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苗疆老人一直在向东行进,看这路线竟是向契丹王部去了,红妆一路跟着已是气喘吁吁,想不到这老头子竟有这样好的耐力,又不禁狐疑,他与这契丹王部有什么关系?
那苗疆老人真是当得起夜行千里之名,好不容易等他停下,已是天光微亮,红妆喝了口水想好好休息一下,不想那老头只调息了半刻就又继续赶路,她只得无奈的跟上,如此一来,一路上缺吃少喝,若不是顾念着师傅所托,红妆早已罢手。
从湘江到契丹王部原本要两个月的时间,那苗疆老人只一个半月便走完,且连夜潜进契丹大将阿林丹的书房,红妆一路跟了进去,不禁感叹这契丹守备之严。她悄悄躲在房顶上,看着苗疆老人向阿林丹报告,那布衣大汉竟是燕国太子燕沛予,红妆心下一惊,果然是与宝藏有关,看来这契丹亦想挣这天下。只见那苗疆老人回报完毕后就静静地遁了出去,阿林丹独自在书房中沉思,红妆亦是默默地等着,料想今晚他必定会去看那囚犯。
果然,一炷香过后,阿林丹将几上的砚台一转,一道密室显露出来。密室之门很快就关上,红妆亦不着急,悠然的往瓦上一躺,望着那闪亮的星空,耐心等待起来。这阿林丹为契丹将军已有十年之久,一直骁勇善战,战绩斐然。在一年以前的冬季,天降大雪,契丹饥荒严重,在开春之际命大将阿林丹率兵攻打秦国企图掠去些财务,不想这战场上的老将竟输给了秦国两位年轻的皇子,且被俘,本以为那秦国必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会杀了他以削弱契丹实力,但出乎意料的是,新君登基,竟将阿林丹放了回来。这阿林丹回契丹后便斩杀了秦国的五皇子,以泄其辱。现下契丹王老迈,这阿林丹又联络苗疆老人,瞧这阵势必是想先夺王位,再图天下。红妆想着想着便有些睡意朦胧,这时却听那密室之门打开,红妆急忙俯下去看,阿林丹已从密室之内出来,有些气极败坏的离开了书房。
待他走远,红妆轻盈的从房顶翻下,悄悄地潜入室中,将房内摆设看清后,便转动砚台,走到密室之中。本以为这密室之内会有些珍稀之物,却仅仅是个囚牢,那日被捆的布衣男子就躺在黑暗之中。红妆取出火石将墙角的灯盏点亮,凑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去不禁吓得张口就要大叫,就在这时,却被人捂住了双唇。她抽出玉笛便要打去,便听一声浅笑“姑娘还想与我较量?”
红妆不禁诧异,向后看去,竟真是在醉红楼遇见的烟花公子,便将玉笛放回袖中,悄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
“钟某不才,刚才跟这姑娘进来的,请姑娘莫怪。”那俊脸上带着一贯的浅笑,却丝毫没有致歉之意。红妆并不在意,重新去看那躺在的上的男子。多日之前看他与鬼面人打斗,虽多处受伤,可依然是可活生生的人,如今看来,竟像死了一般。那浅黄的皮肤似是被火熏过,灰白一片,血肉仿佛被抽干了,那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乍一看去,像个骷髅,唯有那上下翻动的喉结,显示着他还有一口气在。
红妆甚为不忍,想要将他扶起,却见那钟望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道“小心,他身上被下了苗族的咒语,你若碰了他,必会身心俱摧而死。”
红妆惊讶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苗疆咒语?”
望之微微一笑,不以为忤,只说“姑娘可否出去再说,你刚才点亮灯盏必已惊动了门外的暗卫,若还不出去,恐是个麻烦。”
“如此要怎么出去,难道你还知道其他的路?”红妆在一次惊奇。
钟望之不再言语,牵起她的手掠到那密室的一角,只见一个一指之宽的圆形凹陷,望之将小指在那上方一丈处一点,便见那石壁一翻,显出一条甬道。望之将她推入道中,随后亦闪入,待将那石门关上后,二人便沿着甬道向外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