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的失误只能归结于一次治疗失败,医生决定再进行一段对虚渊重的治疗之后,再进行催眠。
现在是晚上七点,一堆精神病围坐在活动室里看新闻联播。
“那是我老婆,明天就来接我走了。”
“胡说,那明明是我闺女。”
“你俩都没说错。”
“哦,咱俩是亲家?”
“啥时候喝喜酒啊?”
活动室里,神经病们又开始扯电视上那个人到底是谁的问题,李重也在跟他们扯着玩,那句“你俩都没说错”就是他说的。
别问,问就是看眼不嫌事大。
“本台消息,著名议员袁玉清今日在会议上发表了重大讲话……”
说实话,平时电视的声音那就是个bgm,永远处于次要位,但是在活动匮乏,手机都没有的地方,人们还是会集中精神看一看电视里讲的啥的。
“议员?咱大天朝啥时候改议会制了?”
“咱们一直都是议会制啊。”旁边看着精神病人看电视的护工搭了话茬。
“那人民代表制度呢?”(防和谐)
“那是什么?”护工表示对李重说的那种制度闻所未闻。
“那可是咱们带有特色的根本制度啊。”
“小伙子看来还是没把幻想跟现实搞清楚。”
“唉?”
不对,一定有问题。李重在心里笃定道。就算是我记性再差,这种从小背到大的东西也不会错。
虽说这一世樱国没有政治课,但上辈子那个折磨了他从初中到大学的课程他也不会忘。大学还差点没及格呢,要不是有助攻,他人可就没了。
“今天的新闻播讲完毕,欢迎明天同一时间准时收看,再见。”电视里,新闻播讲完毕了,李重还在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新闻联播每次都会在八点准时结束。
铛铛铛……大厅里的座钟响了八下。
“哦,对了,那是在我小说里的世界观,我研究生的时候曾经写小说来着,本来想着挣个仨瓜俩枣的,结果就是个小扑街。”
“不过这种好像忘了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只要忘了什么之后,李重的心里就好像有一个疙瘩一样,很难受。
“到底是什么呢?”李重一直到回到豪华单间的时候都在想。
“算了,记下来吧。”看到李重恢复正常了,对于他的要求,护工们也会尽量满足,不过在用笔的时候还是会有人看着他。
很快,李重就把今天让他感觉不大对的地方记了下来,包括这个莫名其妙的议会制国家。
吃完药,李重就睡下了。
夜晚,李重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死后转生到另一个世界当瓦匠,只不过这个瓦匠修复的是这个世界的结构。
第二天醒来以后,李重还在回味着这个梦。
“如果写成小说就好了,回去试试吧。”他如是想道。
在精神病院的生活是健康且规律的,没有炸鸡外卖的人生清汤寡水,但是健康。
“说起来,我上学的时候就没点过外卖啊,樱国也没有骑手送餐。”
“等等,樱国?修补匠?”李重抓住了这种违和感,“每一次我感觉到违和感的时候都很短,一会就给忘了,为什么?”
“钟声!对!钟声!”
李重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贸然把钟砸了肯定会被再次抓起来,先记上一笔!
他飞快的跑回了屋,拉开抽屉想在那张记了违和感的纸上面再记上几笔。
但是……
“纸不见了!”无论他怎么翻找都找不到,或者说根本不用找,一个精神病人的家具里根本不会放什么东西。
李重颓然的走出房间,准备再问护工要纸笔,哪怕是记在手上也好,绝对要记住!而且必须是在这次钟声响起之前!
“纸笔?你昨天没问我要啊。”昨天给他纸笔的那个护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这里绝对不正常,我的脑子还是这个世界的脑子,必须有一个坏了!”李重愤然的想到。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纸笔记下来。”李重在走廊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精神病院的管制有多严,任何尖锐物品不经允许别想带进来。
“前台有笔!”李重突然想到,加紧脚步向前台走去。
“现在才半点,来得及。”一路上,就算是知道了时间绝对来得及,他也是保持着行色匆匆。
“您好,可以借一下笔吗?”
“当然。”挂号台的小护士答应的很爽快,最近,被医生预言绝对不会好的疯子突然恢复正常的传闻已经席卷了整个医院,全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认识他。
“请问,他们在干什么?”李重一边往手上写着东西,一边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大厅里的工人。
“哦,那台老座钟时间有点不准了,那种老物件我们不会弄,只有找人弄啦。”
这时,李重突然想到,想要钟表响起来,不一定非要是真正的整点。
“调一下时间吧。”修表的工人自言自语道。
“不要!”
为时已晚,十点的钟声提前响起。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李重意识到自己现在又回到了豪华单间。
心里虽说隐隐的感觉不大对,可是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李重,吃饭啦。”
豪华单间外,护工在叫李重吃饭,现在他已经接近痊愈了,可以到食堂跟大家一起吃饭。
“好。”李重应了一声。
铛铛铛……
“大厅里的钟听说有点不准,上次刚调好。”听着大座钟洪亮的声音,李重没来由的一阵安心。
“吃饭之前要记得洗手哦,乖。”护工正在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精神病患者们饭前洗手。
“我也洗一下吧。”李重也向着洗手池走去。
“呦,李重小哥啊,最近疫情,使劲洗一洗。”看到李重也过来洗手,护工贴心的递上了一块肥皂。
“是啊,昨天新闻说新变异毒性超级加倍。”李重答道,“不过咱们这里还好吧,也没有人员流通。”
“那也得洗,有时候医生还出差呢。”
黑色的油墨被肥皂洗掉,顺着水流流进了下水道。
要说在精神病院里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吃饭,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啊,所以口舌之欲的权重被无限提高。
“不过这饭也太清汤寡水了吧。”看着眼前绝对绿色健康的饭,李重觉得后厨肯定有人计阴阳帐。
擦擦手,吃饭。
可是在擦手时,他突然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洗手时,水性笔并没有洗干净,还有一点油墨嵌在了他的掌纹里,那些油墨就好像一个汉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