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
My tea's gone cold I'm wondering why I,got out of bed at all,The morning rain clouds up my window,and I can't see at all,And even if I could it'll all be gray,but your picture on my wall,It reminds me that it's not so bad,it's not so bad。
12月23日
走在路上我在想写到这可以了吗?可以收尾了吗?
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人又找到我,我想又能赚钱了,但他再次放了我鸽子。我刻意隐瞒了那个人,那是可耻的。即使在这里说我也这样觉得,我应该是大一的时候拍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去。这又让我想起大一的时候和别人赌博输了钱的经历,都是做错的事情。但就这几天我正酝酿这次逃离,他突然又找到我,我没有拒绝。因为这次我需要那些钱,这些钱让我离开得更有底气。离开的前一天,我走在路上等他的定位时,听着旁边大学生说自己实习一个月三千,我一个小时挣一千。他们赚了钱为了生活,我为了逃离生活。我利用了自己的优势,用不可告人的方式挣到钱然后不可告人地离开。那时我想甚至自己生活都不是不可能,我和爸爸说话的时候也会很硬气。就在我罪恶地沉浸在不可告人的秘密里时,我发现他拉黑了我,毫无征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任何原因。我开始怀疑了,沉重和犹豫袭上心头。我还要不要去?我有点挣扎,机票我已经定好了,如果坚持去只能靠生活费了。我在食堂等了很久,又走到图书馆等。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定位。我回了宿舍,晚上和她吃串串香,一早离开的时候我其实是这样。
昨天和舍友去看电影《至爱梵高 星空之谜》。从大连回来之后,我心情很放松也不想写些东西。来的那天晚上就打了一场很尽兴的篮球,然后去图书馆找她还给了她充电宝,第二天就和舍友去看这个电影。电影一开始,什么都没出来只是背景音乐和《星空》画风的人物介绍。眼泪就止不住湿润了眼睛。梵高有多悲惨,我忍住不让眼泪出来。
“在世人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是无名小卒,一个无足轻重,又讨人厌的样子。这样的人在现在,以及将来,在社会上都难有容身之处。总而言之,我就是最为低贱的下等人。可是,就算这已成为了无可争辩的事实,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作品昭示世人,我这个无名小卒,这个区区贱民,心有瑰宝,绚丽璀璨。”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心有瑰宝。有时候觉得是,有时候觉得不是。它们在我心里就像夜空里的繁星,忽明忽暗。看完电影十一点多了,她十点多发给我消息说她逃课了,我很疑惑。她这几天每天都在学习,很认真。我问她为什么逃课?去干嘛了?她问我才起床吗?我告诉她我和舍友在看电影,又问她为什么逃课?她不再回我。我想起来我在大连如家的床上的时候她找我,要我去帮她晚上去图书馆拿个书包,她有事。我不想告诉她我去了大连,只能骗她我回家了,说妈妈做手术需要照顾。
到了下午,我上课的时候跑到厕所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的电话。问了她在哪,她说再外面。但怎么问也不说在哪。到了晚上问了好久才告诉我她在公教。我找到了她,问她怎么了。他还是一句话不说。我知道是因为我,可是我给她充电宝的时候她还好好地在认真学习。我握住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抱了她一会儿。但是太难了,这不可能了。晚上吃饺子,她笑了。吃完我们回宿舍,昨天是冬至。
今天晚上她送我吃了小烧饼和很多小零食。她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我蹲着。我和她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玩的吃的,挺开心的。我忽然说了一句“我要是休学半年怎么样?”“为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就不经意想起来,随便一说。”“为什么?”“我想回家半年把小说写完,然后这个学期再读一遍。那就和你一个班了,我们还可以一块考研。”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些话,她把头低下,一会儿还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问她可她什么也不说。她心里有什么心事吗?天太冷,我把她送回宿舍,拿着她给的小烧饼回到自己的宿舍。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逃课,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
12月24日
有点感冒,来到健身房,坐在垫子上。不知怎么想起初中,那时我才离开家开始寄宿。现在想起来发现,那时候我好像喜欢一个男的。比我大一岁,是个帅帅的坏孩子。很白很白,眼睛很小,又瘦又高,脸很尖很尖。那时候我特别崇拜他,我们俩也很要好。他像个大哥,做事爽快,打起架来毫不犹豫。她在讲台上背诗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喜欢他。好像那时候觉得这就是喜欢,对女生什么的,好像还没有感觉。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就在我的生活的海边,他没走出海边那块地方。他结婚的时候我去了,他一看见我就叫了我的大名,我一下子感觉好陌生。他差不多已经忘了我了,那时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傻瓜。
我在梦里会不会是智力超群,记忆出众的同性恋?
