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听到易过新受伤不轻,想到刚才定是受伤昏迷,自己不敢冒然逼近,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下懊丧不已。
本想就冲过去一剑结果了他们,却始终是忌惮太多。只得静静地找机会,寻个空门破绽突然下手,一击必杀。
徐永艳这一声惊呼,就是个破绽,虽然不是绝佳的机会,但一直等下去不见得就有更好的。
三个人,三柄剑,不约而同的暴喝。暴喝声瞬间就撕碎了夜晚宁静的山谷。
三把剑齐发齐至,夹着咧咧的劲风,快如闪电,一柄易过新取咽喉,又一柄取右胸要害,再一柄取徐永艳心脏,配合得犀利默契,都是致命杀招。
易过新没有学过什么奇招异式,临时拆解自然不行,武林各大门派的外门武功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实在没有拆解的妙招,唯一有的是破天之力,起手一掌平推而出,六成的力道,带着一阵狂风推扫过去,掌风准头取在亡魂和游魂之间。
掌风一到,人仰马翻,两个都摔出丈外,倒地吐血,已伤的不轻,离魂的位置较远,只把身形带偏,左肩被他一剑穿透。
易过新手掌尚未收回,就地左扫。离魂一剑得手,料定对方必然横掌来救,急忙倒窜出去,虽避开了掌头,但掌风犹存,仍旧被带得摔出丈许,跌跌跄跄摔倒在地。
三个幽魂似的家伙,终于负伤而逃,顷刻之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月华又躲进云层里,似乎是故意躲藏起来,偷听别人蜜意私语。
依偎在易过新怀里的徐永艳,惊甫定,满腹狐疑的抬头望着易过新。一切如梦如幻,不知从何开口说起。
易过新也是一样,只静静的感受着她的体温。似乎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夜很静,她就在耳边吐气如兰,心跳也明显加速。数日的重伤折腾,她身上的胭脂抹粉,早已消失殆尽,但少女原有的体香,依旧沁人心脾。
这是女人天生就有的魅力,如若她们加以利用,可逼无数男子就犯。
易过新不忍放手,左手一直搂着她,心里砰砰的跳,却也不敢有歪邪的想法,是真心的疼惜她。
少许,徐永艳悠悠的道:“江平哥!你的伤呢?刚才是不是被刺了一剑?”
易过新见她第一句就关心自己,犹如永夜中落魄人,突然见到了明灯一样,激动的滚下泪水。那些伤痛,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声道:“是点皮外伤,不要紧,内伤也只要两三天便可自愈,不用担心。”
徐永艳奇怪的问道:“我刚才下手是太重了些,可是怎能一下就把你打成这样?”
易过新见很难说清楚,于是道:“我是旧伤发作,不是你打成这样的。我想听你这一年来的故事,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徐永艳憋屈得久,也想找个知心的人倾诉一下苦水。见他想听,心里也高兴,说道:“哥哥你若不嫌我啰嗦,我自会全部说给你听,但不是现在,要你伤好了再说。”
易过新听她关心自己,心里激动,将手又轻轻搂紧些,微笑着道:“这个你就不晓得了,我能听到你给我说你的故事,那就是养伤。你若不说,我憋的久了,只怕病要加重。”
徐永艳见他耍起嘴皮子来,虽不知是不是真心话,心里毕竟乐了,戒备心也少了一层,也不太在意他搂得紧一点,道:“不到一年时间,你倒学会用花言巧语来骗人啦。”
易过新微笑着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有时想骗你一次,都舍不得。嗯!你昏迷了那么久,肚子一定饿了吧。”说着抓来包裹,取出些果饼来,分给她一起吃。
他这么一说,她确实感到肚子饿的厉害,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吃。一连吃了好多,边吃边说:“江平哥,我受伤之后你是怎么遇到我的?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易过新道:“这话就得从头说起了,就那次我掉下崖后,撞在一堆藤草上,竟然没有摔死,在里面兜转两日。后来饥饿难忍,筋疲力竭。想是老天饶我不过,伤心欲绝之下,就坐地待死。
徐永艳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哥哥!后来怎样?没死对不对?”
她第一次离家,就成了不归之路,这些时间以来,从没有遇到一个乡里乡亲,现在突然遇到了他,真是悲喜万分。虽然原来有过很大的隔,但他乡遇故知,却也说不出的亲近。开头一声江平哥哥后,后面直接叫哥哥了。
她明知道他后来没死,但听得心跳,还是忍不住问出“后来怎样?”
易过新轻轻一笑,道:“不错,我命不该绝,本认为我死有余辜,不防却又死不成了!”叹了一口气,不说了。
徐永艳耐不住,问道:“那后来又怎样?”
易过新难为情的道:“那...那个时候我突然恨你,恨不得...,”
徐永艳轻声道:“这你不说,我也知道,八成不是想把我大卸八块,就是想着些坏的念头来对付我。”
易过新心里一凛,想不到她竟然说中了。
徐永艳道:“这也不怪你,换成是我,多半也会这么想。但是那天你很可怕,我都快吓破了胆,你若不那么吓我,多半不是这个结局了。你现在变了很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一定心里还恨着我的是不是?”
易过新道:“刚开始是恨过的,现在不恨了。”
徐永艳道:“哥哥定是遇到高人指点,才有今天的造化是不是?”
易过新道:“对!所以我现在不但不恨你,反而处处感激你,我害得你颠沛流离,心里好难过,你也不要恨我,我们之间就扯个直好不好?”
徐永艳道:“你受的苦一定比我的多,我恨你倒不是因为受了苦。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心里害怕的时候才恨你,恨你不像小时候一样来护着我。长大后你慢慢变了,对我渐渐的不好,每次都想打我的主意,其实我都知道你的心思,也想顺着你,但我不敢那么做,想起来心里莫名的害怕。”
易过新听着她这由衷之言,木然呆住,心怦怦乱跳,汗出如雨,暗暗惭愧。轻轻的道:“永艳!我以后不会那样欺负你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