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雅……”沈安妮没想到周晋雅会突然出现,她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慌忙中向后退了一步,脊背已抵上走廊的墙壁。
一巴掌仿佛还不解气,周晋雅怒极,伸手向前,一把掐住沈安妮的喉头,而后寸寸收紧:“贱/货,连我爸爸你都敢勾引,你还做过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喉管因骤然挤压而火燎般的压痛着,沈安妮瞪大眼睛凝望着周晋雅,吃力地挣扎着:“晋雅……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
“为我?”周晋雅冷哼一声,手底的力道丝毫不松,仿佛真要将她就此掐死一般。
“是啊……我……我都是为了你”沈安妮眼眶通红,楚楚可怜地看着她说,“不然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会……为什么会突然变卦,愿意把远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你?”
心中蓦然一跳,周晋雅不觉缩了缩细长的眉头,手里的劲道也松了几许,但是很快,她又反手揪起沈安妮的衣襟:“爸爸身边女人无数,就凭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能耐!”
呼吸畅通后,沈安妮还来不及弯下腰咳嗽两声,就再度被周晋雅钳制住,没办法,她只好慌张说出:“我是没有这个能耐,但是我手里的情报却有。”
“情报?”周晋雅秀眉微挑,凝眸仔仔细细地看住她。
“别忘了,我可是在CLUB里干了整整五年,你以为,我手里就没有一些大公司的把柄吗?”沈安妮流着泪握住她的手,同时眼眸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轮椅,“我拿我的身体和秘密去和你爸爸交换,为的,就是要帮你啊晋雅!”
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冲动了,周晋雅面颊一红,缓缓松开她,伸手想把轮椅捞过来:“帮我,你凭什么这么好心,居然会帮我?”
沈安妮见她犹豫,见好就收地从旁边拉过轮椅,帮她坐下来,而后蹲在她的面前恳切的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也是我唯一可以依仗的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只有你赢了,我才能活得舒心。所以,我怎么可能看你受委屈,我是一定要全心全力地去帮你的啊!”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稳稳坐下后,周晋雅深深看住沈安妮,扶她起来的瞬间,贴在的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但是……千万不要对我耍花招,不然我要你好看。”
沈安妮一个劲儿的点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眸光一闪,扭头喝道:“谁……谁在那边?”
一直躲在旁边偷听的秦可岚,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刚想跑,身后却有个人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她愕然回头,这个人竟是周晋诺。
周晋诺示意她噤声,又摆了摆头,让她待会悄声离开,而后稳步从楼梯口走向红毯铺就的回廊里,笑着说:“怎么,姐你躲着谁吗?还偷偷摸摸的。”
周晋雅一见是周晋诺,不禁杏眼微眯,心里闪过数个念头,但面上还是含笑应答:“你上来做什么呢?”
“这么大一个宴会竟然看不到女主人,爸觉得不像话,所以让我来找找你,”周晋诺似笑非笑地盯着周晋雅的双腿,忽然挑眉一笑,“呦,沈小姐也在啊,可真是巧。”
看到他透彻的目光,沈安妮的脸上一阵绯红,倒是周晋雅泰然自若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先下楼招呼着吧,我和安妮一会儿就过去。”
周晋诺离开后,沈安妮惊魂甫定地向前跟了一步,垂眸时眼光却蓦然一闪。她弯腰,从楼梯口的地毯上捡起一枚精致的素银指环,又转身飞快地递给周晋雅。
周晋雅拿着指环端详了半天,才思忖着开口:“这个东西倒是跟我弟弟随身带的那款,挺相像。”
沈安妮说:“可能是周少掉了?”
“怎么可能?”周晋雅抿唇,杏眸中闪过一缕忧色,“这分明是个女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是个情侣戒。”
沈安妮问:“难道说,刚才的人偷听的是萧宁?”
“萧宁?”周晋雅玩味似的冷哼一声,萧宁怎么会带这种破烂玩意儿,她这么想着,双手在轮椅的扶把上悄然握紧,“是秦可岚这个贱/人。”
晚上,一看到周晋诺回来,秦可岚就像做了什么坏事的小孩般,惴惴不安地从他手中接过西装外套:“今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如果不是我跟着你上来……”周晋诺的眉目间似乎隐有怒气,他顿了顿,几乎是呵斥地说,“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我不是警告过你,但凡我和萧宁都在的地方,你就千万不能出现吗?”
