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又在海家住了两天,上山搜寻的村民总算是找到了过来。
何止川带着苏悦来到华云县衙,林火等人经过几天的牢狱早已老实了下来,苏悦等人也是一口咬定是被几人最终,慌乱中受了伤,遇到了海老爷子一家,因为人证众多,林火只能签字画押。当然,主犯苏林氏自然也跑不掉,只是这几人毕竟是宁城的人,县令便派了几个衙役将案件移交到了宁城县衙。
县老爷高坐大堂,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苏家老太太和苏林氏,苏青云跪在堂下,看着另一边同样跪着喊冤的何止川舅甥几人,苏老太太和苏林氏气得火冒三丈,而苏青云却是唉声叹气低头不语。
县太爷见人都到齐了,一拍惊堂木,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台下众人,说道:“何止川,你带着你两个外甥女状告苏林氏谋财害命,速速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明,本县定会为你们做主。”
“启禀县老爷,此次苏青云带着两个孩子去华云山为我姐姐姐夫祈福,归家途中苏林氏哄骗两个孩子去溶洞游玩,中途却是偷偷离开,将两个孩子扔在溶洞里,然后又偷偷让自己外甥林火带人尾随我外甥女等人,意图不轨,慌乱中几个姑娘躲了起来,也是那林火倒霉,自己摔进了猎人的陷阱。几个姑娘因此才逃离出来,我外甥女苏悦也伤到了的脚,至今没有痊愈。试想一下,荒山野岭几个女孩子若非运气好遇上了打猎的猎户,恐怕已经死在了山中。我这儿有华云山县衙出具的搜寻文书,还有林火等人的证词,这些足以证明我两个外甥女在华云山上失踪几日,苏家不仅无人报案,也没有请人搜寻,我这儿还有村民的证词,这些都可以间接证明苏家谋财害命,还请老爷过目。”说完递上了几份证据。
衙役接过何止川手上的证据交给县老爷过目,何止川接着说道:“老爷应该知道苏家前不久去世的苏青山是苏家已逝老太爷原配的儿子,与堂下的苏老太太并无血缘,苏老太爷去世之前将八成家产留给苏青山,老太太和二子苏青云得剩下的两成家产,老太太与苏青云一起生活,院子分为东西两院,互不打扰。后来苏青山去世,苏老太太以我两个外甥女年幼为由强行接管了姐夫的产业,东院的仆役几乎全部被替换,我外甥女身旁的两个丫头还是这两个丫头拼死才留下来的,但是在家中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家中仆役都说两个丫头是克星,克死了父母。若非主家故意为之,仆役下人怎敢如此。此事也有苏家新老仆役可以作证。”
苏老太太表现的很冷静,她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哼了一声,对何止川的作为很是不屑。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她知道何止川没有直接证据,谁也奈何不了自己。而她旁边的苏林氏却是绷不住了,抬头生气的说道:“姓何的,你少血口喷人,我侄儿不过是带着下人碰巧去了华云山游玩,不慎落入猎人圈套,你和华云县令勾结,诬陷我侄儿。说到底你不也是为了我苏家的钱财嘛,你一个姓何的,凭什么肖想我苏家的财物。”
何止川刚想说话,苏悦便膝行两步,拜伏在地说道:“启禀老爷,我舅舅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与二婶进去溶洞的时候林火并不在现场,而是后来二婶说她扭伤脚不能行走,她让我玩会再回来寻她,可是我们回转过来的时候却见几个陌生男子迎面走来,若是二婶说说林火是偶然遇上,为何见着姑母受伤不闻不问反而一路追着小女几人不放?”
县令听了苏悦的诉说之后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问道:“苏林氏,你作何解释?”
苏林氏不知如何回答,苏老太太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有点乱,这该死的侄女,瞒着自己做了这些事,将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何止川见苏林氏没有回答,趁机说道“大老爷,不管苏林氏是否与林火勾结意图谋害我两个外甥女,我都希望在这事完结之后大人可以做主让我带走两个孩子,林火意图不轨,苏林氏与老太太都是林家的人,这怨已经结下,若是留下两个孩子,只怕她们活不到成年。希望老爷可怜。”
苏悦也跟着跪伏下去说道:“求老爷可怜我父母双完,又被亲人算计,请大人救救民女和妹妹。”
宁城县太爷以前收了不少苏青山的好处,如今苏青山的女儿有求于他,更何况是奉上苏家一半家产,县太爷自然是有求必应。于是县太爷冷冷的问苏青云:“苏青云,你可有意见?”
