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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寻踪

何止川骑马一路往华云山奔去,在华云山下的县衙里,他先去报了案,塞了不少银子才让县衙的人答应明日一早带人上山寻找,接下来他又来到山脚的村子里,他找到了村长,雇了几个经常上山打猎的壮汉跟着他一同上山。

另一边,苏悦带着苏音和两个丫鬟早已经寻着之前做好的标记出了溶洞,这个标记是山中一老猎户做的,老猎户估摸着时间在溶洞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

双方见了面,老猎户压低声音开口问道:“是何大夫家的吗?”

苏悦点头,同样很小声地回答道:“您是海爷爷?”

老猎户点头,确定正是自己等的人之后示意几人不要说话跟着自己走。

一路上苏音好几次想要大声说话都被苏悦小声制止了,她反复对苏音念叨着说道:“音音,你记住,我们迷路了,走了好久,又累又饿,遇到了这位好心的爷爷,爷爷住在上山,姐姐脚扭了不方便行动,所以,我们在海爷爷家住下了,等着舅舅找我们。”

苏音似懂非懂的,听得多了,也会点头应和,多问几次,说得就跟苏悦教的一样了。

虽说教妹妹说谎苏悦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到快到地方,苏悦将苏音交给素颜抱着,自己故意大步踩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终于成功将自己的脚给崴了。素星皱着小脸,小心的扶着苏悦来到了海爷爷家的院子。

虽说在丛林深处的小院四周种着野生玫瑰,野刺横生却又花香四溢,海老爷子打开院子,里面很干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娃提着小铲子在院子的角落里挖着坑,似乎在埋什么东西。

海老爷子对小女娃说道:“清妹崽,你啊婆呢?去叫她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小女娃听到自己祖父的声音立刻丢掉手中的小铲,拍拍小手蹦跳着跑了过去扑到海老爷子身上,仰头笑着哭出了一口大白牙。甜甜的喊着阿公。

海老爷子一把捞起小女娃,将她抱了起来,冲着屋子里喊道:“老婆子,来客人了。”

听到声音,海老太太端着几根长条板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苏悦几人坐下,她见几人走得满脸红扑扑的,便又进屋。拎了一个茶壶挨个给她们倒水喝。

“几位姑娘,这是老婆子在山里溪边摘的薄荷,山里人家也没有别的茶水招待客人,大家别嫌弃啊。”

“海婆婆您这说的哪里话,薄荷清热解暑效果最是好,华云山钟灵毓秀,山水颇有灵性,这溪边沾染了灵气的薄荷,药效都比普通的薄荷要好太多。这可是寻常人家想喝也喝不到的。”

听了苏悦的话,海婆婆高兴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连忙又跑进屋给她们拿了一碟子水果点心。

苏音喝着薄荷水,吃着碟子里的点心,眼睛却是不停地朝着海老爷子的孙女清清身上瞧。海老爷子回去之后便坐在靠近围墙的位置卷烟叶准备抽烟,清清围在海老爷子身边一会递烟叶,一会递烟嘴,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苏悦让素颜将苏音放地上,让她自己去找清清玩。可是落了地的苏音却又不敢主动上前了,清清便将手中的烟叶烟嘴一股脑拿给海老爷子,蹬蹬蹬跑到苏音身边,主动伸出手牵着苏音往院子边的野玫瑰走去,边走边说“小妹妹,我去给你摘花花,可香了,这个晒干了还可以做鲜花饼,又香又好吃。”

苏音听得口水吸溜吸溜的,不由憧憬地看着那一簇簇盛开的玫瑰。

海婆婆见此便对苏悦几人说道:“之前听说你们要来,我便摘了一些玫瑰晒着,如今时间正好,晚些时候我做一些给你们当零嘴吃。”

苏悦连忙摆手说道:“海婆婆,不用如此麻烦,我们这么多人到您这儿打扰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可以再麻烦你呢。”

海老爷子抽着旱烟听她们一个比一个客气,不由觉得好笑,他对苏悦说道:“小丫头,你们一个个年纪小小,怎的做事比那些老夫子还客气,在我这儿不用客气,你们是何言他外侄孙女对吧,我跟他是兄弟,他的孙女也就是我孙女,在我这儿想吃什么只要有的就随便吃,随便玩,不用拘谨。”

苏悦听海老爷子如此说,便也不再同他客气,点头应是。

海婆婆见几人不再客气,高兴地又跑屋里拿了一袋瓜子花生出来,苏悦等人见海婆婆如此好客,也不再客气,一个两个一边嗑瓜子,一边跟海婆婆闲聊。

黄昏时候,清清的父母回来,一到家,那妇人便对海老爷子说道:“阿爹,这就是言叔家的几个小丫头吧,真是漂亮的姑娘。”

