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姐唱晚煎好药让她喝下自己端着药碗回了厨房整理,她有些心神恍惚,唱晚不会水,甚至从小就对水有着巨大的恐惧心理,可今天···
若兰坐在台阶上,唱晚每年都会遗忘一些记忆,可今年却跟以往都不一样,她不会女红,却会了吟诗,她甚至克服了对水的恐惧,这,真的是太奇怪了。要不是她一直的陪在她身边,她都要怀疑这个唱晚,是不是被人掉包。
扭头,看了一眼唱晚那漆黑的窗口,心理有些难过,从小,唱晚就是个特别乖巧听话的孩子,全家人都非常疼爱她,可是,可是,她却恨她,她真的很恨。
若是,晚儿像大哥一样狡诈阴险,她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对付她了,偏偏,她不是,她是世界上最信任她的人!她是唯一把自己当做神来供奉的人!
若兰咬着下唇,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抽泣着,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喜欢晚儿,即使他们没有血缘也不可以!她可以为了哥哥嫁给那个阴冷的少爷,为什么就算她这样牺牲自己哥哥却还是看不见,为什么要那么偏心!!
晚儿,为什么你要是晚儿,你知道吗,这样的你我根本下不了手,你是那样的依赖我相信我,而我却在想着如何去伤害你,晚儿,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羞愧。
月光,透过葡萄架,斑斑点点的光洒落下来,点缀在若兰身上,风过影移。
唱晚喝完药就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等待药效的到来,目光直直的,似乎透过帐顶看见了什么东西:“黄,黄。”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孩,仰面躺在一个柔软的摇篮里,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头顶飘来飘去:“小莲真乖,额娘最喜欢小莲了,额娘的小宝宝???”
唱晚努力想要拨开那层碍事的云,却总是徒劳无功,也许是她的动作有趣吧,那个温柔的声音咯咯的笑起来:“夫君,你看,宝宝在动呢,她在冲我们招手呢。”
然后时空忽然转移,耳边又多了其他人的声音,还有鸟叫,好像在花园:“素娘,孩子交给我吧。”“那,那我马上回来···”
唱晚依然躺在小摇床上,她这时看见的是碎碎的兰花,可是依然看不起摇篮外的人,她伸手玩着挂在眼前的小鼓“咚咚”的声音真好听。
“你们都下去吧!小丫头我来看着。”一个充满高贵气质的声音在摇篮附近响起。“是,娘娘”唱晚眨眨眼睛,娘娘?谁是娘娘?
“丫头,不要怪我心狠,容不下你的,不是我!”说话间,一只带着护甲的手按在唱晚的脖子上,然后是天旋地转的难受“哇···”唱晚痛苦的哭了出来···
空气,空气,唱晚张大嘴,为什么她会在水里,这里是哪里,她不停的蹬着水,却发现手脚已经被四周的水草所缠绕,哪里来的血腥味,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那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为什么要把她塞进芦苇丛里,刀!唱晚猛然瞪大眼,有一个黑衣人举着刀过来了,快逃快逃啊!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侍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似乎想要把黑衣人引开,唱晚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追上侍卫,沾着鲜血的刀对着重伤的侍卫一阵猛砍。
血腥味,又甜又腥的血腥味,唱晚张着嘴,想要呼吸空气,可是,却被许多冰凉的水漫进嘴里,没有空气,没有空气,她快要死了,快似了,谁,谁来救救她!
那个黑衣人忽然情绪失控跪倒在水里,抱住头,痛苦的哭了出来,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唱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肺部里面都是水,现在,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四肢已经失去感觉了,她感觉自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
周围,是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浓的,好像化不开一样。
“啊”唱晚从噩梦中醒来,她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按住胸腔,为什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为什么会梦见自己被杀死了?
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那种压迫感到现在还在心头萦绕,让她喘不过气。
扭头,天色尚早,屋外还是一片漆黑,穿好鞋子,唱晚走到了窗前,伏在窗框上,天上的星星已经很少了,只是在东方,有一颗很亮的星星:“是启明星啊!”呢喃着坐了下来。
绞着手,唱晚傻傻的看着那颗星,有些失神,她现在不想睡,害怕再梦见什么恐怖的事发,她真的受够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恐怖的梦。
按说,年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娘娘之类的人吧。其次,为什么那个娘娘要杀自己呢,明明当时只是一个小婴孩啊。
还有,那片芦苇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难道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才会在杀人之后痛苦道歉?真的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梦境啊。
唱晚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叹息,却转而想到,也许,这是她前世的记忆,不是传说人有前世今生吗?因为记忆太深刻所以一直到现在她还记得?
这样一想,唱晚又觉得一切都可解了,前世她一定是皇室公主,然后被黑心的后妃掐死了,然后又投胎,然后又被精神分裂狂追杀,溺死于芦苇荡?
想着,唱晚不禁苦笑,自己竟然这么惨,连续两世都在婴儿阶段就死于非命了,幸好这一世她安全长大,没有一开始就翘辫子。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唱晚伸了一个懒腰,再回头,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几丝朝霞羞答答的爬了上来,彼此纠缠。
唱晚又伸了一个懒腰爬回床上,现在天亮了,应该就不会做那些恐怖的梦境了吧?啊···她可要好好的睡个回笼觉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若兰也是一夜没睡,她一直在思考,今后,她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唱晚。
于是,这个平凡的夜变得奇妙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