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旧滴落,永无止境。
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雨水逐渐变得血红,再猩红。
与莫泽霜在朱雀门外离别不久之后,赫连渊便在林子崖遇到了埋伏。整整一千御林军。
敌不死,御林军誓不生还。
赫连渊脸色无常,气息微喘,在破敌二十之后,稍作停顿,调理气机,一杆西阳,颤鸣不止,为下一轮进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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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此时的南朝(此字都zhao)皇宫内,上千盏长明灯散发的光芒照亮整个皇宫,却寂寥无声,冷冷清清。
那一万阶长生梯正对着的金銮殿,门口站着七人,三人蓝色官服,三人红色官服,一人手摇折扇,身穿白色素衣。
七人守在殿外,看着殿内一片狼藉,看着那地下躺着的女尸,看着那已经凝固的血液,以及看着那身穿金黄色龙袍的男人。
众人皆无声,偶有雨滴如雷声,滴在心上,痛心头。
当今南朝国,被世人尊称为“百年难遇”的千古明君洛长河坐在大殿内,手握一壶青竹酒,两眼无神,只顾大口吃着壶中酒,仿佛能了却一切心头事。
此时,京城边界林子崖处,一杆西阳再破敌五十,赫连渊身中三刀,怀中有个小女孩被惊醒,哇哇大哭。
最难忘的是夜,最难过的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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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回来了”,
“大将军回来了、、、、、”,
大殿外七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6人纷纷向后转身,并向两侧移动,正门口形成一道人门,以方便让归来的莫泽霜进入殿内。
唯有手摇折扇的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侧了侧身,让身穿盔甲的莫泽霜进入大殿,在路过自己时,白衣男子明显感觉到莫泽霜那冰冷的眼神有意无意斜向自己,他只好报以微笑,这笑脸,或许是安慰莫泽霜,不要气馁没有抓到赫连渊,又或许,是告诉莫泽霜,天命难违,与他人无关。
总之后世流传:
南朝国天河七年,京城惨案,只因一人,一语引起:
南朝国国师,世人尊称为“折扇先生”的司南靖宇为当今天子唯一一个已满五周岁的女儿违背天命,企图向天借命,希望以借天地之力保佑她一生平安,却不曾想,紫薇星光没有降临,整个皇陵却坍塌一半。
“折扇先生”司南靖宇见此情景,掐指一算,以两年阳寿作为代价,窥探天机之后,言:
“此女非吾皇亲生,应当斩立决,以示天威,不然将有损我南朝国气运,甚至会有灭国之灾”。
天下第一卜卦师“折扇先生”,五年前,曾预言天下十件大事,现已有四件成真。
因此,众人皆悲痛,却皆信其真,唯有一人不信,闹得众叛亲离,闹得分崩离析。
林子崖处,一杆西阳,划出一招日落西山,破敌三百,剩余御林军却毫无惧意,反而越战越勇,赫连渊口中溢血,西阳枪头由亮转暗。
当今天子喝了一口烈酒,看了一眼进到殿内,将头盔摘下放在手上的莫泽霜,微微向他咧了咧嘴角,苦笑,随手将手中酒壶丢过去。
“我没有留住他”,莫泽霜将当今天子丢过来的酒接住,仰起头猛喝一口,轻声说道,
当今天子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转头看着不远处,哪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莫泽霜也顺着视线同样看去,不由叹息,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就算死了,也美的不可方物,那绝美的脸上不留一丝痛苦。
来的时候是柔情,走的时候是安详。
沉寂片刻,莫泽霜再次仰起头将壶中之酒全部灌入口中,沉声问道:“你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当今天子再次咧了咧嘴角,其实他心里明白,朱雀门外拦截,莫泽霜肯定不会杀赫连渊,因此他也不奢求什么,能够让他俩做个了断,也好日后相见,不再有任何瓜葛,他也没再继续追杀,因为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故事不是说绝就能绝的。
只是他俩谁都不知道,要想离开京城就必须经过的林子崖处,一千御林军已折损六百,一代“死神”,赫连渊筋脉俱损,一杆西阳枪头由亮变暗。
何为一代“死神”,不近人情,只知仅有两个异性兄弟,共患难,共富贵。
何为一代“死神”,杀人如麻,只知宁肯杀错千人,不肯错放一个敌人。
何为一代“死神”,只知曾爱慕一个女子,从少年,到白头,不曾逾越伦理,却背负骂名半生。
寡不敌众,任赫连渊气机再满,也终究抵不过皇宫内精心培养的这一千护卫。
“噗”,赫连渊一口鲜血喷出,手持西阳的左手青筋暴起,显得狰狞。
“我定要一婉狂澜,杀遍天下该杀之人”,赫连渊呢喃,再次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气机,筋脉俱损的他咬牙忍着疼痛,竭力划出一招日落西山,奈何西阳没一丝反应,灵气全无!
悲哉!
上古神器,西阳,如同废铁,亦是废铁!
赫连渊身形摇摇欲坠,御林军手持长矛一步一步靠近他,就在即将刺死这位曾任职南朝国异姓王爷之时,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一伙神秘人将他救走,剩余御林军奋力追杀,致使赫连渊怀中那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不慎被其中一人怀抱坠落林子崖,不知生死。
林子崖,顾名思义,悬崖之上,全是树林。
树林之下,皆是悬崖!
整个南朝国京城,紫菱,出入只有一条路。
朱雀城门外,穿过林子崖,有道铁索桥,直达人间烟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