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楼对面茶楼,王瑞阴沉着脸听着探子传来的消息,花了这么大代价将张瑾骗到了缙云镇就是为了今日之局,没想到被一个少年给搅黄了,这让他有些无奈,江云平不除严党何时能灭,自己又何时才能出头!
“去查查那少年的来历,找个机会接触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将人手都派回来吧!”王瑞心里没底,若不能一击而中那就静静地潜伏下来,今日之事最多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老师,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弃,江元平平日足不出户我们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徐老将消息带给我们,不就是希望我们借此机会铲除他吗!”身边一名白衣男子道。
王瑞摇了摇头,“或许我们理解错了徐老的意思,又或徐老也没有拿定主意,那名少年不简单,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谋,泽州啊,千万不要小瞧的任何人,古今多少事就败在一些小人物手中。”
白衣男子有些不甘,“如此缜密之计,学生实在不信那少年能察觉到什么。”
“够了!长长脑子吧,事后他带着江小流将整个庭落的包厢全部看了一遍,还说明不了问题吗?大意了,越是太在意细节越容易露出了破绽!”王瑞叹了口气,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接着道,“这件事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没必要在意一时得失,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早点回去休息吧,岚岚还在家你。”
春月楼。
商辂和江小流促膝而坐,雷云过后雨水沥沥而下,“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都司搬救兵了,王瑞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手伸到军营。”江小流安慰道。
商辂站起身莞尔一笑,“我不是担心这个,你带了这么多随从,他们若不想鱼死网破应该会收敛一下,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点总归没错,你留下几个侍卫就行了不用担心我,早点去休息吧,倩儿姑娘估计等急了。”
“你确定没事?”
“再啰嗦就留下陪我,正好缺个搓澡的。”商辂笑骂道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本少爷今晚要纵马驰骋,你自己独守空房吧,唉,依依姑娘你都看不上,那个庸脂俗粉本少爷也就不给你叫了,省得自找没趣!”江小流拍拍屁股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商辂郁闷至极,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要呢!
绵绵细雨交织夜空,悠悠灯火点燃忧愁。商辂踌躇满志,这陌生的世界自己该如何自处,难道真如自己所说,择一人白首,选一城终老吗!若如此为何又要在此牵扯是非,为何不及时远离,或许是自己不干就此平淡一生吧。
黑暗中,乐依依注视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她傻傻的看着,无数个念头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若是错过可能就是终生。她害怕,惶恐,她怕自己被拒绝,就像刚才那样不解风情,连许倩,姚柔他都会去调戏,会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为何对我这般冷漠,难道是我不够美吗,是不是他没有看到自己的面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人吗,为何言语会如此轻薄,为何眼神又会如此清澈?
乐依依见惯了世间的丑脸,也听过太多凄惨的爱情,尤其是她们这一行,多少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在得到后就会被无情抛弃,当风景都看尽,谁会陪你看细水长流!
纠结中乐依依看到对面有道人影在晃动,这么晚的天又会是谁呢,她慢慢靠近发呆的商辂,对面人仿佛觉察到了她在存在,突然加快了脚步,借着夜色和雨声的掩护,商辂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乐依依心感不妙脚步越来越快,突然她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小心!”乐依依大声呼喊,刺客,已经确定来人是刺客。
商辂被叫声惊醒,突感侧身一阵寒意袭来,来不及多想身体平直前倾卧倒,饶是如此后背依然传来一阵剧痛,商辂知道自己刚才再慢半秒,刀就会砍在自己头上。他不敢回头,身体触地顺势向右翻转了两周,“铛铛铛”刺客连砍三刀不中,有些极其败坏,一脚踢在了商辂肚子上,商辂吃痛,大喝一声,双手抱住男子右脚,双腿蹬地用力一拧,将身后来人摔倒在地。这幅身体虽然赢弱,但前世的格斗技巧和经验都还在,见敌人倒地赶紧扑了上去,死死抱住敌人握刀的手,想去把刀躲下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商辂见力气相差太远,一狠心用头撞向黑衣人面部,然后咬住了对手鼻子。“啊。。!”一声惨叫,黑衣人一膝盖踢在了商辂肚子上,拳头对着商辂头部重击,商辂被打的意识有些模糊,牙齿紧咬用心一撤,顿觉口中一股热流,黑衣人的鼻子被商辂生生撕掉。
“我要杀了你!”黑衣人大吼一声,手掌徒然发力将刀抛向半空,想用另一只手将刀接住。商辂知道再想争取已经来不及,心中一片悲哀,来到这个世界刚几天,又要说再见了吗?或许这就是命吧。
想象的剧痛没有传来,商辂感觉黑衣人的劲道越来越弱,他趁机挣脱对着黑衣人裆部就是一脚。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商辂大口喘息着,只见乐依依手中满是鲜血,黑衣男子面目僵硬,后背竟插了一把匕首,鲜血喷涌。
前后不过数息时间,打斗已经结束,护卫匆匆赶来。
“商兄你没事吧。”江小流被打斗声惊醒,穿着一件单衣匆匆赶来,见商辂后背满是鲜血,大怒道:“还不去请郎中,你们这群废物,不是让你们守在这里,为何还能被歹徒近身!”
