人还真是喜怒无常。不过她说的他还真没想到,这也不能怪他,他又没做过父亲,怎么知道准备这些?
看到他一脸恍然大悟,林清越淡淡笑道:“我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你能帮我找个接生婆吗?”其实这也确实不能怪他,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人家根本就没必要费这个心思。但这与她性命相关,叶韵哈伦现在还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她可不想自己难产死翘翘。
叶韵哈伦应了一声,走出帐外,天气还是一片阴霾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