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你说了,就证明你在背叛我,”欧阳琛顿了顿,转过头一把扯住叶轻的手腕,将她扯在自己怀里,薄唇已咬住她的耳垂,轻轻撕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说着,突然觉得疲惫,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还是会选择出卖自己?她会因为龙腾的事情而恨他,他知道,可是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男人的呼吸中有着浓郁的酒气,带着挚热的温度喷薄在叶轻的肌肤上,却像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地割磨着她。
她被他耍了,她又一次被他耍了!这样无情决绝,没有丝毫的余地!
心狠狠地疼着,她紧抿着唇,好半晌才逼迫自己尽量平静地说:“我只想问你,金融危机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为北辰注资的那家公司,又是不是真的会破产?”
“真的,”欧阳琛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瞳孔里深深地看不见底,“当然是真的。”
“你这个魔鬼!”刹那间,怒火自心头扬起,叶轻猛地推开他,她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茶几上的酒杯都被打翻在地,落到地板上,怦然一声脆响,仿佛谁破碎的心,混着鲜红如酒的血迹。
“魔鬼?”欧阳琛冷哼一声,走过来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在商场上,坑蒙拐骗、借刀杀人的招数多的去了,你在这儿矫情什么?因为对方是易北辰,所以你就觉得我是魔鬼了是吗?”
叶轻上下唇哆嗦着,好半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竟习惯性地吐出:“他把你当哥哥!”
错了,错了,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句的。
听到这一句,欧阳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手腕一甩,丢开她的下颌:“那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也别跟着搀和。”
“对,我是不懂,我从来都不懂的。可是你都不跟我说,我怎么能懂?”叶轻被他甩到沙发的软枕上,眼泪涌出的刹那她扭头站起来,眉目间到腾起一股久违的倔强,“反正我懂也是错,不懂也是错,我做什么都是错,只有你一个人是对的,那你还把我困在这里干什么?你究竟是想折磨我,折磨北辰,还是想折磨你自己!”
“你又想走了是吗?”欧阳琛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幽深的黑瞳却阴沉,狰狞到可怕,“我告诉你叶轻,这辈子除了我欧阳琛的床,你哪也别想去!”
叶轻气得上下唇直哆嗦,半天才从桌案上捞起一个水晶灰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丢过去:“你无耻!”
烟灰缸的棱角蹭着欧阳琛的额角砸过去,留下一道血糊糊的口子。这一砸把他也砸怒了,他走过来,用力扯住叶轻的手腕,声音冷得仿佛是从牙缝中逼出来:“也许你再理智一点,或者再继续装下去,就像你以前一样,我还可以再骗骗自己,假装不知道你偷了我的钥匙,假装不知道你会把我的商业机密统统都告诉易北辰那个小子。不过真可惜,一想到易北辰,你就全然不顾,心智全失了,一想到他,你就……”
叶轻拼命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眼泪却偏偏疾风暴雨般地倾洒而出,一如藏在心里的魔障:“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非要向你问清楚不可吗?”
欧阳琛骤然被她打断,也没再说下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松手。
“因为我在乎你!欧阳琛!”叶轻抬起眼深深看住他,仿佛能直接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声音却是嘶哑的,近乎哭喊,“因为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因为你是欧阳琛,因为你是我叶轻这辈子最想爱、却又最不敢爱的男人!”
欧阳琛一时愣住,那双狭长的黑眸也眯起,细细打量着她,闪烁不定。
“可是你却骗我,你看着我像个白痴一样被你玩的团团转,你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是吗?你非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我、逼我,非要让我把自个儿心剖出来给你看,你才肯收手,才肯满意是吗!还是你根本就在乎我心里有几道伤口,几道化了脓,几道淤了血,几道斑斑驳驳、苦不堪言,因为你满脑子只有你的仇跟你的权!”
