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崇道看了卷宗,“不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彤一定是肃王之女。我把她往哪里藏。”修书一封询问吴道子该如何,自己暂时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信中只写:肃王案,请到甘州配合。即便锦衣卫检查,也没有破绽。
岳崇道从五品同知到封疆大吏。多少人眼红,江湖上又有多少人不屑。加上也先造谣生事,首先找上门来的便是火烧云。火烧云上来就问:“当初我看你少年正直,武林大会千里传递消息,助我攻取哈密?早知你岳崇道也是两面通吃的小人,在哈密城外就把你杀了。”
岳崇道无法解释,“火教主,我现在不用解释,我还你一个哈密就是。”火烧云还在堂上坐着,守卫来报马帮青马堂堂主索南达伦受柳青杨之命前来拜会。救命恩人来了,岳崇道出大门迎接。索南达伦开口便说“岳兄弟,我知你为人一定会给马帮兄弟给条活路,我不愿来。无奈自从战事一开,马帮八成的人手都闲着。帮主让我找你想办法。”岳崇道说到:“堂主别来无恙,快到堂上!”将他迎到堂上,招呼下人预备酒席。
饭桌上岳崇道坦言“也先如此歹毒,如今君慢臣疑,百姓也视我为汉奸。要不了多久,我这官也就到头了。待我罢官之后我们从长计议。如果江湖上还有人相信我岳崇道,我一定以死报之。只是火教主得了哈密之后,为我庇护否?”
这也是岳崇道为若彤想的去处,唯有隐藏不露,可能生存。索南达伦知道岳崇道为人,保证“岳小弟,破能破鞑靼人四十万大军,小小哈密不足虑。火教主,你就放心吧。”三人喝了些许浊酒,便在衙署住下了,第二天各自回去了。
于之信自从被也先释放,朝廷要按律治罪。岳崇道求情死罪免了,又上下活动发配肃州赤金所充军。这于之信不思感恩,反而怀恨在心。怀恨岳崇道要他举着岳字旗号被也先俘虏,失了前程。但是面子上过不去,路过甘州花了银子让差役押他到行司衙门致谢。
就在他要进门,若彤来不及躲避。于之信认出了若彤便是青峰山的化现。巧就巧在外人只有于之信知道一点。
于之信走后,若彤说到“公子,这于之信我认识,当日修筑接引寺他是龙沙卫指挥使。”岳崇道装作无事,“认识就认识,他也是被我害的。”若彤又说“这人极色无义,以后不要与他来往。”岳崇道敷衍知道,心下担忧如果查到时任千总,必然漏屑。
这边主管刑狱的同知程大人,开始着手调查。吴道子来了甘州,自然先要受他盘问。回到岳崇道府上,两人在房间密谈。
“吴道长,可有遗漏之处?”
“告诫若彤,千万不要说与青峰山有联系。”
“于之信见了若彤,她两互相认识。”
“不好,如果陈大人查到于之信,让若彤往昆仑山暂避。此人无信,不能结交。所以不要指望他会隐瞒。”两人交谈后,吴道子也没有去见若彤,自己回了青峰山到了青峰山又徒弟们嘱咐了一遍。
这陈大人看了卷宗,自认为无懈可击。打算应付回禀,不过不去龙沙,说不过去。便禀告了岳崇道要去龙沙调查。岳崇道准了,这程大人本想走走过场。便叫了与青峰山有交集的山民官吏询问。这天挨个询问龙沙官吏,龙沙监造严邦奇同其他官吏说法不同。青峰山有若现,其他官吏百姓未曾言道。
正是无论好事坏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道子处处小心,不让化现见人。偏偏少男拉拢化现同于之信,严邦奇查看龙穴。也怨不得严邦奇。程大人看到个中玄机,猜测吴道子藏匿此化现。既然于之信也知道,他便瞒着岳崇道往赤金所去了。岳崇道听探子密报,顿时慌了手脚,起了杀心。他要杀于之信,亲自出马前去赤金所嘱咐于之信,如果他有异样便杀他。
于之信听闻岳崇道来了,正纳闷找他干嘛。于之信来到赤金所总旗的住处,这赤金所一个堡子驻扎着三四百名军士,这总旗的住处便是办公的地方。岳崇道坐在案下的椅子上,于之信进来就拜,“岳大人找我何事?”岳崇道说到“你起来坐吧!我有一事我就直接说了。”
于之信说:“大人你说,在下万死不辞。”于之信看到岳崇道的问道宝剑,左右晃明。脸上亳无表情。知道岳崇道要杀人,只是不明究里。
岳崇道说:“若彤你可认识,若有人问你你一概不知。我日后定提拔你.”岳崇道毕竞修过玄道,终于未能下手。
岳崇道想“回去还是打点让若彤先走,何必又枉杀一人。”于之信看岳崇道动了杀心,自以为“如果无人庇护,必遭毒手。”虽然不明就里,已经开始盘算看来者何人。如果官大可以罩着自己,则不做隐瞒。
岳崇道回到甘州,来到若彤房间。觉得此一别便是永年,“若彤,师兄现在还是有点膈应,听说张扬和炼儿要去昆仑山,我想你与他们同行。让我想想,你也想想,我开春去接你。”
“现在昆仑山大雪封山,哪里不好,他们为什么此时去昆仑山?”