苏青云在衙门跪着一直努力让自己存在感降低降低再降低,突然被县太爷点名,不由紧张地抬头看着县衙大堂上高高坐着的那威严无比的青年男子,他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
县老爷看着眼前衣着富贵但瑟缩胆小的苏家二老爷,又看了看穿着普通却跪得笔直与他对视也不避不让的何止川,二人高下立判。
等了许久,苏青云还是不敢回答,一旁苏老太太却是替他回答了:“启禀大老爷,苏悦和苏音是我苏家的孩子,不管我们之间关系如何,我始终是他们祖母,我苏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我是绝对不同意让她们跟着何家小子的,先不说何家的生活条件,就说何家小子,自己还未成亲,一个大小伙子,带着两个姑娘可如何生活?”
苏老太太一句话堵住了苏悦等人的后路,只要她占着苏悦祖母的名头,她们便拿她无法。
可是对于这种情况,何止川早有对策,也可以说他早就在这儿等着苏老太太。他对县太爷说道:“大老爷,苏家老太太所言确实有理,这事确实是苏家自己的事情,所以今日我请了苏家族长和苏悦的曾叔祖前来,一个作为苏家的族长,苏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一个是苏家已故老太爷的小叔,想必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比悦悦的继奶奶更亲,对苏家更有话语权。”
县太爷点头宣了二人进来,苏家族长年过半百,腿脚不太好,走路有点不太稳当,拄着拐杖慢慢挪着步子,而苏悦的曾叔祖虽然头发全白,但鹤发童颜,精神翟硕,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很是威严。
几人对着县太爷行礼之后,县太爷也不啰嗦直接问了他们二人意见,
苏家族长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苏家曾叔祖苏印全,只听苏印全淡定的回答道:“回大人,小民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说的,青山与青云两兄弟原本就分家了的,老太太进门的时候青山已经懂事,也没有养育过青山,分家之后更是跟着老二,老大走得突然,若是两个丫头愿意跟着老二,那么老二帮着管理老大家的产业也说得过去,但是产业始终是大房的,永远也变不成二房的产业,可是如今看来两个丫头根本不愿意跟着老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叔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就算分家了,我也是悦悦的祖母,我为什么不能接管她们姐妹的事。”苏老太太不乐意了,立刻反驳苏印全的话。
苏印全却是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算什么祖母,老大在的时候折腾老大和老大媳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大媳妇怎么生病的,还不是你仗着身份有事没事作妖,老大媳妇怀着孩子被你折腾没了,老大若不是为了带老大媳妇去看大夫,怎么会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说到底,老大和老大媳妇可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又来害这两个孩子,你就不怕半夜老大和他媳妇回来找你吗?还有,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若是老老实实也就罢了,你若是再继续作妖,你信不信我开祠堂将你移出族谱,你若不信尽可能试试。”
苏印全的话让苏老太太脸色都白了,半天讲不出话来。
怼完苏老太太,苏印全又盯着沉默不语的苏青云,他问道:“老二,我一直觉得你还算有良心的,你扪心自问,悦悦姐妹跟着你这老娘和你这媳妇能不能好好长大,你敢对着你大哥的灵牌发誓说你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吗?你敢吗?”
他敢吗?他不敢,他不敢太过于反抗母亲,也不敢和媳妇争吵,更不敢面对大哥,苏青云的沉默让苏印全更是火大,气得他跳了起来,拿过族长放在一旁的拐棍,劈头盖脸朝着苏青云打去,边打边说:“我们苏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孬种,胆小如鼠,畏畏缩缩的,真是林家的就没一个好种。”
两边站着的衙役很快就将苏印全给拉到一边,县太爷却没让人打他板子,只是再一次看向苏青云,问道:“苏青云,若是我便将苏悦姐妹判给何止川抚养,着令你们三日内归还苏青山的全部财产,如此你没意见吧。”
苏青云挨了打,也不敢再沉默了,连声说道:“没意见,没意见。这本来就是悦悦姐妹的,我从没想过要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