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穷巷蛙声息,辙到衡门草色开,雨后的小镇依旧热闹,绿植花被散发着阵阵清香,蛙声鸟鸣时隐时现,天空虽然阴沉着,但各地来往的商贾已经忙碌了起来。
“我说江公子你这要带着我们去哪,兜兜转转的是去杀人放火还是要打家劫舍呢?”商辂坐在马车中,看着一行人已经出城,忍不住问道。
江小流骑马跟随,“让你做这些岂不是大材小用,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再说了有依依嫂子陪着,你着急什么啊,是不是嫂子?”
乐依依自然以照顾病号为由跟了出来,有江小流在老鸨自是不敢为难,“乱说什么呢,我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商公子罢了。”乐依依一路被江小流“重点照顾”差点有点招架不住,而商辂也是无可奈何,这小子有做媒婆的潜质,可以开个婚介所。
“这条官道直通塞外,前面就是美丽的仙女湖,一半属于大云管辖另一半属于胡人,不管发生多大的战事,两国都会避开仙女湖,这也是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仙女湖边无战事,所以两国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都会建在这里,就算打的再凶,这里的胡人和汉人依旧可以和平共处!”乐依依一路给商辂介绍了很多风俗轶事。
“蛮子也会这么守规矩?”商辂不解道。
“那是自然,胡人是游牧民族,仙女湖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饮水之地,若是战火波及这里,他们的牲畜便没了水源,相比胡人我们大云更是如此,大云在太祖成祖时期都无法消灭他们,就是因为没有上好的战马,若是再失去这片牧场,受到的损失会比胡人更大。”乐依依道。
商辂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这是两边都没有足够的把握消灭对方,迫不得己形成的平衡罢了,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之时,这里会成为战事的最前端,没有人可以幸免!”
所谓的平衡也只是没有足够的外力来打破而已,覆巢之下无完卵,更何况区区一片牧场。
“可是这里的和平已经持续了快三百年,没有人会相信这里会燃起战火,所以依旧有很多的人想要在这里居住。”乐依依双手放在膝上,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望着这个肤如凝脂,面容隐藏在轻纱中的女子,商辂忍不住心神荡漾,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香泽微闻,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有了些许的肌肤触碰。
面对乐依依商辂不敢嬉皮调戏,两人就这么局促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一路颠簸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美女的仙女湖,湖面波光粼粼,飞鸟低徊,远处是成排的建筑,傍水而建,环湖而居,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就快到了,王晨宇那孙子估计等急了,一会大哥给他露一手,让他知道什么叫神技!”江小流哈哈大笑,眼神波光溢彩十足一副奸商模样。
商辂知道这小子着急叫自己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听到神技已经猜到他打的什么算盘,“我可不会什么仙法,你若打这个主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江小流一大早起来将张瑾安顿好,又派人将情况告诉江元平后,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闲来无事便去找碴儿翰商量下次交易的事情,不曾想半路半路杀出个王晨宇,两人身世相当一个封疆大吏之子,一个辽州监察御史之子,天生八字不合,五行相克。
“好你个江小流,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胡人做生意,我回去告诉爹,一定让他好好的参你爹一本,让你爹吃不了兜着走。”王晨宇带着一群人半路将他拦下颐指气使道。
说也奇怪,王御史学富五车,长相是斯文儒雅,偏偏生出个儿子是五大三粗,大字不识几个,喜欢打架闹事,为了彰显实力是处处和江小流作对,你若说他没脑子吧,却知道怎么踩人上位,他爹区区一个御史,按级别只是个五品官员,手中又没有实权,走在街上就算被人打了一顿,也就能乖乖去衙门报案,可你若说他没实权,却让大云所有官员都会头疼,无他,因为御史有监察百官的权利,你有错无错他都能给你划上三笔,一个衣衫不整都能说说上三天三夜,就问你怕不怕!
