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依依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是云靖十五年进士,曾担任定州清吏司,后因为奸臣陷害锒铛入狱,最后不堪羞辱含恨而死。家道中落,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自己也被发落到至教司纺,本想一死了知,却被进京朝圣的江元平救下。
江元平将到接到府中,本想将她纳妾,乐依依以死相逼这才作罢,若不是得江小流求情,哪能在这烟柳之地保留清白之身。而江小流虽然喜欢乐依依,但怎么也不敢将这位差点做自己小妈的女子纳入房中。
“斗胆问下商公子是第几等呢?”乐依依含笑问道,短暂失态后她已恢复平静,对商辂的问题有了几分兴趣。
商辂知道在自己给出答案后,面临的将是这个提问,若说自己第三流倒显得有些矫情,第二流吗商辂又很不屑,喜欢就是喜欢,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怎会犹豫。若说自己是第一流留给人的印象又是自负狂妄。
“我是能守住本心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线,又遵从自己的喜好,既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强迫别人,生平最大的愿望是择一人白首,选一城终老,痴一人情深,留一世繁华。”商辂避重就轻并没有正面回答乐依依的问题。
乐依依点了点头,内心如平湖掠燕荡起阵阵涟漪,她注视着商辂的目光,只见他清澈的眼眸似有万潮涌动,深邃而又平静。她想就此离去又怕一别永隔,内心充满了矛盾,一双手镊着衣裙不知所措。
“请问公子哪里人士,是来此地游玩还是经商?”乐依依低声道。
商辂知道其言下之意在问自己是否还会再来,“相逢何必曾相识,萍水相逢莫问出处。”商辂言罢便不再理会乐依依,端起酒杯和江小流大喝起来,他最头疼别人问他出身。
乐依依叹了口气,带着小双拜别离去,走时深深的看了商辂一眼,似要把他模样记下。
“仙女动了凡心要下凡寻觅情郎了!”小柔对着商辂打趣道。
“只要公子肯开口,说不定乐依依会留下呢,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去争取一下,太可惜了。”倩儿添油加醋道,眼神还不忘飘向江小流。
江小流自个闷头喝了一杯,“不瞒你说,我对乐依依是有好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却是不能在一起,今日依依眼神全在你身上,定是对你有好感,商兄若是有意我愿从中撮合。”
商辂有点郁闷,这都是哪跟哪啊,你若说让身边的两个女人留下,自己肯定举双手赞同,至于乐依依这样的良家自己还是别招惹了,自己了然一身刚来到这个乱世可不想有任何牵挂。
“哈哈,还是算了吧,若是倩儿姑娘有意,今晚咱们倒是可以试试尺码合不合适。”商辂坏笑道。
“去你的,少不正经,老娘怕把你炸成人干,今晚除了江公子谁也别想钻老娘被窝。”二女喝的醉意朦胧,说话越来越大胆。
商辂被逗的哈哈大笑,几人口无遮拦说话无所顾忌,声音也越来越大。
“去看看隔壁何人在此喧哗,真是不堪入耳,有,,有辱斯文!”隔壁一位身穿青素官袍,头戴翼善冠的中年男子尖声叫道,他面色苍白,端坐主位,周边陪同是一群身穿官服的大云官员。
此人正是司礼监的按察使张瑾,奉命前来辽州问责江元平。说是问责不过是过来打个招呼,因为江元平算是严宽的学生,出了事自然会有人保。
见张瑾发火,辽州巡查司王瑞忙道:“张公公息怒,来之前下官已经把这里清了场,只是隔壁这桌身份有些特殊下官不敢得罪,所以。。请公公见谅!”
王瑞早已知道隔壁坐着江小流,他把这座庭院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却唯独没有通知江小流自然是有深意。眼看宴席即将结束,若隔壁还没搞出点动静,他都准备叫人去闹事了。
张瑾身为太监最见不得男女苟且之事,当听到隔壁传来的浪荡之声顿时火冒三丈,“是什么身份能让你这个辽州巡查司不敢得罪,咱家倒是想会一会他。”
张瑾酒劲上头也没想其他,气冲冲的推门而出向着商辂包厢走去。
“你们跟上去,若是打不起来就上去烧把火,记住一定要保护好江少爷!”王瑞嘿嘿一笑,言外之意是吃亏的只能是张瑾,就算出了人名也不能怪他运气不好。
张瑾带着手下一脚将门踹开,看着这群不速之客,江小流迷糊着眼大声骂道:“趁着爷心情不错,从哪来的滚哪去,不然。。”
张瑾负手而立,低沉着脸,“不然怎样,咱家倒是想听听?”