12月25日
我这几天都在想,要不要休学半年。不知道下午的考试会不会给我一些提示,而且我感觉自己所谓的创作期过了,又到了低潮,连音乐都不太想听了。
走在考试的路上,舍友说我心真大,我笑着说不是心大,是没有心了。
考试的时候我还要在想要不要休学,这像个阴谋。我觉得我的小说在去完大连之后应该告一段落了,是真的告一段落了。除了这个想法和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的东西,我只想了两件事:我的这个意识是不是单独存在的,只是不小心给了我。每个生命在开始的时候被加了一个自我的意识这样一个东西,那肯定有个专门制造意识的地方,有个掌管的人,他只要给了你就一辈子都跟定你了。第二个事是:实在的痛我知道,但心的难受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小时候爸爸跟我说过一个小孩得了某种疾病天生感觉不到疼,手被热水烫,被门挤,都感觉不到疼。那时候我觉得很神奇,后来我学了生物大概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现在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有恐惧?会不会感到压力?会不会愤怒?会不会有这些源于别的地方的痛苦,相比于神经末梢的刺激更无形的痛苦的感受,这是一个好复杂的问题。如果切掉手指,除了痛苦,更痛苦的是失去了手指,那他能感觉到第二种痛苦吗?
12月26日
现在想起来,觉得去大连像是假的,是个梦似的。和她在图书馆待了一个下午,看着她学习。我想她肯定能学到考研,就这样下去到考研,她肯定能做到,而我却不行。她让我去剪头,我没有。我说:“剪完头的我你平常都能看到,但不剪头的我却不常见。” 晚上小南门我喝着羊汤,她关心起我的未来。“没事别老是待在宿舍里。万一考研呢?考试会一点还是一点不会?” 就好像我没有和她说过休学那回事,我想和她说,但又怕她会哭。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小南门是东苑门口一条窄窄的街,类似小吃街,我在西苑。健完身我每次来这买一个水果棒子啃着,然后买四根香蕉两个苹果,吃个饭回宿舍睡觉。喝完羊汤,我们又买了糖葫芦吃。记得那天在图书馆,我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拿出了飞机票,赶紧又放了回去。她问我是什么,我说没什么。
12月27日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years must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 is washed to the sea,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And pretend that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远处灯火阑珊倏忽而过。
也许结束的时候就是我下个学期开始考研,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可,于是我终于敢找学办老师说这件事了。健完身两点多,那老师也没回我,我啃着玉米,从小南门沿着学校南边的护栏往西走。走着想起她昨天说的,她说不想做老师,她说当老师一眼就能看到头,一辈子和学生打交道。我说做什么看不到头呢?她又说了什么我忘了。我看着前面被枯树和低矮的护栏挤得窄窄的空空的路,我可能以前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这次不能实现,能不能把我交给另一个灵魂,随便是谁。以后我的生活让他来过,让他来扮演各个角色,也不用我担心,各种烦恼痛苦和我无关。交给他就好,他肯定会做的比我好。至于我的这个灵魂,死了吧,或者做个孤魂。到了另一个门,我拐进了学校,忧郁地走在路上。这个时候学校很静谧,像在睡午觉。外卖小哥送完一个去送另一个。路边的那些枯树枝仍指着天空,漫无目的,天阴沉沉看不到太阳。人们背着书包去考试,去图书馆学习。不管干什么,不管是谁,路上走的人,能有一个是我吗?
