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鹰出笼,草枯雉兔肥。下鞲随指顾,百掷无一遗。鹰翅疾如风,鹰爪利如锥。本为鸟所设,今为人所资。孰能使之然,有术甚易知。取其向背性,制在饥饱时。不可使长饱,不可使长饥。饥则力不足,饱则背人飞。乘饥纵搏击,未饱须絷维。所以爪翅功,而人坐收之。圣明驭英雄,其术亦如斯。鄙语不可弃,吾闻诸猎师。
其实这不是放鹰的季节,放鹰猎雀最后的时节应该是草原的秋季。那时,野兔狍子都已经被夏天丰美的水草养得膘肥体健,而靠牧羊狩猎为生的突厥人也迎来了他们最好的时节。
现在,隆冬时节,而阿史那却扯上一队人马,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中进发了。这个季节,活动的动物瘦骨嶙峋,而更多的动物,则躲在温暖的洞穴里。
静姝裹在厚重的大衣里被阿史那置于身前,来到这片突厥贵族最为喜爱的草场。只不过现在,没有葱葱郁郁的青草,有的只是干黄的地表。
“不知道族长这个时节叫我们出来干什么。”身后,已经有了抱怨声。阿扎回头怒视,平息了那个小小的抱怨。
阿史那像没听到般,继续前行,一会儿,那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的猎鹰落在阿史那肩上。
“它为什么会回来?”静姝问。
“因为它服从了我。”说着,阿史那从袋子里拿出一小块羊肉,喂给那只小鹰。
“或者应该说,你用仅仅用食物便收买了它,而它,再也不是鹰,也不再被同类认可。”
“不,一只鹰是不可能为一块食物征服,它只向强者屈服,这也是本能。”
阿史那肩膀一抖,那鹰又飞向天空。而那鹰好似为了证明阿史那的话,不一会儿,便抓回了一只雀鸟。
拎着血肉模糊已经死去的雀鸟在静姝眼前摇晃,阿史那骄傲的说,“屈服于强者,也是它的本能。”
身后的随从过来结果雀鸟放进皮袋,嘴里却很不情愿的抱怨,“族长,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这些连牙缝都塞不满的小鸟的。”
这样的猎物对于他们这些狩猎好手来说,当然是不屑的,可惜,现在是连麻雀都难找了。
“今天,只不过是来让我们的圣女看看何谓放鹰,看看这能到达神的领域的生物怎么服从于我们。”
“是吗?原来是这样。”可惜,那人的眼里却分明藏有讥诮之色。“可是我看圣女这样娇柔的身子是连弓都拉不开吧,怎么会对放鹰打猎这样的事情感兴趣。”
“我是不感兴趣,”静姝回击,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是身为通灵者,我想我有必要来看看你们如何驾驭长生天的灵魂之源。”
“胡说,我族信奉的长生天的灵魂明明是那旷野的野狼,何事轮到这些畜生。”
“是你们族长亲口说的,它是能飞向长生天的唯一生物,而它降临于你们手中,就是长生天留给你们的联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人冷笑。
静姝转过脸,非常严肃,“因为我是圣女。”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出现在阿史那脸上,看来这个女孩,对于自己手中的权利,越来越熟练。
而静姝也开始感觉到,神是多么好用的一个词,因为那个男人再怎样的不情愿,都低下了头颅。
而这样的权利谁不想要呢?所以阿史那创造了她。