叶轻看着他,眼神凄然而艰涩,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夜里,那些用孤独来舔舐伤口的黑夜里,她曾一次次地抱紧他,一次次地将心沉沦。她甚至一次次地问自己,这辈子,此生此世,究竟还有没有勇气向他诉说这一切?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以一个小女人的姿态,把眼光低到尘埃里,让声音柔得像花瓣,一定要柔情脉脉、盈盈如水,把那颗酿在她心头多年的情果递到他的手中。或者,干脆将这份不该拥有孽情全都烂进肚子里,不要生根,不要发芽,更不要结果,通通都烂进去。
可是她却想不到,有一天她真的这么说了,却是以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
错了,全都错了,她和他之间,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全都错了,再也无法挽回。
欧阳琛的俊脸紧绷着,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嘶——”,好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刺进自己的肌肤里,叶轻握紧自己的双手,握得指尖发白,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她知道的,她早该知道的。
一个人心里有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好的,一个人心里没你,你说什么也都是多余。
她还在奢望什么呢?他对自己的好明明都只是为了她肚子的孩子而已。
叶轻转身,她终于还是受不了他这种冷漠到近乎嘲弄的语气,她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她怕,她怕自己痴痴等候的一切又是一场空,哪怕早就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依旧怕的要命。
所以,她只想赶紧逃开他,逃回自己的房间,赶紧远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然而,叶轻刚跑到二楼的拐角,就听到身后咚咚的脚步声,又急又快,像是战场上的鼓点,她的心也跟擂鼓似的,怦怦怦地响个不休。她又向前跑了两步,有人却用力拽住她的手,她回头,却看到一张铁青的脸。
完了,她知道一切都完了,认命似的被欧阳琛生拉硬拽着,“咚”的一声响,卧室的门被踹开,她被他推倒在床上。他的力气不算重,也许是顾及孩子,但叶轻仍是觉得害怕,她拼命向后缩着,直到脊背碰到冰凉的床头,退无可退。
欧阳琛却欺身而至,他没有说任何的说,铁掌却覆上她的领口,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他吻她,狠狠地吻她,唇与唇像磁石般紧紧地贴在一起,吻得她都要窒息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不要……”叶轻慌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是觉得心疼,她应该恨他的,像往常一样恨他,那样她会活得容易一些吧。可是为什么,她却这么贱,因为他偶尔流露出的一点点的好,而一次又一次地动了心,再被他将那颗已然活络的心狠狠撕开。
欧阳琛依旧没有说话,他把手指从后伸向她的发丝里,以一股强悍的力量把她的头部扳起来,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
“再说一遍。”他的唇微微阖动着,眼底的湖泊凝固了,在日光下闪着微光,就像是一块黑曜石。
“什么?”叶轻怔然地看住他,她脑袋晕晕的,弄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欧阳琛把手臂放在床的两侧,撑起自己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样子有点凶,仿佛要把人吃了的样子,叶轻微咬住唇,身体也不由得瑟缩了下:“不要……”
欧阳琛眯了眯眸子,似是觉得好笑,严峻的神色却偏偏没有半丝笑意:“不是这句。”
叶轻最恨他这种冷漠的语气和眼神,一股子倔悄然逼上心尖,她侧过脸,咬牙切切地说:“非要让我把自个儿心剖出来给你看,你才肯收手,才肯满意是吗”
“也不是。”欧阳琛垂眸,看到她眼角滚落的泪,他低下头,吻上她颊边的湿冷。
他气息温柔,美好得让人无法抗拒,却偏偏有一股霸道的力量,像是藤蔓般绞进叶轻的心窝里。叶轻终于受不了这份看似惨烈的痴缠,她回过头,眼泪不知何时已淌满双颊:“我爱你。”
欧阳琛的身子一僵,他停下来,深深凝视着她,依旧不言半语,眼底却有奇特的光在闪烁,游荡。
蔓藤的刺在血肉之间狠狠地绞着,叶轻心疼得厉害,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欧阳琛,我爱你。”
欧阳琛把她拉开,仿佛真想剖开她的心一般,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他终于肯开口,却是那样伤人的假设:“你不怕我会离开你,你不怕……”
“我怕,我当然怕,”叶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这些,但她真的无法控制,仿佛是积蓄多时的洪水,终于冲破了陈年的堤坝,根本挡也挡不住:“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辈子我已经毁在你手里了,我逃不掉,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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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我居然没有虐,有没有大吃一惊、大跌眼镜呀,嘻嘻,其实我也可以变身亲妈的。其实,人都是有情感出口的,纠结到一定程度就要爆发了,总是误会来误会去的也不现实,咱就让他们的小宇宙爆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