到最后我想我只是把思想放在了一个不会和别的有冲突的地方而已。
12月28日
又做了些奇怪的梦。和一个女人坐轮船,发生了什么事,走散了。这个女人是谁?我不知道。在现实的记忆找不着和她匹配的影子,她好像很漂亮,我好像很喜欢她。还梦到我躲在密闭的屋子里,外面发生了灾难,只有躲在密闭的屋子里才能幸免?然后如往常去吃早点:一碗方便面,一个馅饼,一杯豆浆。脱下黑色的羽绒服,摘下眼镜,吃完戴上眼镜去洗脸。起身的一刻,就那一刻,看见她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坐着。我回来的时候摘了眼镜,放进口袋穿上黑色的衣服,拿起豆浆吸了一口,走开了?我能确认的是她对我的偏见和无知不会因为我去大连而改变,我顶着一头乱发,一个人酷酷地离开了。
我想我现在随时可以走了,去完成我的小说。
12月29日
我和她走在天津的大悦城里,她试衣服,我在旁边看着。和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我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一群人,和这种地方长得很像的女人,都那么亮,那么光滑,那么干净,那么五颜六色,抹着口红。这个地方太适合卖口红了,应该都是卖口红的才对。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傻瓜。头发有点油,有点分叉,刘海一绺一绺,在眼镜框上晃悠。有些张狂的头发还推挤着耳朵,你推我搡地翘了起来。右侧的头发被枕头压得变形,两边怎么也不对称。至于后脑勺什么光景,恐怕只有身后的人知道。头发和胡须的状态就是我的状态,格格不入。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剪,我不是很在乎,留长了说不定能留个丸子头。
12月30日
我顶着一头乱发从天津的繁华之地游荡到渤海边的荒凉之地,不论在谁的眼里都格格不入。推着小推车走在村里的小马路上,路边站着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很小的时候教我们用纽扣穿上针线,系上一个扣,然后两只手抻线,纽扣在中间飞快的旋转,发出呜呜的声音。村里流浪着或有人养的狗们,在路边一起打闹,甚至撕咬。我家的狗永远拴着,换了很多个,但一直拴着。天津的狗坐在轿车里,伸着舌头把头探出车窗外。或者躺在花园树下的落叶, 一动不动地睡觉。这里的房屋清冷低矮,稳固哀伤,而那个地方都高高在上,我不能平视只能仰望。
12月31日
我还是不长教训地把父母当成倾述对象,换来他们的误会,不解。我越是投入地说,到后来都变成了他们手里的理由。
我一个人的事,有些和她说了,有些和父母说了,有些谁也没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种人才会消失,人类共同奋斗的目标达成的时候,我这样的人就不再有了。
我表达要考虑欣赏的人的感受吗?
头发剪了。
没有寄托的情怀,没有土壤,没人承认,我就是这种人,只有一个人。不会歌唱,不会画画,其实写,我也并不擅长,只是我最后的办法。
开始我在争论,整理我的词语,表达我的想法,想让他们至少能理解我一点。我处理好细节,适当抒发自己的情绪,想让他们至少能理解我一点。可是没有,一点也没用。我做坐在那,眼睛里拥有我的一切,你们看不到吗?我的眼神可以表达我的内心,你们看不到吗?父亲说重复的话 各种话,父亲深明大义。如果我不是参与者,我会很认真地听,很认真地思考。可是我眼睛死气地盯着前面,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梵高有没有看着我。我笑了一声,从空空的腹里传来的一声冷笑,没有笑的声音,是空气生硬的摩擦声。不理解有多么坚固,我那么用力地敲打,隔膜还是纹丝不动。从他们说的话中我能体会,我在他们眼里是怪胎,这些也都是歪理。到头来我知道告诉他们这些是个错误,我太自私,为什么要把这些强加给他们?他们都快老了,无耻自私。
最后父子在黑暗的村落里禹禹独行,一个伟大的父亲选择包容了这些,相信了儿子。
我小说始于男女之间,止于父子之间。
我写的这些,你可以抹掉当做没有。因为我的思想跳来跳去,回看这些,像在用笔一个圈一个圈地涂掉我写的东西,最后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的思想就是自私地跳来跳去,循环其中。更想轻描淡写,写出真意,无奈能力有限,越抹越黑。
我只希望这思想离开欲望之外。
为什么非要写出来,有一个原因是我已经清楚了解自己的这种生活了。
晚上一个人睡觉,周围都安静了。我听见被子在喘气,更奇怪的是只有左耳能听到。难道左耳在喘气?一呼一吸,就好像另一个人躺在我身边一样。第二天母亲说晚上炉子被风吹得乎乎地着,把她热醒了。我说我也听见了。到了晚上我又听见了那风声,我睡不着,只能侧着把左耳压在下面睡。
只知道痛苦,但从不悲伤。
我有时会想,我看到自己写的这些会不会惊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写出这些,能有这些灵感。我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强,是不是每个人放开枷锁都可以灵感蹦现。
和她说,和家里人说,和小时候的玩伴说,我把和他们说的话拼起,还有很多没说的。
小时候,大门旁有两个石狮子,嘴里都含着一块石珠子,怎么也拿不出来。
下午和父亲徒步去海边,大海提醒我生活在岛上。 这次回到家,妈妈做了蒸的虾酱,还有用卤子煮的油光。以前我从不吃的,都是爸妈喜欢吃,这次回家我竟发现了它们的美味。我是不是开始变得像个海边人了?
