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雄关作天堑,将士杀敌饮胡马。辽州守军虽是大云十三路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但数十年来也只能据城而守被动防御,不是大云的兵不足也不是大云将士的战斗力不行,而是没有足够的战马。胡人铁骑来去如风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流氓战术执行的淋漓尽致。大云成祖高祖时期虽然多次出征边外,但扔不是将这个民族打老实。
碴儿翰这次来自然不只是做生意这么简单,胡人同江元平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深知这位对手的实力。大小战争打了几十次他们很少从江元平手里占到便宜,既然硬的不行他们准备用点阴谋把江元平搞下去,再不济能把他从这里调走也行。
“喂,要饭的,来帮忙搬下东西,一会小爷管你顿饱饭。”江小流叫住了已经转身离开的商辂。
商辂瞅了瞅四周,然后指着自己问道“你叫我呢?”
“这不废话吗,不叫你叫谁,这些臭要饭的哪有你长的壮实?饭量不小吧,把这些东西拿上跟小爷走。”江小流不耐烦催道。
商辂笑了笑,感情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个叫花子,管他的既然有人管饭出点力也不叫个事。
“好嘞,说话算话啊,一会不许反悔!”商辂嘻哈道
江小流翻身上马,头也不回,“怎么,新来的?不认识本少爷?也不打听打听我江小流的为人,大云最有信誉的商贾,别说一顿饭就是一座宅院,本少爷只要说送那也是立马兑现,童叟无欺!”
商辂抱起箱子跟着后面不屑道:“你刚少给了那老头二十二两四分,你的信誉是不错哦。”
江小流勒住马缰,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信碴儿翰那伙人已经走远快速下马走到商辂身边,“嘘。。小点声,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爷怎么没发现交易的时候有你这么个小乞丐,说,你是不是碴儿翰派来的。”
商辂白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搞跟踪,刚你不是说了吗,三十四匹马,每匹二十一两银子,合起来呢七百一十四两,一百头牛合计一百两,八百二十头羊合计四百一十两,一共一千二百二十四两白银,换成黄金嘛自然是一百二十二两四分。”
“你的算珠呢拿给我看看,没想到是同道中人,你个小乞丐深藏不露啊。”江小流搂着商辂的肩膀兴奋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算珠,心算就可以了!”商辂有些无语,这个朝代的数学普及这么低吗,他印象中古代数学起源于《易经》,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甲骨文卜辞中有很多记数的文字。从一到十,及百、千、万是专用的记数文字,到了秦汉时期已经形成了体系,《九章算术》中已经记载了开平方,开立方,面积和体积公式、线性方程组解法、正负数运算的加减法则、勾股形解法。
“你说的是真的?能教教我吗,本少。。我太想学数理了,我爹请的先生要么教我圣贤之道,要么是兵法,忒无趣了,你要你肯教我条件随便开,本少爷绝不食言!”江小流拉着商辂的手兴奋道。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在这乱世理学确实没什么用,学圣人之言可以入得朝堂,学兵法可以上阵杀敌,你爹是对的。”商辂暗道。
“这箱子太重,又两天没吃饭了,你让我怎么教你?”商辂难为道。
江小流大喜,一把将商辂手中的箱子扔到一边,“走,咱们去春月楼吃饭听曲,让依依姑娘作陪,包你满意。”
江小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商辂眨了眨眼,意思是“你懂的。”
“张大壮还不快把马车牵来,没看到有贵客驾到!”江小流大吼一声。
“来了来了,车来了!”不远处一个呆头呆脑的仁兄驾着马车赶来匆匆赶来,此人肤色黝黑,长的是三大五粗,马车后面还跟着数十个带刀的士兵。
张大壮跳下马车一把推开商辂,“少爷,我来了,贵客在哪里用不用我去接?”