江小流虽不纨绔,但今日被人打到了家门口顿时怒火中烧,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
“当然是请公公喝一杯了,公公舟车劳顿不远而来,今晚我们哥几个打扰公公雅兴真是罪该万死,公公快请上座,江小流还不快给公公让座!”商辂对着江小流眨了眨眼,呵斥道。
江小流被商辂一声大喝,酒意顿时消了几分,这才看请对方阵势,为首男子一身着装已经说明了身份,这太监虽然只是五品官衔,但是整个大云朝敢得罪他们这种人的还真不多,皇帝亲卫,哪怕是条狗你也得好生伺候着。
他感激的看了商辂一眼,“啪”给了自己一耳光,“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公公快请,今日从辽东收来了一支八百年的参王,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望公公见谅!”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瑾一听江小流甚是上道,一出手就是八百年的老参,耷拉的脸上有的笑容:“你小子油嘴滑舌的虽不如你这位大哥精明,倒也算个明白人,都别傻站着了陪咱家喝两杯,去一去这满屋子的骚臭味。”
商辂闻言已经猜到了缘由,感情是这孙子妒忌哥几个的伟岸身姿。
“你们先下去,我和商兄有要事和公公商谈。”江小流示意张大壮带人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告诉王瑞今日酒席到此为止,咱家要和两位小友叙叙旧。”张瑾摆了摆手,倒是给足了二人面子,宫力当差苦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别看他在外人五人六,在宫力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容易讨了这么个好差,自然要多捞点回去。
酒过三巡,张瑾已被商辂喝的晕头转向,加上两人嘴巴又甜,金银珠宝铺路,张瑾已经把自己的老底交代完了。
命人安顿好张瑾,江小流长吁了一口气满是后怕。
“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若不是你提醒我们江家可能要出大事。”江小流对着商辂拱手道。
商辂摇了摇头,“陪我出去走走。”
外面风声渐起,几道闪电划破长空,亭院中草木丛生、花枝缠人,不远处是高墙耸立,隔壁主楼灯火依旧,喧声不断。
商辂带着江小流将庭落包厢一一打开,“商兄,我们这是干什么?”
商辂示意江小流不要说话,两人将所以包厢巡视一遍。
“有人要针对你爹,你让人去查一查今晚谁在陪着张瑾喝酒,记住他们的名字,不出意外他们都是你爹的政敌。”商辂淡淡道。
见江小流有点似有不解,“今晚在这吃饭的只有我们两桌,这么大的院子为什么安排张瑾坐在我们隔壁,以你的身份又为什么没有提前得到通知,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江小流如梦初醒,只道是自己这边闹得太厉害吵到了张瑾,所以才飞来横祸,原来一切都是阴谋。“王八蛋,敢打老子的主意,我这就回去告诉爹,倒要看看这群跳梁小丑能玩出什么花样!”
商辂有些无语,出事了就找爹也不知道动动脑子,若是有个电话能远程操作也就罢了,你大半夜的再找人连夜赶路去搬救兵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今晚他们没达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换成我就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张瑾,然后栽赃于你,反正张瑾是来找你爹麻烦的,你又碰巧和他一起喝酒,杀人动机条件都具备,到时你说的清吗?”商辂冷笑道。
江小流冷汗直流,身体杵在原地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态,“商兄这该如何是好,若我爹死了这辽州定是守不住了,胡人恨我爹入骨,皇陵叛乱我爹冒着杀头的危险都没敢轻举妄动,现在朝局动荡这群些小不想着稳定超纲,救济灾民,居然还在后背使绊子,这是想让我大云早点亡国啊!”
难道这小子此时还能想到百姓,“放心吧,我已经让大壮将张瑾偷梁换柱了,此时张瑾应该被顺利送了出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他们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