站在路边等车,感觉天亮就是车一过去。
我撇着嘴看着初中,高中写的东西。
两个版本,原版和加工版。
我又想起那个想法 闭上眼 关掉现实世界 可以通向不稳定的梦 睁开眼 关掉梦境 看到冰冷的现实世界 想要三者同时存在永远不可以做到
你觉得自己很特别,那你应该找个平常的。你很普通,那你更应该找个普通的。
《大连之旅》
玉米棒子咣当一声被我扔进了大公路边的垃圾桶里。
我为什么没有饿死?
我一个月不饿了为什么没有饿死?
我一日三餐不少为什么没有饿死?
我会不会哪一天开始忘了吃饭?
我会不会突然饿死?
时间分散了擦身而过的感觉。
没有任何预兆,她也不再理我,熟悉的冷漠。一天,等了一天的感觉。晚上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就像远古时代的野人,想拼命用木头钻出火花,得到火种 。把手机放到床下,不能再被它干扰我钻木取火。我钻进被窝,生怕风会吹灭可能迸发出来的火星。我使劲在脑里搜索愉快的事,最后心里一直默念“过完寒假,做个顿感的人,做个顿感的人,我要做个顿感的人,顿感的人……”这块木头在脑海里钻啊钻,转啊转,困意像小小的火焰慢慢温暖我的全身,渐渐把我从困苦荒谬的现实拖进梦里。
想起那天在夜里,爸爸和我走在没人的村子里对我说的话。“你如果不提休学,其实我是支持你写这个的,只是你一说休学我就慌了。写吧。寒假去楼上写,把取暖费给你交上。写完给你点钱发表发表。其实你写小说,我是感到骄傲的,自己的儿子还能写小说。至于考研呢,考也行不考也行,在给你自己。”
早上去健身房,一个陌生人问我:“你练腹肌多久了?”我说:“没多久”“……健身的精髓是集中力量练一块肌肉,让肌肉撕裂,才能达到健身的效果。像你那样,动用了太多肌肉,只能减减肥,达不到长肌肉的效果。而且我看你也够瘦了,不需要再减了。还有健身不要一个人来。”
“我就随便练练。”
“既然来了就要有追求。当你练着练着发现肌肉块越来越大,你就会爱上健身的。”
“嗯,说的对。”
“我先走了。”
“拜拜。”
下午想一个人去再看一遍《至爱梵高 星空之谜》。之后又不想去了,不想哭得太狠,不想太用力的悲伤了。下午来到公教看了一点《变形记》。看到那个人变成甲虫后,只有妹妹给他送吃的,父母还没见过他。眼睛有点痛,我蒙上闭着的双眼,眼珠在里面转动,这样可以缓解疼痛。我记得以前想做近视手术,我想如果我能坚持每天晚上睡觉前转动眼珠一百下,就去做。然后没有坚持的时间过得真快,要是坚持下来,那是不是还没到现在呢。
写这个小说的人不是我。
小说不是这样写的。
我有种感觉,这个小说竟在根据它的思路改变我的生活。
阴天的早晨,天空上的云就像刚画好还没干的颜料被胳膊擦了一下。我打开便签,“从一个人到一个人,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