苏悦几人对农妇见礼,农妇连忙摆手示意不可,然后她接着说道:“言叔可真是料事如神,你们走后果然有几个大汉跟踪几个丫头在后面准备干坏事,我将他们引到了陷阱里,明日让人将他们捉了送官即可。你们几个丫头记住了啊,他们鬼鬼祟祟跟在你们后面,不小心掉进洞里的。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没敢上前查看便逃了。”

苏悦几人会心一笑,俱是点头应诺。

何止川是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来到海老爷子家里的,那个时候因为带人找了一夜加一个白天,一同上山的村民都累了不愿再继续寻找,何止川便让他们回去休息,约定明日集合时间,他独自一人继续寻找。而县衙的官兵找了半日没有结果便也离开了。等人都离开了,何止川又四处寻找了一会,见四周无人便径直往海老爷子的家里走去。

刚到海老爷子家的院子附近,院子里就传出几声狗吠,何止川便知道,是海老爷子的儿子回来了。他走上前敲了敲门,喊道:“大山,开门。”

海大山听见何止川的声音打开了大门,见到来人,用力锤了他几下,兴奋的朝屋内喊道:“阿爸,大川来了,阿妈,今晚多整一些酒菜,我要跟大川好好喝酒吃肉。”

何止川跟着他进到院子,对海大山说道:“今天怕是喝不了酒,演戏还是要演全套,不然露出破绽可不就全功尽弃了。”

海大山知道事情的始末,知道何止川压力很大,便点头笑着说道:“行,那这顿酒就欠着,下次你请客哦”

何止川敲门的时候苏悦几人就听见了,苏悦连忙让素颜扶着自己从卧房出来,苏音原本就在院子里和清清玩泥巴,更是已经小跑着朝何止川冲了过去了。何止川和海大山话还没说完,苏音已经跑到跟前,伸手着何止川的衣服下摆,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何止川抱起苏音一边笑呵呵地问她乖不乖,有没有认真吃饭,一边和海大山一起往屋子里走,苏音乖巧地回答了舅舅的话,一副等着表扬的小模样。

何止川进到海大爷家屋子的时候素颜扶着苏悦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堂屋门口,瞧着苏悦狼狈的模样,何止川快步上前,关切的问道:“你的脚怎么回事?”

苏悦贼兮兮地笑道:“舅舅,一点苦肉计而已。你说我要是不受点伤怎么引起别人的同情心,我要是不受伤,哪来的理由在海爷爷家里多赖几天。”说完朝着一起进来的海大山眨眼睛,说道:“海大叔,你说我说的对吧。”

海大山听了苏悦的话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川子你放心,虽然昨天我很晚才回来,没看到具体情况,但是阿爸也说这丫头是故意扭伤脚的,我阿妈和我婆娘也看过,都说小问题,没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修养几天就可以了。”顿了顿,海大山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那些高门大户的算计,不过演戏演全套我还是知道的,你家这丫头对自己够狠,一点也不像我进城见到的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那些大小姐吹一阵风都要哇哇大叫个半日,你这外甥女崴了脚的时候没有喊过疼,我阿妈说给她擦药明明疼得汗水都出来了,她愣是没吭一声,这一点,像你。”

听着海大山夸赞的声音,何止川心中五味杂陈,有欣慰,更多的却是心疼和自责,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两个丫头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

何止川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确定苏悦几人的安全的,见她们确实待在海家,和海家几人相处融洽,他也就放心了,跟苏悦交代了几句,他便连夜下山回到山脚的村子里,等着明日天亮继续上山装作搜寻苏悦几人踪迹。

他是计划让村民寻找到苏悦的,时间稍微再拖一两天最好,这样到时候找苏家算账才能更加理直气壮。试想一下,十六七岁的舅舅连续三四天上山寻找外甥女,而你家大业大的苏家却是在自家孙女失踪之后寻找了小半天就心安理得地回家等消息了,这事还经过了官府的手,何止川是占足了理,他不怕苏家那几人不放苏悦姐妹。他已经做好了大闹宁城的准备了。

临走的时候海大山的媳妇想起了坑里的几人,便问了出来。

何止川笑着点头说道:“之前言叔说的计划里这几人可是关键的证据,我怎么可能遗漏,他们早就在中午时分找到了,还是山下的村民发现的,峰子故意引诱几人说出了准备绑架悦悦的事情,那几人如今已经在县衙大牢里了。”

峰子便是华云山脚村子里的一个农家汉子,也是故意点破苏悦二婶准备谋害苏悦姐妹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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