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我,我不知了所措。正当我二人相顾无话的时候,老板娘开了口:“这位爷,这小娘子的衣裙已湿了大半,索性就给她换了件我们这的衣服,你看这价钱……”
“好说好说,走时一并结上,休要多言。”我还未等她说完,便率性地招呼她离开。
“好好好,娘子的衣服晾后即刻给您送来,有什么事招呼楼下伙计……”正说着,便掩门离去。
目送老板娘离去的身影,我才注意到一旁站立的女孩。看到那我把她扶到床边,示意她坐下,她却仍旧不语,纤手轻轻的拂脸,一双明眸向我看来。
“伙计,上壶热水!”我实在受不了女孩关注的目光,想把伙计招呼上来,尽快脱身。
“来了,来了,还有什么吩咐?”一会,店中伙计端着一壶热水走进门来。我悄悄从衣中掏出半贯铜钱,跟他说,:“这女子是我半路碰到的,多半是个哑吧,我连着店钱一起付了,明天你就把她打发走吧。”
我把钱交到他手上就要离去,那女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站起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衣角,口中吐出不太地道的大安语,弱弱地说道:“不,不要丢下我?……”我吃了一惊,转身对伙计说:此事再议,再议。”示意他离开。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看了看她清瘦的脸庞,“算了,稍候再说,你先到床上歇着,我去买些吃食。”
此时的场景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由于担心她可能听不懂我说的话,我便边说边打着手语比划着。
她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样子,并未撒手。我把腰前的玉佩摘下,挂放在了她的手里,微微低头,对她说道:”看,这下我不会丢下你了。”
我把她扶上床,心里充满了疑惑地踏出了房门,我找个机会出来透口气,又可在路上想想回来后的说辞。
回来后,我正见她在盯着我的那块玉佩,似乎在念上面的字迹,见到我后,她便把玉佩放回床边,并用手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把桂花糕和绿豆糕放到几案上,并打开了一包,递到了她身旁。
我坐到了胡床上,她便走了过来,轻轻地说道:“谢谢你。”我抬起头来看着她俏丽的脸庞,带着几分清瘦。
“原来你会说话啊?”她点点头,轻轻地回了一句“嗯”。我接着问了她名字,她随口说了句,但我听不懂。而后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说道:“我,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从白茫茫的大海上来……”
我打心底里吃了一惊:这女孩果真不是本地人,在海上?莫非是密罗人漂流至此?刚才她说的名字确实不是大安话。我摩挲着手指,小声嘟囔着:“真是麻烦事啊,麻烦……”
我小声的嘀咕还是被她听到,“你在说什么?”那女孩抬起头了望向我,“嗯,没什么……”我细细地打量着她,正看她头上戴着的一支樱花簪,便说:“海东之国盛产樱花,你又正戴着一支樱簪,就叫你小樱吧!”
我开玩笑地说道。她似乎很信任我说的话,红樱般的脸上露笑:“那好,我就叫小樱。
那,你叫什么名字?”本想从她嘴里套话,她倒问起了我。“李胤臣”,而后便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说你叫小樱你就叫小樱?你就这么相信我?”我问道。
小樱低头不语。”那你既不是哑巴,为何上午一言不发?”“我,我太害怕了。”
我抱着着对她的疑惑,尝试套她的话,但她不是摇头就是说些不相干的话,一个下午倒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一阵敲门声,我应声起身开门,伙计进门来,手里拿着小樱洗净晾干的衣服道:“娘子的衣物晾晒好了。”我接过衣服,打发他离开。
转过身来便把衣服交给小樱,她接过后,看着衣服轻声说道:“李,李胤臣……你?”“嗯?”我不解。“哦哦哦”随后便即刻反应过来,连忙走出去,带上房门。
傍晚时候,忽得雷声大作,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少时竟下起雨来。随身并没带伞,只得和小樱在屋内等雨停下。
我看一时半会也是走不了了,于是便想着和她说说话,解解闷。楼下偶尔传来阵阵人声,也许是这雨引得客人投宿此店,我并未在意。
至一更天,虽说窗外雷雨潇潇,但隐约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宵禁鼓的声音。糟了,和她聊得尽兴,竟忘了这回事,宵禁后不准出坊,若被巡夜的兵士发现,免不了上报官府,挨得一顿笞打。索性我就今夜暂且住下,什么事明日再做打算。正想着,听到清脆的敲门声,我正欲起身开门,那门外之人竟直接推开了。
只见是稍长点的中年女子在前,她身后跟着两位女子,一女子身着艳丽红装,一女子身着白纱。见二人衣着轻如烟雾、薄如蝉翼,可见肌肤、好不暴露。
小樱赶紧用手捂住涨红的脸,转过头去:“羞羞羞。”那女子见我疑惑且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微微掩面而笑着脸:“郎君,你……”,她才注意到床上的小樱,便把脸耷拉下来,话锋一转:“这,这带着娘子来逛青楼的,我可真是没见过!”
青楼?这里难道不是客栈,我才想起上午走的慌忙,不曾注意店门牌匾。我故作镇静:“不必惊讶,价钱照付。”那为首女子对我打量一番,便带着两位女子,一把把门甩上。
见她走后,我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突然间,小樱从背后轻轻地拍了我,一脸好奇地问:“李胤臣,什么是青楼啊?”
“就是,就是客店的意思。”我随口搪塞过去。
窗外的雨声小了,月亮登上远处鼓楼的飞檐,月光伴着微凉的晚风洒进屋中。我便顺势走到床边,打算找些乐子。
于是拍了拍枕头,对着坐在床上的小樱说:“天色不早了,给我暖床。”
小樱愣了愣,便把脸转过去,略带恼色地说:“才不要,天气这么热还用人给你暖床?”
“那好吧,明日一早咱们一拍两散,你就自己在这待着吧!”我戏谑的说道。
她把脸转了回来,巴巴地看着我,不一会,小樱竟还真躺下了,她把身子转了过去,头微微望向窗外,可能是在观望远处的月亮。
我就坐在胡床上,静静地捧着书卷,不时看着她的背影。
许久,我走近床边,她睡得正香,脸上带着笑容。夜雨清寒,为了不弄醒她,我站在床边尽量把手伸至窗外,把窗子关上。我便走回榻前,把榻上的薄布铺在地上,躺了下去,在雨声中渐渐意识模糊。
夜深了,这雨越下越大,还时不时伴着雷声,雷电交鸣,似乎要撕裂天空。正当我熟睡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旁晃动,我揉揉眼:原来是小樱。
见我看到了她,她慌忙说:“窗子外雷声大,我……我害怕,可,可以让我睡在这吗?”
“你,你就只管睡你的,我就轻轻地靠着你,不会碍事的。”忙了一天,我早就身心俱疲,在半睡半醒中胡乱答应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此时窗外雨已停。我一转身,发现小樱正在我身旁熟睡,睡着了这么乖。我便把沉睡中的小樱抱上床,自己再退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