商辂措不及防被张大壮一把推倒在地,胸口隐隐作痛,这货真是天生神力刚才那随手一推就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在看看身上的官兵,商辂暗道这少年身份不简单啊。
“张大壮,日你个仙人板板!给老子回去算数去,把家里的铜板给老子数一遍,差一个子老子饿你三天!”江小流赶紧上前扶起商辂,对着张大壮破口大骂。
张大壮不明所以,听到要去数铜板脸色大变,“少爷,你打死我吧,让俺去数铜板还不如让俺去死,小的大字不识一个更何况去数数,王晨宇你个挨千刀的给少爷出的什么馊主意,老子回去打死他个王八犊子,害人啊,上次的一推还没数完不能再数了啊少爷,俺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铜板,吃饭都没了胃口,少爷啊俺饿瘦了哪有力气帮你打架啊,古力那伙人再打过来怎么办!”
张大壮声嘶力竭,看的商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货文化水平不高演技到是不错,眼睛都挤出来了,看来数铜板对他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摧残。
“哼,这次姑且饶你一次,还不快给贵客道歉,若他不原谅你,嘿嘿。。。”江小流指着商辂威胁道。
“什么贵客,不就是一臭要饭的。。”张大壮嘀咕道。见江小流黑着脸又要发作,赶紧换了副嘴脸对着商辂谄媚道:“这位丐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绕小子一回!”
张大壮见商辂这身行头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少爷是什么身份你个臭要饭的凭什么被少爷视为座上宾。
商辂也不生气笑呵呵道:“这位大哥说笑了,刚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嘛,一会我和你们少爷要去吃饭,要不一起?”
张大壮一听有吃的顿时来了精神,看商辂也顺眼了很多,“叫俺大壮就行了,少爷去吃饭俺在外面候着就行了”
这厮说话扭扭捏捏眼神时不时的漂向江小流,在古代哪有下人与主同桌吃饭的,不过看这厮神色,估计江小流不少带他在外胡吃海喝。
“行了,就你废话多,让你跟着就跟着这又不是在府中,哪来这么多规矩。”江小流不耐烦道。
“自己介绍下,我叫江小流,江河的江,小河的小,河流的流,不知兄弟大名?”商辂坐不惯马车选择步行,江小流无奈只好跟随,两人有数有笑,相谈倒是融洽。
“叫我商辂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见江小流还要开口询问,商辂直接怼了回去,问出身,问年龄,问师从,问来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江小流讪讪一笑也不觉尴尬,只道高人就是高人连说话都这么有范。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春月楼,门前食客纷纷避让,老鸨带着一群姑娘出门迎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作为辽州有名的二代江小流太受欢迎了,原因自然是人傻钱多肯造,而且素质也好从不干吃完不给钱的事。
“哎呦,我怎么说一大早喜鹊叫个不停呢,原来是江公子要来啊,柔儿,倩儿还傻愣着干啥,快请江公子进去。”老鸨乐不可支,招呼姑娘们前来招待,还别说这里的姑娘素质挺高,并没有嫌弃脏兮兮的商辂。
商辂倒不觉拘束左拥右抱乐可可的向着包厢走去,双手还时不时的揩揩油,弄得两个姑娘娇羞不已。
“公子真坏,弄得奴家好难受。”倩儿小手轻轻锤在商辂胸口,娇弱无力道。
商辂哈哈大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难受好办,小爷这里有偏方,保证药到病除还能回味无穷。”
江小流闻言竖起了大拇指,“商兄真是高人,狂窑子都这么有文采。”
商辂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君子流连花街柳巷叫风流,我们来吃饭听曲怎能说是狂窑子,那不成了粗人,两位姑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张大壮捧腹大笑,“狂窑子还能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俺服你!”
商辂不置可否,欣赏着曲廊亭楼,“若不知这是酒楼,我还以为来到了谁家庭院,这曲曲廊亭,潺潺流水,真是别有风味,春江花月暖,好个春月楼,让人乐不思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