依靠着这手踩人本事,王晨宇是收获了大批的粉丝,大量的流氓地痞投奔其麾下,在缙云镇是风头无两直追江小流。
“好你个野孩子,是不是上辈子没爹,这辈子就把爹写在了脸上,别在了裆里,动不动就找你爹,到底你是爹还是你爹是爹?”江小流说话贼损,因为王晨宇长的和他爹娘都不像,所以背地里没人有人议论他的身世。
王晨宇气急败坏,虽然带着很多人,平日指挥着欺负欺负平民商贾倒是好使,若是让他们对江小流动手,那是不可能的,“好,江王八,咱俩不拼爹,有种一对一,谁打输了磕头认错!”
江小流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和他玩单挑,这不是找虐吗,“不打,有种找张大壮打,你若是打的过算小爷输。”
王晨宇冷笑不语,他虽不惧张大壮,但是和一个下人斗个两败俱伤他又怎会同意,“只有你会搬救兵吗,我也不欺负你,咱们找几个公证人,各想五个比斗项目,谁输了就跪下叫声爹,敢不敢比?”
江小流眼神一亮,王晨宇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那群狐朋狗友能有什么本事,而且又有商辂这个世外高人在还能输了不成,两人一拍即合,各自算计回去摇人去了。
到了此时江小流不再隐瞒,将和王晨宇的比斗说了出来,商辂有些纳闷,以这小子的性格若赌注只是磕个头这么简单,肯定不会如此兴奋,他暗自松了口气,幸亏不是赌自己可以油锅洗澡,滴水成冰这些项目,不然那可真是作死了。
“让我出马也不是不可以,赢来的赌注我要分一半。”商辂淡定道,若是自己出题保证对面一个都赢不了,至少能打个平手,可以说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要一半赌注不算过分。
“有几成把握?”江小鱼激动的问道。
“你只要能赢下对面一句就可获胜。”商辂平静道。
“成交!你先带着依依去欣赏美景,比斗的事明天才开始,今晚双方先打个照面,彼此了解下实力,我先去找野孩子抬抬价码,这次得让他大出血!”江小流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乐依依见商辂气定神闲没有将比斗当回事,提醒道:“王晨宇这个人我见过,看着敦厚老实,其实城府很深,千万不可大意。”
商辂笑了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你听过大象踩死一只蚂蚁需要用阴谋吗?”
乐依依芳心可可,商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让她着迷。
一路颠簸,商辂想回去补个觉,但架不住小双吵闹着要去游玩,商辂若是不去乐依依自然不肯去,于是乎商大官人又被人捆绑销售了。
“小姐,你快看那边好热闹,咱们快去看看。”不远处骏马狂奔,喝彩不断,湖边稀稀疏疏出现了好多人,有游玩的男女,有下棋的古稀老者,亦有耍杂卖唱的戏子,也有奇装异服的异邦人。
虽不如缙云镇的闹市喧哗,但从穿着打扮上便彰显出了身份,这里人数虽然不少,但是下人奴仆却能占半数以上,更有甚者是有人坐着八抬大轿游湖。
“这群狗娘样的东西,不是显摆攀比就是吟诗弄曲的,忒太没意思,俺家少爷就不喜欢来这里,商公子你若是想玩等天黑了俺带你去个地方,比这可有意思多了。”张大壮骂骂咧咧道。
“傻大个,你家少爷除了满脑子的铜臭还能做点什么,吟诗弄曲就没意思了,那他没事往春月楼跑什么?”小双怒怼道。
“当然是找姑娘了,呸呸。。不对,当然是。。是去喝酒吃饭了。你们那厨子手艺不错。。手艺不错,俺和少爷都喜欢。”张大壮差点说出去找乐依依,但眼下两位正主都在,尤其是自家少爷对商公子的态度那叫一个好,他可不敢胡说八道。
“看看倒无妨,那边不还有赌马的吗,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去玩两手,碰碰运气。”商辂提议道。
张大壮闻言蠢蠢欲动,“不行,俺家少爷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你们,俺可不敢乱跑。”
这厮探头探脑时不时的向马厂望去,“你去玩吧,不还有他们跟着呢。”
“那一会少爷来了您可得帮衬几句,俺赢了钱分你一份,二狗,大熊你们两个照顾好商公子,出了事拿你们试问。”张大壮清了清嗓子,“咳咳,二狗啊,上个月你是不是刚领了工钱,拿来玩几把,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一半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