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吴恩恩的睡房可谓是温柔富贵乡,任是男人女人进来都要沉沦。推开房门并不是什么华丽的摆设,却是一道紫色的水晶帘,无端的惹人遐想。掀起珠帘进到内室,便踏上了厚厚的羊皮毯子,悄无声息间,便看到卷轴及地的海棠春睡图,和其前方的狐皮双人睡椅。内室一旁是一张可纳五人的大床,厚厚的稠被,雪白的缎子,朦胧间便觉女儿香。此时便可听到娇滴滴的女声道,“这女人,从来不肯带一晚再走。”说这话的正是斜倚在床头,乌发披肩,香肩微露的恩恩。
“是这个场面被某个男人见了必是连脚都抬不起来了,恩恩,这几年你越发长进了。”红妆轻佻地说,言罢,还在恩恩的下巴上拂过。恩恩毫不客气的打掉她的手,啐道,“除了你和香香,还没人进过这睡房。”
“哦,刚才那个钟望之还不是进来了,恩恩,你可是喜欢他?”
“哼,世间男子多薄幸,我还怎会那般痴那般傻,我不过看他投缘罢了,倒是你,不小的年纪了也不知收敛些。”
“好了,恩恩大妈,等我完成师傅的遗愿,便与你一起逍遥自在一声,我们便一起变老,可好?”
“哼,倒是有了如意郎君,哪里还会想起我?”
红妆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不再说什么,从窗户略了出去。
她刚一飞上柳梢,便绝不对,仔细一辨认,不禁暗惊,是蛊笛的声音,难道这里有苗疆人?来不及细想,红妆便向那蛊笛之声的方向飞去。这蛊笛是苗人独创之术,一方面用于引导蛊虫,发挥其蛊类的特有功效,另一方面还可以用于召集人马,这苗疆一族皆钟蛊,且以身养蛊,不同种族之间所种之蛊不同,故可用于号召族人。
她猫在树枝的阴影中,仔细的观察着,只见那一群打扮怪异的鬼面人围着一名布衣男人念念有词,开始那男人还有所反抗,招招致命,似是功夫不凡,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忽然倒地不醒人事。待围着的人将那大汉捆绑起来,却忽然从树枝的阴影中飞出一个耄耋老者,所有的鬼面人都跪地参拜,可见其地位极高。那老者道“即已抓住他,便将他送往南院的地牢中等候将军的审问吧。”那声音清越,气势凌然,实不像一位八旬老者的声音,加之刚才他从树丛中飞出,红妆之前却无丝毫察觉,可见其武艺修为之高。当今江湖,鬼笛红妆已成名十年之久,能与她敌手之人少之又少,看这老者行踪之诡秘,内力之高强,难道是苗疆巫老?
传闻苗疆一族被历代君王视为异族,此部族之人不仅穿着怪异,且专攻蛊虫巫术,非常人所能敌,故百余年来被各国驱逐,独居于塞外的苗家寨内,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这苗疆巫老成名于五十年前,传说其为苗家种蛊天才,十岁之前熟知各蛊习性,从未有没种过之蛊。十五岁时便一人居于天灵山之巅,潜心修炼巫术,以求练出绝世武功,能为苗族一雪前耻。在其二十五岁时下山,便横扫天下无敌手,声名远播,但其行事过于狠辣,手段残忍,令人畏而远之。本以为其成名之后必将有一番作为,但诡异的是,其在江湖兴风作浪五年以后,竟神秘消失,在没有出现过。那么现在,他突然出现在齐秦两国边境之地,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也与宝藏有关?
红妆正思索着,却见那几个人迅速的带着那男子消失了,而站在原地的老者,望着他们走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红妆唯一思量,便跟着这老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