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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城烟雨(上)

接引寺竣工在即,皇帝远在数千里之外,加上塞外苦寒,他也不愿意来。这时候他想起了被禁足十年的肃王,此时候肃王已经垂垂老矣!便打算把他解禁,放出来代表自己去参加开光典礼。于是下令让吴崇道去给肃王传话,让他写一个罪己的折子,皇帝会循情赦免。

这日岳崇道来到王府肃王独居的院子,站在门外说话“臣王府督尉岳崇道见过王爷”王爷一听皇帝的人来找他,肯定有好事。“免礼了,你父亲身前我常与他说话,他是一个有岳王遗风的人。奈何我小小藩王,给不了他施展的机会。”

岳崇道故意买他面子“我小时候也曾见过王爷,赶念王爷对家父恩情,特来告知。当今皇上已经亲政了,软禁王爷的太后如今不理朝政了,王爷何不上个折子,请皇帝宽宥。”

肃王听了“马上写,岳督尉太感谢你了,我若解禁,一定感谢岳督尉,还请督尉皇上面前多说好话。”

岳崇道恨不得生啖其肉,只是无可奈何,“我是肃王府督尉,王爷的日子好过了,职下日子就好过。我一定为王爷捷尽全力。”这些只不过是客套话。

肃王不出一刻钟就写好了奏章,从禁足的门口塞出来。岳崇道拿了过来,告辞去了。回到府中,交给差役送往紫禁城。肃王仪仗十年没用,人手都被调配走了,岳崇道又差人一一找回,不足的另行招募。着手排练仪仗,还要修缮王府打扫殿堂等事。

一忙就是半个月,京城也送来了赦免肃王的诏书。这天岳崇道迎着宣旨的罗公公,打开十年未开的院门。院子里阴暗昏黑,两棵大树遮住太阳。地上的落叶己经很久没人打扫了,进门是一间仆人住的下客,对面三间上房涂着黑漆,所有门窗都是窄窄的哪种。两人也不进屋,肃王听到开锁声和一个公公一个女仆赶紧出来。看到京城来的公公手拿圣旨,肃王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穿着一身黑领子也不修边幅。匍匐着来到罗公公脚下,“罪臣朱高焰遥拜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罗公公也不正眼瞧他,打开圣旨,娘娘腔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王朱高焰念其年老体衰,又能诚心悔改。赦免其所犯之罪,解除圈禁。如有再犯休怪皇家无亲,钦此!”罗公公马上换了嘴脸,上前搀扶“皇上说了肃王是皇家长辈,就免跪了,王爷一定要感念皇帝宅心仁厚,再不可糊涂了。”

肃王摸着眼泪,“孤一定重新做人,不辜负皇帝厚恩。谢谢公公风尘仆仆来金城传旨,请到正堂休息。”

岳崇道阻拦,“王爷这样出去成何体统!”招手让太监女仆进来,“快给王爷沐浴更衣,我先送罗公公偏殿等候。”

一众太监女仆,抬着浴盆水桶,拿着冠冕鞋袜等等进了院子。岳崇道和罗公公向肃王行礼,就先走了,肃王自然沐浴更衣。来到偏殿,罗公公套近乎“岳大人你我都是皇帝的人,咱要清楚,这肃王与皇上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叔爷。千万不要因为他毁了前程,还是看管着些为好。”岳崇道本就对太监锦衣卫反感,更是不愿意和他说话。“自然如此,罗公公……”正要告辞离开,看到肃王进来。马上起身悄悄说:“罗公公给我应付着,我先走一步!”罗太监要起身自己先走,无奈肃王已经到了门口,只能上前行礼。岳崇道说到“王爷,我先去为王爷准备出行的车马仪仗,您和罗公公先聊着。我在黄河楼订了一桌酒水马上就到,全当招呼罗公公,给王爷贺喜。”岳崇道故意给了罗公公一个眼神,罗公公只能应承“那岳大人先去为王爷办事,我给王爷贺喜。”肃王十年不见人,但是驾子还是不小,也不说话也不送客。

岳崇道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洖,他想自已是不是怕死才同意皇帝的庇护,每天过着违心的生活。独自一人在金城大街溜达,这金城只有三五万人,街道七纵八横就哪几条。原来只是临洮府下的一个小县城,建文年间第一任肃王朱楧明哲保身主动撤藩,要求内迁金城,开启了金城府的历史。几十年来金城发展成了陇右第一繁华市镇。

这些都是废话,徐明溜达些就出了城门。城门外就是黄河,有一座浮桥可通南北,河北岸是一溜商铺客栈,给来往行人提供食宿,徐明刚走到桥中间。前面出现了四五的瓦剌人,徐明回头一看,后面又有七八个人穿着汉人衣服。徐明想也先为什么如此顽固不化,一定要致自己死地。

还不等岳崇道想明白,两货人一起向岳崇道冲来,瓦剌人都持大刀,汉人衣着的,兵器繁多刀枪剑戟还有说不上名号的古怪兵器。只见两边各一人从人群中一跃而起,一拿着马刀向他砍下,另一个拿着前斧后刃向他劈来。岳崇道没有武器一跺脚原地跳起,躲过一人刀劈,一脚踢在另一个腰上。落下来时,众人举着兵器就等他下来。岳崇道空中拉住踢的人的脚,扔下来被众人刺死,压倒数人。岳崇道落地压坐在一人腰间,手指着众人说“我今天不想杀人,回去告诉也先,我不想死他奈我何?”

众人听了,一个黑脸胖子手拿双锤说到“大汗悬赏五百金要你人头,我们都跟你半年了。受死吧!”黑子首先下手,岳崇道四两拨千斤拉住他的胳膊,一随力就将他带到河里。瓦剌人不习水性在水里挣扎着漂向远方。众人看了一拥而上,岳崇道遇剑就拉刀来挡,遇刀拉人来挡。不出几个回合,都失去了战斗力,互相搀扶坐在地上。

城楼上的士兵看到有人行刺督尉,赶出来扠走受伤人等。领头的军官一个劲赔礼“保护不周,请岳大人恕罪恕罪……”岳崇说道“交给知府仰衙门审问。”远看落水者看不见了,心情郁结,回家去咯。

知府审问后得知:也先已经征服草原诛部,准备南下,忌惮岳崇道,所以悬赏追杀。岳崇道听了,他正愁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既然也先要南下犯边,那就来吧!两人联合上书说明情况,岳崇道请求到河西最危险的地方迎敌。皇上年少轻狂,下了旨意:爱卿忠君体国,勇担重任,着升任凉州卫指挥使,原肃王府守备都尉如常。原京畿大营三千士卒任由调遣。

这可是开了大明王朝的先河,自有大明以来,带兵不掌兵,掌兵不带兵。只有军事行动,朝廷才委任将军掌兵出征。也是小皇帝看来形势紧迫,岳崇道看来深得皇帝信任,给她随机便宜的权利。

本来要举行的接引寺开光典礼,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自然有很多高僧大德慕名前来常休,有一位五台山来的高僧万衡法事,众人推举接引寺首座方丈。接引寺是敕造寺院自然凉州卫禀报朝廷,皇帝敕封万衡法事护国禅师,开光典礼暂时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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