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羲和期盼的就职美好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工部一般无甚大事,楚羲和做得最多的就是每日带着各式糕点与许尚书坐在一堆图纸间消磨时光,喝着茶听许尚书说些趣闻,亦或是发生在工部的一些零碎事情。而皇帝愈发懈怠朝事,工部没有大事,多是递奏折到御前,每逢月底许尚书会代表工部上朝,汇报一二。
不用上朝,当值半日,逢节日及每月一、三皆休沐,可以说是非常惬意的。况且,自从进了工部,一个月去国子监的时间也就五六天,偶尔逃一下学,每日都有大把时间吃喝玩乐,还能陪陪阿岄,甚是美好。
然而,这样的好时光只维持了一个月不到,就被三皇子给破坏了。
三皇子萧玉延不知发什么疯,已经连续十来天找各种理由让楚羲和带着工部的人去整修他的皇子府住所,第一日是房顶漏水,第二日是窗户漏风,第三日是房梁歪斜......
每次楚羲和带人过去,也只能看着役工忙碌,自己站在一旁。可恨的是三皇子总是差人坐在一旁打扇品茶,还时不时挑挑刺。楚羲和是在忍无可忍,可是每次来之前许老尚书总是可怜兮兮地劝说她切勿让工部得罪三皇子,工部势单力薄,经不起摧残。
最让楚羲和无法忍受的是每次去皇子府,总能遇见二皇子萧玉衍。这二皇子看着风度翩翩,谈吐有节,比幼稚鬼三皇子好太多,但是每每看到她,楚羲和总是感觉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这不,才出三皇子居所就又碰上了。
“楚大人,这又是去给三弟修整房屋了吧,三弟也真是的,一点也不体恤大人,总是天天跑,可怕是累坏了身体。”说着,还目露关切的看着楚羲和,好似两人关系十分密切一般。
“二皇子客气,下官分内之事罢了,工部还有事,先行告退。”楚羲和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撂下话就走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萧玉衍收起刚才的温和,一脸阴鸷,自顾自地说道:“脾气还挺烈。”
回到工部,楚羲和迫不及待地跑去许尚书那儿。
“许老头,我不干了,就别让我再去三皇子那儿了,我要是忍不住可是会动手的!”楚羲和丧着脸喊道。
“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哎,忍不了就多开吧。”许尚书伏案说道。
“您真有办法,不怕得罪三皇子啦?”楚羲和本来不抱希望,想直接来硬的,推病不当值。
“自然,额,我想想,工部最近在忙着一个重要修建工程,在京郊,你要是愿意就去监工吧。”
“京郊?监工?非常好,我明日就去。”京郊多好呀,还能带上阿岄游玩一番。
“人可以去,点心可不能迟到!”许尚书一脸正经的说道。
“没问题,每日都会让府中做好送来,十天不重样。”就不信三皇子跑到京郊来折腾,要是真来就揍他。
回到府中,楚羲和就让人去知会阿岄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随自己去京郊。
入夜,楚羲和无聊地看着话本,却没想到楚绫突然来了。此前收到他传回来的阿岄身世,之后却迟迟不见返回,想是有事耽搁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回。
“楚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楚绫很少一下子离开这么久。
“本该早些回的,去景大夫那多耽搁了几日。叫阿岄的那少年你留在府中了?”虽然没查到可疑之处,但相识不到一月,就让楚羲和如此相厚待,很难让楚绫真的放心。
“是呀,阿岄还救过我呢,而且有他在府中也不那么无聊了。”楚羲和认真的说道。
楚绫虽然不在府中,但消息从未断过,见楚羲和是发自内心的,便也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药瓶,开始说起正事。
“这是景大夫让我带给你的药,新配的,一周一粒便好,会让你的声音不那么明显,对身体伤害更微弱。”楚绫知晓楚羲和身份,但身份有别,不能说太多。
“嗯,知道了,景老头还挺迅速的。对了,楚大哥,我明日要去京郊监工,怕是有些时日,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有楚绫在,横着走也更有底气。
第二天一早,楚绫就已经候在府门口,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人。这是楚绫第一次见到阿岄,心想着的确是好颜色,难怪这丫头让人留下。
阿岄没想到楚羲和还带上了楚绫,自入府便没见着楚绫的踪影,突然回来了,看来今后得更加小心行事,楚绫可不像楚羲和那般。
楚羲和可不知道身边两个人的心理活动,只开心地让晴雨多带点话本和衣服,游玩时怎么能穿官服呢,一点也不雅观。
一行人到了京郊,将行礼放在官舍中便直接去修建场地了。还未到,便远远听见训练的声音,还有马的嘶鸣声,难不成是军营?
楚羲和被役工总管迎了进去,才发现这是京郊的练兵场地,工部的人在帮忙扩建场地。那总管领着楚羲和巡视了一番,还不忘细细解说。
楚羲和敷衍地听着,心里却在想着别的。练兵场?难道是入职那天黑野人拿的图纸?这么倒霉,不会吧?
刚想着,就听到一声“楚大人。”这声音,还能有谁,不就是顾宴之。
楚羲和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懒懒地说道:“哟,我还当是哪来的恶犬,原来是有野人出没啊,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了帮手,还怕这莽夫不成。
“呵,楚大人还真是伶牙俐齿。这可是我的地盘,楚大人可得小心了。”说罢,看了看站在楚羲和身旁的阿岄,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讨厌鬼!”楚羲和恨恨地说道。
“羲和!羲和!”这不是叶鸣川的声音么,楚羲和还有点不敢相信,直到看到飞奔而来,穿着铠甲的叶鸣川。
“叶鸣川,你这是?”才多久没见,叶鸣川黑了好几个度。
“嘿嘿,你都不去国子监了我更不想去,我家老爷子就将我送来禁军训练了,本来我想去工部陪你的,可惜没成。远远就看到了你,我就过来了。”叶鸣川乐呵呵地说道。
“庆国公居然同意你不去国子监了,真是难得啊,他可是盼着你中状元呢。”楚羲和笑着说道,庆国公出身行伍,却在栽培后辈上对从文科考十分执着,可惜叶鸣川不是读书写文章的料,父子俩为此没少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