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在天边一点一点暗淡下去,黑夜即将取代白天。
“又是一座山。”白夜望着落下的夕阳,说道:“师傅,我们何时才能回去?为何我感觉我们返回之路渐行渐远?”
“不可急躁。”陆铁杖望着一个又一个山头,伸手捋了捋有些乱的白胡须。
“师傅,我们来时却只有五里路,而今去,我觉得尚有十里有余。莫非,我们走错了路?”白夜不解地问道。
“不会”陆铁杖眼神有些迷离,又道,这语气却又很是坚定:吾少时曾多次在这里采药,怎么会迷了路呢?”
“遵师言”白夜想,或许是自己性子急躁罢了。
然不知,他们的确迷了路。白夜虽来过几遭,但来数不多,而山路又崎岖,自然不记得路。那陆铁杖虽习地形,却整日思索不停,无心走路,自然翻错了山,本该向南,却去了西。
夕阳,已从山顶落到了山下,夜,悄无声息的到来,据雄鸡报晓又近了。而陆铁杖与白夜却已经行走了二十余里了。“为何还未到?”陆铁杖忽然一惊,“吾少时采药时,半个时辰不到便可回。而今已是一更天了,我们已走了两个时辰!”
“为何!”白夜道,“我说我们迷路了,师傅您却仍然不信。”
陆铁杖却慌了,“天色已晚,若到雄鸡报晓,王晤病又发作,一定会倍加痛苦。现在我们已经在荒郊之上,回去恐难。”
白夜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陆铁杖道:“你还记得日落前,那太阳在何方?”
白夜答道:“徒儿记得,就在我们的前面。”
那我们就往前走,定能回到青石塘。但是,他们正在以一片浓密的深林中,此林唤作“盲生林”。其林极大,还未曾有人走出过,因为……
陆铁杖师徒二人朝东南方向走去,已经飞速前进了两里来路,未走出林。
“师傅,此林好大!却走不出!”白夜问道。
“莫慌,林再大,也打不过这天。”
月亮在天上若隐若现,今夜云多,月被夜遮住。
过了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落下。雨小,却来的快,二人被淋湿了罢。
“白夜,莫要让这药草湿了”
“遵命!”白夜脱下一件衣服,将木匣子裹在衣服中,贴心照料。小雨沙沙的下,树叶被打的“啪啪”的响。地上渐渐显出泥泞,而泥泞上,是两双参差不齐的脚印。
此刻,林中有了动静,原来是几只树精。那个大悄声说道:“我听说,又有不要命的人进来了。”另一只笑道:“今天我可以饱餐一顿了。”
陆铁杖正向着东南走去。忽然,陆铁杖止住了脚步。“怎么了,师傅?”白夜慌忙地问道,并不住地注视着四下的一切。
“有人。”陆铁杖道,“林子反着风向甩动,林中定有人。”说罢,他抽出自己的剑,那剑被雨沾湿了几处,却仍然遮挡不住这剑的锋芒。陆铁杖甩手一扔,一剑飞去林子深处。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雨声,回荡在这林中。
“是谁!”白夜一惊。“哇呀!”一大群树精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逼二人。陆铁杖笑了笑,从慌忙中变得镇定下来,“你观战即可,务必要看好这草药!”陆铁杖看着白夜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方才一跃而起,一脚踢到一个树精,然后落到了那个被自己一剑击杀的树精旁边。他拔出剑,一抹绿色的血飞溅在空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最讨厌绿色血的家伙了!”
那个被踢到的树精从泥泞上站起,率先冲在前面,其他的树精也都壮足了胆,立马朝陆铁杖涌过来。他躲避开那只树精的手(树枝),一剑将一只树精砍成两截。他又继续往树精头上爬(众多的大小不一的树枝,十分多),众树精想要攻击,却又怕攻击中同伴。陆铁杖乘机跳下,剑在空中划动,空气被切割成不同的形状,形成多道剑气,斩断无数树精。
白夜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这场精彩的打斗,不禁为陆铁杖喝彩。却不知,那棵树,是一只树精!而起还是树精王!白夜考的这棵树,高大,结实又粗壮,而且树枝分支极多。那绿叶长满每一根树枝,真是个千古大树,好个千年树精!
树王已经睁开瞑目,双臂渐渐开始摆动……
树王的苏醒,使白夜感到一点点的震动,白夜站起来,转身一看,却看见那树王已经摇动一个树枝,正拍打下来!
白夜一惊,打了一个滚,躲过了树王的一招。再回头一看,那被树王手臂拍打的地方,已深陷一个小坑。那树王不罢休,又使七八个树枝连续拍打,白夜东躲西闪,才得以躲过树王的一次进攻。那边,陆铁杖已经杀了数十个树精,纠缠他的树精已寥寥无几。而白夜正被那树王纠缠,那边,东来一个树枝;那边,西来一个树枝。北南都有树枝袭来,白夜已无藏身之地。白夜被追着打个不停,累的气喘吁吁。
陆铁杖抬头一瞥,才见,那树王高如一座塔楼,不住惊叹竟有如此大的树精。
“师傅,救我!”白夜被树王逼出破绽,一树枝横扫,便把他拍到在泥泞地中。
“我来也!”陆铁杖划出数十道剑气,将眼前的树精扫退,让出一条路来。他踏着泥泞,冲树王奔来。
树王扭动身子,面向陆铁杖这边。忽然,一串串尖叶从树上的“绿伞”中飞出。陆铁杖立马用剑挑开,那叶碰到剑,发出“乒乓”的碰撞声。他望着黑蒙蒙,还下着小雨的天,推断此时已经二更了,若再不赶到青石塘,王晤恐怕有危险。
尖叶未完,一条条粗壮的枝条拍打过来,陆铁杖一剑划过,那枝条在顷刻尖一分为二。树王又用枝条拍打,陆铁杖一跃而起,树王拍了个空。“这样耗下去,树枝定斩不完。”他一边躲着树枝与飞叶,一边思索着,“我的时间有限,不可打持久战,这可如何是好!”
陆铁杖再一转头,却不见了白夜!再转头,只见白夜被树王缠绕在手中。
“你!”陆铁杖看着白夜和他怀中的草药,不由得更慌了。
就像雨来的那样突然,小雨戛然而止,忽然,所有的树精和树王都矮了足足一截。陆铁杖笑了笑,他明白了,木需要水来滋润,如今无雨便无力。他心生一计,跳到了树王粗壮的右臂上,树王恼羞成怒,用其他手臂来拍打他。陆铁杖不慌不忙,腾空一跃,抓住了树王右臂中的白夜。就在空中,陆铁杖大喊一声“爆——”。霎时,树王身上引起一阵爆炸,树王愤怒地哀鸣着。爆炸的灰烟消散后,树王的右臂上立马起了火,紧接着,它用来扑火的枝条也着其了火,火在不断地蔓延在树王的身上。
陆铁杖用完秘法后,便无再力,径直倒在了地上。白夜连忙北汽,拿好草药,连夜往东南方向逃去。而此“盲生林”之火,据说烧了五天方才烧完。山林树精全部葬身火海之中,后人将此改成了“焚妖间”。
话说,白夜已背陆铁杖连夜跑回青石塘,待终于回到家时,已近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