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过新一直想着如何摆脱追兵,摆脱不了又将如何收拾,只无心他想,猛恐恐的被徐永艳问起来,只随口应道:“永艳,我是易过新呀,你不知道吗?”
徐永艳道:“赶快放开我,我不知道你,也不认识你,这名字我都从来没听见过。”
易过新随即反应过来,微笑着道:“我糊涂了,胡乱说出来的,我是易江平呀!”
徐永艳听得他说自己是易江平,到大大吃了一惊,转念一想,易江平哪里还能活着,早就粉身碎骨在绝谷之中了,纵然是还生过来,哪里又有这么大的力气,抱着自己,又拿了个大包袱,还能飞一样的跑,纵使真的是她,必恨我入骨。想到此节,也就不愿多想,料定必是歹人。
腾出一只手来,恶狠狠就是一个耳刮子打过去。易过新正跑得吃紧,哪料得到会有这么一着,左眼生花,狠狠的被打着了。
银河真气被憋住,半点不敢用出来,内力因此岔开。脚下不知高低,一个头重脚轻栽倒在一个大石旁,喷了一口鲜血,顿时连呼吸也没有了。
强运内力时真气被限制,这是内家武学的大忌,一身武学等于打了个七八折,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压扯住全身各大神经,导致一生疯疯癫癫,严重者当场暴毙。
左边和右边打架,上面和下面又冲突,里面和外面再相撞,自己又要制衡住这些,最是吃紧的阶段,已然无暇他顾,这就是练功者的心魔,与其说是调节身体,不如说是对抗心魔。
月光倾洒下来,淡淡的照在易过新面上,徐永艳凑近来细看,确实就是易江平不假,一时慌了手脚,悲喜无限,却又不知所措。
看着易过新嘴里不住流出血来,染红了脸脖,染红了衣物,月光下呈现出悠悠黑紫色,诡秘无比,甚是恐怖,突然想到前段时间那场残忍的厮杀,惊叫了声便倒在易过新身上,顿时晕死过去。
比及三魂都追到时,徐永艳都已晕了过去。周围静悄悄的无一点动静,三魂渐渐逼近来,见他两人都躺在地上,便在三丈外站住,不敢冒然进来。
三魂是乖觉之人,警惕性更高,好端端的两个人,无端端的躺在地上,不由得不起疑心。只怕自己一靠近,对方来个暴起发难,准是没命了。
刚好易过新的面部被徐永艳的头挡住,他们看不到鲜血的画面,不然早欺身进来了。
亡魂悄悄摸摸手背,和半边身子。那伤形犹在,刺痛犹存,激灵灵的退了一步。
离魂嘴烂,说话还不顺畅,游魂肿起来的脸依旧未消,心里先虚了一半,见亡魂退一步,他两也跟着退。
见半天里都没有动静,游魂喝道:“你那两个狗东西,躺着作甚?要快活就麻利点做,大爷准你一点时间,快活后再送你们归西。”
一旁的离魂嚷着嘴含糊不清的道:“那厮如敢在我面前做这种苟且之事,我定要他在关键吃紧时一剑双穿,两个都结果掉,让他两个都光光的死一块。”
游魂低声道:”打不烂你的嘴,要你来提醒他么?”
好在离魂嘴巴已被打烂,说话不敢合拢,说得啊啊呀呀的,亡魂和游魂是听习惯了,方能依稀分辨出来,才不怎么担心被易过新听到。
亡魂低声道:“不知话头话尾,不知深浅高低,合该打烂你的嘴。”
离魂见两个都责怪自己,伸手捧住嘴巴,再不敢多言。
易过新慢慢苏醒,缓缓坐了起来,发现徐永艳躺在怀里,就月黑头下,伸手去探摸,正摸到了她的奶上,才猛然醒悟,吃了一惊,忙缩手离开,忍不住心惊肉跳。
徐永艳被他这一触弄醒,脱口骂道:“小淫贼,待要怎样?”
易过新正要说话,木然发现三魂就在不远处,暗暗吃了一惊,一时倒不知道他们怎么不趁机过来报复。
这时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手持利剑靠近,也已看出了八分,想是他们忌惮自己,怕有诈,一时不敢欺来。
徐永艳见他半天不说话,抬头来看,一片云彩遮住月华,看不清他面部轮廓,只一个黑影呆呆坐着,那气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最熟悉不过,连梦里见到他都是这般。暗道:“果然是易江平哥哥,只不知他今晚要对我怎么样,前次为此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次我该当如何?”
心里好生踌躇,想到他还活着,又惊又喜,又怒又羞。一时五味杂陈,茫然不已。
她静静的贴着他的胸,居然不想离开,离开了一下又靠回去,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触手一摸,他胸前冷冰冰,湿湿黏黏的,是血,猛然想起来是自己造成的,心里好生悔恨,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老半天,才听得他冷冷的道:“好,很好!都过来吧,所有的账一次算了。”
徐永艳听得一惊,喘悠悠的道:“江平哥,你要杀我么?”
易过新知道他们杀人不眨眼,倘若一个不慎,定遭大难。自己这点伤无关干紧要,哪怕只有三成力道在,也可制服他们。
最担心的不是眼前这三人,而是眼前的徐永艳,她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银河真气只要一出,一引即燃,一燃即爆,后果不堪设想,生死间不容发。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银河真气是一种不幸,是一种痛苦。
就如同一个人有一堆金山银山,而自己只能去做叫花子要饭,不能用上一分一文,即便是半分半文也不行。
他全身心只注意着三魂的举动,对徐永艳的问话只能随口而答,当下答道:“我不杀你,我怎么会杀你呢?”
他这话说的平平淡淡,老心直肠。可是在徐永艳听来,却意味深长,心里更奇怪,只觉跟前这个易江平说话一句都不真实。
这么深更半夜里,多半是他的鬼魂,但实实在在的靠在他胸口,却也不怎么怕。当下悠悠的道:“江平哥哥,你要杀就杀便了,我也不怨恨你。死后我若遇到你,希望你像小时候一样待我,不要像大来后对我那样凶好吗?”
易过新知道她现在一定满腹的狐疑,但当下不能和她解释太多,只伸出左手轻轻抱住了她。移动了她的身子,将头来轻轻靠在自己肩头上,右手始终蓄满了内力,不敢有一丝丝分神,生怕一分神就引动了银河真气。
嘴里轻轻的道:“没事!你靠在我肩头睡一会,我休息一下,就带着你回去好不好?”
徐永艳听了心里一暖,所担心的事一下去了大半,满满的感觉到了小时候那大哥哥的样儿,轻轻问道:“江平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在晚上相遇,我觉得不真实。刚才打你那一巴掌,吐了那么多血,一定伤得不轻吧?都是我的不好。”
她话刚说完,就听得有人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她自然能分辨得出来,决不是易江平笑出来的。这时月头已跳出云层,照得空山寂寂。她闻声侧头,发现丈许外有三人手持长剑正对着自己这边,惊叫了一声,便紧紧靠住易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