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先生,你好,让我们开始今天的治疗吧。”
虽说对着一个完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精神病说话无异于自言自语,可这是医院的规定,不做扣工钱的。
“治疗?什么治疗?我不是刚出院吗?”
听到有人问话,虚渊重下意识答道。
站在旁边正往药瓶里打药的护士听到虚渊重的回答,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那难以置信的精芒刺的虚渊重生疼。
“医生,207房的病人好了!”护士夺门而出,连房门都忘了关。
“总之,先从这里离开吧。”
当他刚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精神病人才会穿着的那种束缚衣,这玩意他只在电影里见过。
“算了,先等医生过来吧。”
三十分钟后,医生的办公室内。
“我说的基本情况你了解了吗?”
“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你可以放我走了吗?”回答医生的是虚渊重的反问。
“您曾经是暴力倾向非常严重的病人,所以哪怕是现在您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我也不敢放您走。”
停顿了一下,医生又说道:“万一您复发了,我们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那可以把我这件束缚衣脱下来吗?好难受的。”
“这个……”医生有些犯了难。
“你看我现在说话这么有条理,一定不会伤害您的。”虚渊重尽可能的瞪大了自己真诚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医生。
“好吧。”说完,医生眼神示意护工给虚渊重脱下束缚衣。
“真舒服。”脱掉束缚衣之后,虚渊重抻了个懒腰,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向医生说道:“现在是放风时间吧,我出去遛个弯。”
说罢,也不管医生说什么,溜溜达达的就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通过刚刚在医生办公室的对话,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
李重,二十三岁,因为赶论文压力过大而患上了精神病,因为犯下了暴力事件而被抓进了精神病院。
“幸好精神病不犯法,不对,我已经不是精神病了。”
漫步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呼吸着马上就要自由的空气,他的心情无比雀跃。
“再观察一下,应该就能出院了。”
这时,一名护工走到了他的前面。
“李先生,要不要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
对呀,这么些年都一直疯疯癫癫的,该好好跟老妈老爸说句话了。
“好呀。”
跟着护工一路来到前台,拿起听筒以后本来要惯性按键的手指却迟疑了下来。
“我不是孤儿吗?”
这时,大厅里座钟因为整点,开始报时。
铛铛铛……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所以一连敲了十二下。
“孤儿啥孤儿,不就是很长时间没看着老爸老妈了吗,怎么就孤儿了。”
重新将听筒放在耳边,手指熟练的按下了老爸的手机号。
听到自己儿子终于痊愈了,电话那头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边李重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爸,等我再观察一下,等确定已经好了,我就出院。”
“好好好……”电话那头父亲也是很高兴,这种悲喜交加的声音听了真是让人揪心。
“说起来老爸什么样我都忘了啊,等出院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一下。”
李重在心里用尽全力的搜索自己老爸的模样。
“唉?奇了怪了,我爸长啥样来着?”
“不就是得了两年精神病吗?咋就给自己老爸忘了呢,真是个不孝子。”李重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顿。
困扰之下,他决定跟医生说一说这件事。
“你不用自责,在心理学上这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是医生听完了虚渊重叙述之后的回答。
“那,我该怎么想起来他们啊。说起来,我现在可以记起来的人脸可不多了。”
“都是谁?说说看。”
“我想想啊。”李重掰着手指头边数边想。
“经常跟我作对的三个灵异臭婆娘,高中班主任,打工时便利店的店长跟工友们……”
“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跟我同一个研究室的朋友了?”李重有些抓狂。
“看来你想不起来高中以上的事情了呢。”
“卧槽!那我研究生不是白读了!”
看来相比认知障碍的问题,李重更关心自己的文凭啊,毕竟天朝是一个文凭至上的地方。
“而且你的记忆也有错乱,天朝是明令禁止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打工的,特别是你说的那家便利店还是全世界连锁的那种。”
“不让吗?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段记忆是最清楚的。”
“有一次我出事了,还是店长给我送到医院的。”顿了顿,虚渊重补充道。
“那,你想催眠一下,找回以前的记忆吗?”
“请务必这样。”
很快,催眠的准备做好了,虚渊重躺在办公室里的床上,床边坐着的,是看起来一脸和蔼的医生。
“放轻松,就像睡觉一样,想象你现在在柔软的沙滩上……”
随着医生的指导,催眠开始了。
五分钟后……
“护工,护工,快按住207!”一个早就在旁边准备好的护工死死的把李重按在了床上。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病了,是因为催眠吗?”
差点被李重瞎几把打拳法打倒在地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顺着气,不过作为一个很敬业的医生,他现在想的是李重的病因。
“医生,我好了,我觉得我正常了……”护工身下,李重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抱歉,我不该给你催眠的。”
“没事没事,不怪你,是我要求的。”
医生见李重恢复正常,示意护工放开他,不过就算放开了,床上的李重还是跟上岸的鱼一样,软趴趴的。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出于对病因的好奇,医生问道。
“你刚刚不是催眠我,让我去看看我父亲在潜意识里长什么样吗?”似乎是心有余悸,李重问医生要了一杯水。
“催眠的时候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当我想仔细看看我父亲的脸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男人的脸上是一片虚空。”
“是像日本妖怪无脸男那种吗?”
“不是,是一片虚空,好像连接着宇宙空间那样。”
顿了顿,虚渊重又补充道:“当我想再看看的时候,从我父亲脸上的虚空里,伸出了无数细密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