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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自古君王皆伤悲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每年到这个时候,便要到南边儿去看一看,越到南越好”,

“哈哈,哪像我们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稀缺玩意儿只有满天尘沙”。

南朝国皇宫内,御花园最里面的一座亭子内,莫泽霜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不曾插一句话,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一个讲,一个听,画面毫无违和感。

南朝国曾经的一国之母,喜欢吃橘子,曾有言:

橘子成熟时,满山金灿灿,橘子树上有黄金!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才二十八出头,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在这短短三个月,苍老了不止十岁。

当今南朝国天子洛天河,此时满脸沧桑,写尽世态炎凉,写尽满心疲惫。

那一夜,他失去了曾一起拼搏的兄弟,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更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有时候,他就会想,如果当日杀了司南靖宇,不去管什么狗屁天道,不去相信什么灭国报应,那么,今日的光景会不会是合家兴旺,而不是人走茶凉。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身为万人之上的他,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了,就能去做。

自古君王,想的便是江山社稷,。

自古君王,试问,何谈爱情?

只能是:

枕边思佳人,杯中念古人。

悲自悲,悲了一年又一年!

悲了白头,悲孤独!

洛天河依旧在那自言自语,莫泽霜心有不忍,却又无话可说,便端起放在上等楠木雕刻而成的茶几上,那一杯清秋茶,轻轻抿了一口。

何为清秋,是唯一生长在西域齐落山的清秋树,用入秋第一天的茶叶,放至阴凉处等到入冬第一次的初雪,熬制而成。

香气似初恋,入口微略苦,流入喉咙处,好似神仙神游千万里!

“嗯,茶是好茶”,莫泽霜抿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下,动作轻柔,不做作,儒雅中透着一股清流,似清泉,胜似清泉。

莫泽霜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打断了自言自语的洛天河,后者微微撇撇嘴,眼睑低垂,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右手略微抬起,又放下,满眼便是无尽的落寞。

莫泽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便皆是苦涩。轻声询问道:

“宫中西域进贡的清秋不多了吧”,

洛天河闻言,沉声道:“嗯,从去年西域便没再进贡过,这些还是他专门去了一趟,杀敌三千,换回来的”。

最终,洛天河还是端起了那杯茶,抿一口,却再也没有曾经的味道,天下第一名茶,此刻,在天下最大的掌权者洛天河口中,全是苦涩,无其它!

这里的他,便是“死神”赫连渊,这里的敌,便是两年前还俯首称臣的西域国,到如今,已是即将兵刃相见的侵略者。

这个天下,再也不是一家独大,洛天河执政第七年,西有西域铁骑虎视眈眈,再也不甘心俯首称臣,北有蛮人凝聚在一起,建立新国,俗称蒙古国,隔山遥望,想让南朝和西域先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曾经,他洛天河还有“死神”赫连渊为他马踏西域,如今,却只有“战神”莫泽霜一人,去抵挡那已经兵强马壮的西域和已经规模化的蒙古。

虽然心不惧,却总归有那份情意,就像你将一件事情一直交给一个人去做,而且做的很好,却突然要换人,虽然知道另一个人也会做的很好,但是,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点什么东西。

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暗自神伤,废人心!

莫泽霜看着眼前落寞的男人,知他所想,也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因为那个男人,在他心里,同样值得依靠。

此时,

亭内皆无声,偶有鸟叫在天边,渐行渐无声!!

就在两人都沉默不语时,一抹白影,手摇折扇,不知何时来到御花园,朝着两人便走便说道:“你已经三个月没有上早朝了,江山社稷,儿女情长,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清楚”。

语毕,刚好行至亭内,落座两人对面,有太监上前沏茶。

整个南朝国,对当今天子不拘礼节的有三人,见可不跪,语可不卑,一人犯大错可不株连九族。

可对整个南朝国历代君王,有此等殊荣的,只有一个姓氏,司南氏。

司南家族,世代卜卦,精通阴阳。现在这个手摇折扇的年轻人,便是司南家族第十六代卜卦师,人称“天下第一神算”,又尊称“折扇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算出姻缘前程,又能算出命数生死。

司南家祖辈,是一百年前,洛家初建国时的得力功臣,换句话说,就是当时的司南家也完全有能力称帝。

因此,洛家有祖训:“司南一族,应世代世袭国师一职,两家相扶相持,共创南朝强盛,永不衰退”。

自古,南朝国便是帝王国师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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