心口似被人刺了一刀,隐隐作痛着,但秦可岚还是垂眸,小心翼翼地撒了谎:“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们都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我想着今天人多,会没事的,谁知道……”
周晋诺低头看了她半晌,只觉得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像是孩子的手在挠着自己的心窝,于是怒火也消了一半。
他向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郑重其事地握住她的双肩:“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易北辰。”
可岚先是一怔,很快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里就更觉失望,果然,他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
“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毕竟还是我姐姐,”一眼就看透了可岚的心思,周晋诺眯起狭长的黑眸,攥在她肩膀的双手也寸寸收紧,“听我的话,今天这件事,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肩胛处传来细微的痛感,可岚咬牙,忍住心底如潮的难过,低低“嗯”了一声。
见她乖乖应允,周晋诺的手劲慢慢松了,他驻足,思忖着说:“这里你不能再住下去了,今天晚上我会让人帮你收拾一下,从明天起,你就搬去岐山上那间老屋。”
秦可岚心里一惊,以为他要把自己关起来,咬牙问:“为什么?”
周晋诺闭了闭眸子,想着方才在门口发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跟梢,心里一阵烦乱,于是挥了挥手推开她:“记住,我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秦可岚怔怔地立在原地,对于他,她是始终没资格要求什么的,可是孩子,他们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心里渐渐涌出莫名的悲凉,她一手微微抚着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却悄然间蜷缩起来,也就蓦地发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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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叶轻抬头看了眼天空,骄阳不再烈目,鸿雁也三两成群地排队越过天际,秋天的气息越发浓厚了。
刚看了一会儿,老钟便走下车,强笑着催促她说:“叶小姐,恭喜您出院了,快跟我回家吧。”
“家?哪个是我家?”
叶轻冷冷笑了一声,看老钟一脸尴尬,也懒得再为难他,便随口问了句:“欧阳琛呢?”
老钟如获大赦地替她拉开车门,又扶她坐进来:“欧阳先生说,你大概不想见到他,所以吩咐我自己来接你。”
将脊背放松,靠在熟悉的车厢里,叶轻微侧过脸,眼眸里略微有些怔然,这个男人,还是挺识相的。
路上,叶轻嫌空气闷,便开了车窗,结果还没进别墅时,一股金桂的馥郁香气便随风送入鼻前。
她狐疑着走向车,跟着在门口迎接的朱管家走进院子,刚踏进两步,她就身子一僵,水样的眼眸也睁得大大的。
不是她大惊小怪,她只是没想到,原来的满园葱翠,竟然转夕变作姹紫嫣红开遍。
欧阳琛不是说过,他不喜欢养花吗?
“很漂亮吧,”朱管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不禁微笑起来,“欧阳先生说,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有生气儿了,所以特意吩咐我去花房买了这好些的花来。现在入秋了,能开的花少,等到来年春天,孩子出生的时候,满院的鲜花怒放,那才是真漂亮呢。”
心口似被丝线一圈圈地缠绕着、牵扯着,叶轻侧首,只觉得眼眶酸涩,这算什么啊?
给孩子一座花园,就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和人生吗?
朱管家见她半天不说话,眼神又有些黯然,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当下着了急:“叶小姐,你怎么了?”
叶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没事,风有点大,你扶我进去吧。”
一进自己的房间,她就看到床头上特别显眼的地方,摆着一对连体的情侣大熊娃娃和一封请柬似的东西。她不由得蹙起眉尖:“这是什么?”
朱管家的语气缓了缓:“这是……这是易先生送来的,他说了,他和周小姐下个月要结婚,所以提前把请帖送给来,说是到时候要邀请您和欧阳先生一起去。”
心头蓦然一刺,叶轻低头,喃喃低语着说:“他和周晋雅要结婚了。”
“是啊,易先生还对欧阳先生说,您最喜欢小熊了,这对熊娃娃,就送给您的宝宝玩。”
仿佛胸口被人捶了一拳,叶轻烦闷地吩咐朱管家出去,又抬头看了一眼床旗上摆着的熊娃娃。
就这样看了良久,猝然间,她的眼前一阵模糊,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她泄气地把那只熊丢下床,同时在心里忿忿地想:
欧阳琛这个怪物,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把这些东西都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她一回来就死了心。
熊是说一不二的扔掉了,可眼泪滴落的时候,她垂眸看到少爷不知何时蹿了进来,和小小各自扯着一只熊的脑袋,不亦乐乎地咬起来。
叶轻顿时乱了分寸,她一想到这是北辰给自己的,慌忙蹲下来从两只狗狗口中抢娃娃。
小小怯懦,禁不住她的呵斥,很快就松了口,偏偏少爷是个倔脾气,死活不松嘴。叶轻无奈,咬牙踹了它一脚,它终于灰溜溜地逃开了,可是那对熊相连的脖子也被咬开了一个长口。
“你这个坏蛋,你跟你主人一样,都是坏蛋!”
叶轻忿忿地骂了少爷两句,又弯下腰,心疼地捡起小熊。她刚想看看这个破口能不能用针线重新补上,却发现那雪白柔软的海绵里似是隐隐塞了些东西。
叶轻心里狐疑,便伸手去拽,不一会儿,她就拽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袋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轻车熟路地把星星一个个拆开了,发现每个星星上都写着一句话,连起来赫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