商辂大舒一口气,看着满是愧疚的江小流,“不要骂了,是我支走了他们,你先扶我进房间,然后拿瓶烈酒和干净的针线,酒要最烈的,针线要最细最结实的。”商辂感觉到背后伤口很深,若不能及时止血恐怕会有危险,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伤口缝合之术。
“商公子是要缝合伤口吗,依依略懂医术,正好有弧针我这就去拿。”乐依依说罢转身跑开。
商辂神色复杂的看着离去的倩影,刚若不是她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当着众人他没有说感谢的话,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江小流见商辂无事,打趣道:“看不出来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连兄弟都瞒着也忒不够意思了!”
商辂白了他一眼,“我不够意思?你跑去风流快活把我自己丢下,要点逼脸行吗?差点命都没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可真够朋友,凶手身份确认了吗,不去刺杀张瑾,却跑来行刺我这个小人物,这背后之人有点意思。”
“是个新面孔,已经找老鸨打听过了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比张瑾还要厉害?”江小流此时对商辂是彻底的服气,认识不过一天时间,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有勇有谋又精通数理,一时对他的身份也好奇了起来。
商辂知道此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想在这个世道安稳的活下去,必须要有个合适的身份,既然话说到这何不找江小流帮忙上个户口,“我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师傅生活在大山之中,直到半年前才离开那里涉足尘世,所以现在也没有户籍,这事还请你帮个忙。”
江小流也不多想,拍着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哎。。不对啊,你说你半年前才涉足尘世,怎么看着不像啊,你这老谋深算的样子和我爹都有的一拼啊。”
商辂大吃一惊,连这个小子都混弄不了,这谎话编得不行啊,还好没说自己来了只有十几天,低调,以后自己得低调点,“哦,我知道了,你师尊一定是隐世的高人,是不是长得仙风道骨,走道步步生莲,有千里眼有顺风耳。。”江小流激动的拉着商辂的手,“商兄,商大哥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下,小弟想拜他老人家为师,你一定要帮兄弟这个忙啊!”
商辂以为他在拿自己开玩笑,但见他神情却又不像,“松手,伤口疼!”商辂被他一晃,伤口再次流血不止,一脚将他踹开,“你走火入魔了,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你听说有长生不老的人吗,真是糊涂!”
江小流不服气道,“见过啊,我小时候跟着爹去京城就见过一个老道可以在油锅里洗澡,更神奇的是老道还可以滴水成冰,让水倒流,这不是仙术是什么?”
商辂不屑道:“都是些小把戏而已,油锅里并不全都是油,你只是被他的表相欺骗罢了,至于滴水成冰那需要特定的条件和水,哪天有条件我也可以表演给你看,至于让水倒流那更简单了,大气压强罢了。”
商辂不想和他谈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在这个时代看似很高大上的大学,前世只要懂点物理都很大解决,正愁怎么转移话题时,乐依依拿着烈酒和针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