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到了甘州,张扬与一家人住在甘州客栈,给张扬置办一些婚礼用物。其它人回了胭脂山。不知不觉好日子到了。
胭脂山再一次张灯结彩,早上徐明派儿子徐念前去甘州迎亲,徐念骑着父亲的师子骢带着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来到客栈。客栈门上书着对恋。上:千里风尘到此门,下:万两黄金赘你家。橫批,乘龙快婿。客栈大门紧锁,里面发出话来“外面的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的?”徐念回答“龙沙七品待选知县徐明之子徐念,代父为家姐迎接乘龙快婿。”赶忙往里塞了一两银钞。里面又说话“此地有乘虎少年,没有乘龙快婿。”徐念又说:“正是此人,还请亲家亲友开门,我姐姐在家等着着急。”徐念没有按着套路辞令说话,信口开河。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徐念又塞了一张宝钞。这大门就打开了,放下礼物。张扬盛装出来了,此时张扬再不是追虎时不修边福的少年。身穿大红锦衣,头带礼帽,胸前一朵大红花。和徐念相互作揖,向父亲兄弟拜了一拜,起身骑着高头大马就走了。徐念在前引导,到了胭脂山,徐念快马先行。
通报新郎来了,又要伴作迎宾。这一个兄弟当几样使,劝看官多生几个,以后兄弟姊妹好有帮手。徐念上前帮姐夫执缰,张扬下马。徐念口念:“金婿下马,入赘我家。吉时吉日,昌我家门。”放张扬进去也同娶媳妇一样跨火盆去一路污秽。立马放上拦门钟,让所来亲友一一喝酒,才让入席。
徐念又跑去给张扬介绍来的亲友,不是徐家再没有人。只是这些按乡约习俗都是兄弟干的,无奈无论远亲炼儿就这一个兄弟。张扬进了大堂向徐明花奴作揖,徐念又介绍锁心。张扬作揖“姨娘好!”此地将岳母叫姨娘。锁心拿出一千两银钞放在张扬手中,“收下吧!我给女婿见面礼!”大家都夸赞这次锁心真大方。其他亲友不再赘叙。又迎着新人到后面入席。
这天炼儿早上吃完饭,就开始收拾打扮。这次比笄礼时还要复杂百倍,几个时辰不说,繁琐费事。还不时指挥师父这里眉毛被你画歪了,哪里腮红淡了。花奴不耐烦了“你自己画,笄礼时让你穿个衣服你都不要,这次怎么了,要结婚了,知道打扮了?”
炼儿焦急回答:“师父,不要再说了。快点我听见唢呐声音都近了,衣服都还没穿。”花奴不再说话,只是笑她。这次炼儿从里到外全是大红,先穿红色肚兜绣着鸳鸯戏水(自己所绣),红色长筒衬裤。上身外穿对襟内衬,系上带子。腰围红色襦裙,上身穿红色曲裾深衣。都是上等丝绸。最后就是红色长袖大氅。因为已是冬天,所以不穿长裙礼服。不过也为她准备了,如果明天天气好,婚礼时就可以穿着。头上簪钗珠笄,并不带冠。定妆后母女二人对着镜子打量,炼儿说:“好看不好看。”
“好看!”
“师父,终还是没有你好看!”
“哪有,那你让师父把锅灰抹在脸上!”
“师父,你把礼服也穿上看一下。”
花奴穿上深红礼服,母女两人又站在镜子前比较。花奴一看,这怎么能行,远远盖过炼儿。炼儿嘟嘴坐在床上。
“要不明天让你娘出席,我就不出面了。”
“那不行,”
“要不我明天画臭!”
“更不行了,要不师父明天穿一件平常衣服。不是我要同师父比美,明天是我结婚。你盖过主角,怎么能行。”
花奴听了,打趣到:“我这无处安放的脸,年近四十了怎么还不老,我明天画一二处老年斑,如何?”
炼儿听了大气“要是我是你生的,我定能盖过你。你明天素颜就好。”
终于听到唢呐声,炼儿铺展长裙,盖上红盖头。花奴换了平常衣服,出去迎客。
酒席上张扬横扫甘州酒场,无人劝住,无人能敌。他为什么要这样,要甘州人看他可不是一般赘婿。大醉后被人送回洞房,踉踉跄跄走到炼儿身边。
炼儿闻到一股酒味,知道张扬大醉,自己解开盖头。生气地捶打张扬,无奈张扬没有反应。侍候张扬脱了衣服鞋袜,盖上被子。自己不脱衣服躺着,这个新婚之夜把炼儿气坏了,看后面炼儿怎么收拾张扬。
炼儿刚咪了几个时辰,花奴就敲门“赶快把张扬叫起来,上香行礼了。”炼儿起来,捶着张扬“快起来,天快亮了!”
“起不来啊,天旋地转头晕”
“我以后让你在喝酒,快起,你不想入赘你早说,谁又没求你。”
“稍微等等,我再睡一炷香。”
“再睡,婚就别结了。”炼儿起身再不说话,坐到镜子前收拾自己。张扬听没人说话,抬头一看,炼儿生气有些抽泣。
赶忙起来安慰炼儿:“我只是让甘州人不要小看了我骑虎张扬,我以后再不喝酒。”炼儿也学的像花奴为丈夫着想,说到“快穿衣服,上香行礼了!”张扬心里不是滋味,打算好好补偿炼儿,只有看他以后表现。两人收拾齐整,来到大堂,宾客都还没有起来。大堂上只有徐明花奴徐念三人,先是向祖先牌位敬香磕头。然后徐念端着盘子茶杯,炼儿端起茶杯递给张扬,张扬向徐明敬茶。徐明生气说到:“酒可以喝,像昨天这般你要掂量,不是我徐明强迫你做我女婿。”言到及止,徐明不再说话。炼儿为张扬解释:“他从小好面子,想法简单,哪里考虑这么多,爹爹不要怪他。”张扬又向花奴敬茶,“姨娘请喝茶”花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我没有一千两银子给你,这桃花坞以后就由你经管,好坏你说了算,有我夫妻一口饭吃就行了。你是个好孩子,随性,我喜欢。以后你俩过日子,商量着过。不要叫我姨娘,怪难听的,随炼儿叫我师父。”这敬茶只是听一听父母教诲,张扬听了很是受教,自已父母都少有如此亲切,也有了家的感觉。
婚礼开始,还是由申浩之主持。难免就是一拜二拜三拜,送入洞房,宾客开席。完了扫洒庭厨,送走宾客,就不赘述了。
晚上张扬为炼儿宽衣解带,“炼儿,昨晚我真错了。”炼儿堵住张扬的嘴,“不用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老鼠要打洞。以后随你,你要让我过好日子,我就过好日子。你要让我整日以泪洗面,那我就……”炼儿笑了。张扬继续解衣,回答“我还以为你要整我,真是……”
炼儿打开张扬的手“又不会说话了,自己脱自己的,我还不习惯呢!”两人脱去外衣钻进被窝,炼儿钻到张扬怀里,继续聊天。
“好冷啊!”
“抱紧我些,就不冷了。”
“张扬,你轻点。每次抱我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好的好的,那次看了你朦胧的样子,就想知道你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
“流氓,”
“现在都结婚了,你就让我看吧!”
“那日在客栈你咋不看?”
“我怕被人偷看,或者官府查房,或者……”
“张扬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你……想……看……你就看……吧!只盼你轻一点,你力气好大,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