“那你先去,穿云阁闲住。”
“哪里依旧冰封雪藏,你为什么要撵我?是不是你变了心思,如是,你不用撵我,我自有我的主意。”若彤泪水在眼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
“不是,我被也先暗算,朝廷也要对我下手。你走了,我就少些牵绊。大不了,我出走找你,他能奈我何。你在我怕你有意外。”
“那我去桃花坞躲避,或者回青峰山?”
“就不要拖累大家了,让张扬送你走远些。我心里有你,这件事过去了,我就娶你。”
若彤从小听话,“好吧,我去昆仑山等你。你不如意,就来找我。我等你!”
人多眼杂不便相送,若彤带着书信就去找张扬,张扬不明就里。但是师兄说话,两人第二天就带着吞天吼,翻越冰封的祁连山,踏上了茫茫雪原。
不等陈大人审问于之信,岳崇道上书皇帝,希望可以有丝亳回环的余地。欺君的后果,不是皇帝没面子而是有损权威,不能开这个口子,开了人人都可为之。岳崇道已经失去皇帝信任,现在就看岳崇道有没有再利用的价值,如果有可以让他活命。如果没有,必死无疑。
皇帝看到岳崇道发来密报,打开一看也不奇怪。叫来马松年也没有让他进殿,马松年跪在门外回话。皇帝说话:“肃王一事,你做的好。赏你一壶御酒,回家喝去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马松年听出事情办砸了,哪里敢流泪,“臣乞臣的儿子可以回原籍务农,孩子年幼臣送他一程。”
“准了,这酒你回乡再喝,赐你儿子九品例封君,你死后朕追谥你忠益伯。以后你儿孙也有衣食来源,就算嘉奖你这许多年的忠心。下去吧!”
马松年重重磕了三个头响头,提示皇帝不可食言。无论是谁一旦怀疑,互相的信任荡然无存。
不几日,程大人的奏折和肃王的讣告都到了京城。皇帝看了大骂:“人都死了,你查这么清楚岂不是打皇家的脸,传旨程调往云南任知府。”皇帝又叫住太监,“让李松传话给知情的人传话,再让我听到关于肃王丑事格杀勿论。如有首鼠两端的现在就杀”肃王葬礼照常举行,锦衣卫杀了于之信,岳崇道迟迟等不到对自己的处理,心里纳闷。这是皇帝还在犹豫,最后在腊月二十皇帝下旨:陕西督司督指挥使岳崇道对瓦剌谈判不利,丧权辱国。贬为金城庶民,不得擅离。附带一份密旨:肃王之女念其皇家血脉,务必看护,不可再起风波。念你有功,恕尔之罪。
这样处理,看来皇帝还是舍不得岳崇道的谋略影响,让他暂时远离纷争的边关。岳崇道很是高兴,锦衣卫的看护催促岳崇道启程?无奈只好让心腹去昆仑山找若彤给她报平安,让她开春天暖来金城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